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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酒宴大家喝得特别尽兴,气氛也很热闹,在岳浩瀚的发动下,硬是把曾建辉和李清明给灌醉了。酒席散场时,曾建辉喝得已经舌尖打卷,摇晃着身子,口齿不清地拉着岳浩瀚,一时也顾及不到上下级关系,嘴里吐着酒气,都囊着说道:“浩、浩、浩瀚老弟,浩瀚书记,你太讲感情了,我、我、我知道,能让我来桂花坪乡工商所当所长,是你老弟的劲气,往后你指哪儿我打哪儿,我只听你的!”
曾建辉说着酒话,岳浩瀚始终微笑着,也没介意,同样喝醉了的李清明,用左手搂着岳浩瀚的肩膀,说道:“老弟,你放心好了,今年不说了,明年我争取让咱桂花坪乡在县里核定的税收基数上,至少超收五十万以上。”
五十万!这足够桂花坪乡政府机关一年,除人员工资外的所有开支,听到这话,在李清明旁边站着,喝得同样脸色涨红的乡长候喜明,抬手拍了拍李清明的肩膀,说道:“李所长,你别吹牛呀,今年才超收了五万元,你明年就能超收五十万?你真要达到这个目标,我和岳书记现在就拍板,奖励你们税务所五万元,让你们发奖金去。”
李清明扭过头,大声说道:“候乡长,我不吹牛,不吹牛,你问问岳书记,我李清明什么时候吹过牛?你和岳书记看我们的实际行动吧,我的超收方案,在我还没来桂花坪乡报到时,已经计划好了,改天我给侯乡长详细汇报。”
李清明说的虽然是酒话,但让候喜明和岳浩瀚听了心里仍然很高兴。江阳县同各乡镇的财税体制结算,采取的是超收分成的办法,也就是县里每年给各乡镇核定一个税收征收基数,基数完成以后,超收部分全部留归乡镇掌握使用,如果能够超收五十万元的话,这相当于桂花坪乡明年就有五十万元的机动财力可以支配,岳浩瀚和候喜明当然高兴了,桂花坪乡这几年,税收超收从来没有超过十万元,所以乡里的办公经费很是紧张,就连那辆破吉普车的维修费用,也是一直欠着修配厂;也正因为这样,原乡长李庆贵才一直在农民身上打主意。
其实超收分成这种财税管理体制,弊端也很大,有的乡镇为了超收,暗中指示税务所跨区域征税,还有个别乡镇,甚至把税票放到外县,采取提成奖励的办法,来千方百计地抓税收。
岳浩瀚之前私下里也算过帐,桂花坪乡乡办企业不多,仅有的几家乡办企业,效益也不算太好,唯一能在税收上做点文章的是,辖区内的两家总后军工企业,可总后军工企业,军转民以后,因为是纳税大户,所以税收这块,一直由江阳县税务局直接征收入库,所征税款不算在桂花坪乡体制范围内。
李清明能够说出这话,岳浩瀚心里已经非常明白,李清明是打起了总后两个军工厂的主意。李清明业务很精通,对税收政策非常熟悉,鬼点子又多,估计超收五十万,或者更多都是有可能的。这其实是一种与县政府争灶吃饭的想法,是儿子从老子的粮仓里偷扒粮食的行为。
在餐馆门口,范长河安排人把喝醉了的曾建辉、李清明送回了单位;交通局长马明刚,交通局规划股股长金晓强,同岳浩瀚、宁海平等打过招呼,开上车返回江阳县城去了。
岳浩瀚和杨勇陪着宁海平、张建明来到派出所,杨勇吩咐正在值班的,今年才从警察学校毕业分来的年轻人郑飞,给大家倒茶水,茶水倒好,几人在沙发上坐下,宁海平开口道:“浩瀚,我饭前提醒你的事,你要放在心上,平时要多注意点,这个赵小强现在达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饭前我没详细告诉你,赵小强潜逃以后,在认识张华强前,就在中南省同南方省交界的一个小镇上杀人抢劫过一次。“
岳浩瀚望着宁海平问道:“他那么大胆枉为?丧家之犬还敢继续作案?”
宁海平道:“是的,赵小强出逃的匆忙,估计身上没带多少钱,十月三十号,当赵小强潜逃到南方省同我们中南省交界的峪河镇时,可能身上已经身无分文,这才又做下案子来。“
说道这里,宁海平喝了口水,接着说道:“峪河镇上有个屠夫叫方少杰,主要靠屠宰生意发的家,十月三十号午夜,劳累了一天的方少杰和几名帮工早已进入了梦乡。不料祸从天降,方少杰家成了赵三强实施抢劫的首选目标。凌晨1时许,赵三强携带临出逃时带着的那把杀猪刀,翻墙潜入方少杰住处,猫腰爬进存放有保险柜的房间,对熟睡在这间房中方少杰的弟弟方友杰的颈部举起杀猪刀猛砍两下,方友杰当即死亡。赵小强随即从死者身上搜出10多元零钱及一串钥匙,正欲开启保险柜时,听见隔壁房间有人讲话,便逃离现场。这是赵小强出逃后,滥杀无辜的第一案。“
岳浩瀚问:“既然赵小强已经逃离了案发现场,那你们怎么知道这个案子是他犯下的?”
宁海平道:“我们江阳警察根据线索一直在追踪赵小强,当追踪到峪河镇,到达当天的晚上才同峪河镇派出所联系上的,谁知道凌晨就发生这起抢劫杀人案子,我们的人跟着峪河镇派出所的警察一同到达现场,从现场提取留下的脚印,经过比对确定是赵小强的。”
岳浩瀚道:“看来这个赵小强真是个穷凶极恶的混蛋,你们要加派力量,尽早抓到他。”
宁海平道:“已经尽力了,你知道局里就这条件,追逃经费又紧张,我们也是想早点抓到他,可赵小强实在太狡猾了,他晚上从来不住旅社,不在有人烟的地方多逗留住,我们分析,他一直露宿野外,警惕性特别高。”
宁海平停顿了一下,掏出支烟点着,抽了口,继续说道:“浩瀚,赵小强出逃以后,再次作案,虽然杀死一人,但仅抢到10多元零钱,这对已开杀戒的赵小强来说,怎能就此善罢甘休?所以上星期三晚上,才又发生了赵小强伙同张华强,持枪抢劫杀人的事情。现在因为赵小强同张华强在一起,所以我们已经同江汉警方并案追逃这两个人。”
这时,靠在沙发上发着酒晕的张建明,迷迷糊糊地插话道:“杨勇,你要保护好浩瀚的安全,出门办事的时候,让所里的郑飞跟上,这小子的腿脚功夫不错,车也开得好,我们刑警队都看中了。”
坐在一边的郑飞腼腆地笑了笑,道:“谢谢张队夸奖!“说着话,拎起开水瓶,给大家的杯子又续了续开水。张建明眯着眼,接着说道:“杨所长,你在桂花坪乡一定要支持好岳书记的工作,岳书记可是宁局长和我的好兄弟,要是让我听说了,你工作上不听招呼的话,小心我收拾你!”说完,张建明打着呼噜,靠着沙发睡了起来。
看看时间不早了,宁海平起身道:“浩瀚,时间不早了,我同建明还要赶回江阳去,你回去了我们联系。”说完话,宁海平喊醒张建明,要过车钥匙,亲自开着桑塔纳警车离开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岳浩瀚带着李梅、马宇菲亲自送邓福奎、范家学到望山管理区去报道,在岳浩瀚内心深处,对望山管理区很看重,这可能是望山管理区同黑垭子管理区仅一山之隔的缘故吧。黑垭子管理区毕竟是岳浩瀚事业起步的地方,岳浩瀚在心目中已经把黑垭子管理区当做了第二家乡。
范家学知道今天要到望山管理区去报到,头天就把头发理了,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地,身上穿着一件黄色军用大衣,岳浩瀚看到他这个打扮,笑着问道:“家学,那么怕冷?怎么把军大衣都穿上了。”
范家学“嘿、嘿”笑着,回答道:“岳书记,这望山管理区靠着黑石山,气温比我们集镇上平均低了一到二度,再说了,去了经常要下村子里串,穿个军大衣方便,晚上还可以盖在被子上面加温。”
相比起范家学来说,望山管理区书记邓福奎穿的相对单薄些,里面穿着个厚毛衣,外面套着个西服,一副标准乡干部的打扮。邓福奎是燕山市农校毕业的,学的是茶叶专业,岳浩瀚把他放到望山管理区书记的位置上,就是想发挥他的专业特长,上次岳浩瀚到望山管理区来,看到沿途几个村,山上尽是荒芜了的茶园,同当初看到黑垭子管理区山上的茶园差不多,而今,五龙乡的黑垭子管理区的群众们,已经从茶叶中得到了实惠,望山管理区为什么不能走这条路子?
几个人挤在乡政府的破吉普车上,一路颠簸着,朝着望山管理区进发;直到九点多一点,车子才到达望山管理区院子里停下来,原管理区书记袁志东带着管理区的另外四位干部,慌里慌张地围到吉普车跟前,同岳浩瀚等人打着招呼。
管理区人员,除了赵三强昨天请假到江阳办事没有回来外,全部都在。望山管理区除了原书记袁志东、主任赵三强外,还有文书孙尚勇,总支副书记赵学山,副主任杜虎臣,干事陆江飞,还有一个临时工炊事员。
大家在会议室坐定,陆江飞给每个人倒了杯茶水,党委副书记李梅,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包中,拿出一份文件,说道:“除了赵三强请假外,管理区的人员都到了,我先把任职文件宣布一下。”
李梅开始字正腔圆地宣读道:“经乡党委研究决定,邓福奎同志任望山管理区党总支书记,免去袁志东同志的望山管理区党总支书记职务,调乡福利院任院长;范家学同志任望山管理区主任,免去赵三强同志的望山管理区主任职务,调乡农业技术推广站任副站长。宣读完毕,下面请岳书记讲话。”
岳浩瀚清了清嗓子,说道:“调整望山管理区书记、主任,是经过乡党委慎重考虑过的,望山管理区辖五个行政村,七千多人,是个大管理区,人口多,矛盾多,困难群众多,我希望福奎和家学到任以后,不要辜负乡党委、政府的重托,下决心带领全管理区干群,争取让望山管理区在一年内有个大的变化。“
岳浩瀚停顿了一下,在管理区几位干部的脸上来回看了看,继续说道:“要想一年内有个大的变化,就希望大家要多动脑筋,转变观念,按照我么乡人代会上提出的六项工作重点来开展工作。明年全乡税费总额减少30%,这样一来,大家就会不像以前那样,把大部分精力花在税费征收上了,那么大家主要精力放在那儿呢?我在这里强调,以后大家主要精力都给我放在发展经济上;我们望山管理区的五个村,都有大片七十年代发展起来的荒芜茶园,我们为什么不能把这些茶园利用起来?把这些茶园发包给有能力的人经营?改天你们管理区几位同志,可以到山那边的黑垭子管理区去看看,去学习一下,看看人家是怎么搞的,人家能搞成的事情,我们为什么不能搞?我们不能老把眼睛盯在问老百姓要钱上面,我们要把眼睛盯在,如何为老百姓找钱,如何让老百姓赚钱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