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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第 1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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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汐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一掐腰,指着她的鼻子说道:“我不想跟你讨论真出国假出国的问题!我今天守在这里,就是为了向你讨一个说法!本来我可以先报警,警察自然知道如何解决问题,只是要我有好奇心,我想知道为什么,所以我一定要亲自见到你,亲口向你问个明白才行!”

    “你胡说什么?”周大夫脸都白了,“腾”地站起身来,抓起她儿子的手就要离开。

    “你可以逃避我!但你逃不了法律的制裁!你敢迈出这家餐厅的大门,我马上打报警电话!”南汐唬她道。

    周大夫果然顿住脚步,回头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南汐:“报警?我又没有犯法,你报什么警?”

    南汐扬了扬下巴:“你有没有犯法,你知道,我知道,还有更多的人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你听说过吧?我既然敢来找你,就必然是有证据的!你不肯好好谈,那么我就只好寻求法律的途径解决了。”

    周大夫盯着南汐的脸,眸光闪闪烁烁,嘴唇也抿得紧紧的。她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犹豫了好一会儿,她拍拍儿子的肩膀:“儿子,妈妈有事和这位姐姐谈,你自己去吃肯德基,然后乖乖回家,好不好?”

    小朋友很高兴地拿钱走了,周大夫回到座位上,坐下来:“好啊,你要谈什么,我洗耳恭听。”

    南汐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走到这一步,也由不得她退缩了。

    她坐到周大夫的对面,故作镇定,说:“周大夫,我一直非常相信你,把妹妹交给你治疗,这么多年我们病患之间相处非常愉快,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做出那些不负责任的事来!”

    这是南汐在餐厅门外想好的话,她想来想去,觉得一个医生和一个病人之间,除了在治病这件事上出了问题,不会再有其他的事发生。

    至于不负责任的事到底是什么,她其实并不知道。她指向不明,但是周大夫却心中有鬼,吓得不轻。

    周大夫端起杯子来喝水,发现自己的手有点儿抖,赶紧放下杯子。她将十指交叉捏紧,说:“你能说具体一些吗?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你不懂?你不懂的话,为什么躲着我呀?当然,你可以保持缄默,你现在不说,我马上去报案,如果警察找上你的话,你还敢这样装糊涂吗?”南汐继续诈她。

    周大夫眯着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笑了:“小汐,你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是出了一趟国,最近才回到家,想歇几天,所以才没有见你,你这是在跟我玩什么捉迷藏的游戏?我还想着明天去看望小河呢,不要闹了好吗?”

    南汐从她的微笑背后,看出她的慌张无措。一不做二不休,她很干脆地拍了一下桌子:“周大夫,我昨天晚上才见过你的助手小杨,她答应我,如果有一天你上了法庭,她愿意做为证人出庭。我连证人都有了,你还要撒谎吗?”

    小杨是周大夫的助手,周大夫工作上的事,几乎没有小杨不知道的。南汐想,如果周大夫对小河做了什么事,小杨一定是知道内情,所以她才这样说。

    周大夫听完她的话,装作从容不迫地拿出手机:“好啊,我打电话问一问小杨,我到底做了什么坏事,我自己都不知道呢,让小杨提醒我一下。”

    南汐摊了摊手:“你觉得她会承认吗?”

    周大夫想了想,收了手机:“那就没有办法了,你毫无理由找上门来恐吓我,是想敲诈吗?如果你继续这样,我可要报警了。”

    “不用你报警,我先报警!”

    南汐说完,从包里翻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然后说:“梁律师,我昨晚交待给你的事,就按我们商量好的办吧,先报警立案......”

    她话没说完,周大夫突然出手,摁住她的电话:“先不要报警,有话好说!”

    南汐看着她,说:“好吧,梁律师,十分钟后我给你打电话,你随时准备好报警立案吧。”

    然后,南汐将手机收进包里,看着周大夫:“我只给你十分钟,你说吧。”

    周大夫搓着手,坐立不安的样子:“你先答应我,不要报警!我不想坐牢!除此而外,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不如我们商量一个赔偿协议好不好?虽然我不是什么有钱人,但是我一定会尽力.......”

    “我们先不说这个,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待小河?”到了此刻,南汐已经百分之百地肯定,周大夫在南河治疗过程中动了手脚,或者出了很大的纰漏。

    话说到这一步,周大夫的精神防线已经彻底崩溃了。她完全放弃了掩饰和挣扎,低下头,说:“是我一时糊涂......你知道,我一直想把我的诊所扩大,可是我没有资金......小河去年旧病复发后,邓嘉祥就找到我,他说如果我能帮他一个忙,他愿意出钱在黄金地段给我租一间更大的楼做为诊所扩容之大......”

    “邓嘉祥?!”南汐的耳朵里“嗡”的一声。

    “是他!要不然我和小河又没有仇,我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此刻周大夫觉得,摆出邓嘉祥来,似乎可以减轻她的罪过。

    南汐用力压下火气,忍住没有跳起来,因为她还不知道周大夫对小河到底做了什么事。她的心里有一团火在烧,她的语气却是冷的:“好吧,是他唆使你的,那么他又是什么目的?”

    “他说......他并不想伤害小河,可是他不想失去你。他知道你很重视妹妹,如果小河能更加依赖他,考虑到小河的感受,你也会原谅他,回到他的身边......”

    南汐似乎听懂了:“所以......你就用你的专业技术,帮助他控制了小河的思想,是不是?”

    “你听我解释......”周大夫急着辩白,“其实这也是一种治疗手段,小河能那么快开口讲话,与此有关的!我只是没有征求你的意见,擅自动用了这种手段,我有失误,但是罪不至死......”

    “这么说......”南汐也不听她的辩解,继续自己的话题,“小河的新大夫说她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恐惧,看来是有道理的,对吗?她现在连我也不信任,整天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听到一点儿响动就喊嘉祥哥救命,这都是你干的好事,是不是?!”

    “我......我以为邓嘉祥会一直陪着她,谁知道他会坐牢?我真的无心伤害小河......”周大夫始终嘴硬。

    “那么......你到底对小河用了什么手段?催眠?药物?还是某一种手术?”

    南汐问出这话来,就已经暴露出她先前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可是周大夫已经彻底乱了方寸,只担心自己会因为这件事坐牢,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她承认:“催眠......每一次为小河做催眠治疗的时候,只要你不在场,我就会向她的潜意识里灌输一种思想......这个世界是危险的,所有的人都是坏人,所有的人都想害她,只有邓嘉祥能保护她......再加上那一段时间邓嘉祥每天陪着她,也在她耳边灌输这种思维方式......我以前也跟你说过,病人的大脑就如同一张白板,要擦掉什么写上什么,医生还是有办法的。”

    “还有办法补救吗?”南汐已经快压抑不住火气了。

    “我有办法!”周大夫赶紧说,“你给我时间,我一定有办法让小河重新相信自己的姐姐......”

    头部受伤的周大夫在医院里住了两天,出院的那天,几名警察去医院把她接走了。

    她被捕了。

    做为受害人家属的南汐,也在拘留所里呆了几天,理由当然是涉嫌故意伤人。

    为了捞她出来,廖一江在外面奔忙了一个星期,最后不得已,不得不向远在美国的路在远求助。

    那个时候,辛萍的手术已经宣告失败了,她的排异反应异常凶猛,没有任何方法能够抑制住。医生私下已经通知路在远,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一般出现这种问题,医生会建议从患者身体的其他部位移植皮肤到脸上,算是一种最糟糕的补救措施。

    而辛萍全身的皮肤已经在那场火灾中毁掉了,她没有可供移植的皮肤。

    所以,她的余生都将是一个没有脸的人。

    路在远为此与裴天鸣大吵一架。路在远指责他的父亲,为了把他的妈妈打发出国,把她推上了这条不归路。裴天鸣很委屈,他辩解说自己也是想尽一份力,弥补对辛萍的亏歉,他知道好多例换脸手术都成功了,没想到在辛萍的身上会失败。

    辛萍的人生再度陷入绝境,路在远也被她拖入了绝望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廖一江的电话,把南汐的事告诉了他。他实在没有办法脱身回国,只好打电话给裴天鸣。尽管他们父子二人为辛萍手术失败的事闹得不可开交,但裴天鸣还是按照儿子的意思,托人将南汐的事情解决了。

    南汐被拘留了一个星期后,终于被放了出来。

    廖一江来接她,见到她从拘留所大门里走出来,冲上来就在她的脑袋上敲了一记:“你怎么越来越笨?那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商量一下,你以为自己是007啊?不知道有律师有警察吗?”

    他敲得真用力啊,南汐捂着头,痛得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会变成那样?我去见她之前,什么也不知道啊!我只是觉得奇怪,想到她家去堵堵看,谁知道她还真的在家,我只轻轻一诈,她就都说出来了!当时我也想报警啊,可是她要逃跑,我能让她跑吗?”

    “算了,赶紧回家吧!”廖一江瞪她一眼,把她拖上了车。

    她不在的这一周,芬姐全天住在她家照顾小河。平时南汐自己照顾她,经常因为妹妹不信任她与她捉迷藏而伤感。这回她离开一周,只有芬姐在家,南河更加地恐惧不安,几乎一整个星期都躲在卫生间里,说什么也不肯出来。直到南汐回家,她才肯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在床上躺一会儿。

    南汐这才知道,在妹妹的潜意识中,对她这个姐姐还是有一定依赖度和信任度的。

    虽然已经知道了妹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原因,但是因她怀着身孕,暂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南汐只能寄希望于孩子生下来以后,希望到那个时候,妹妹能变得平和一些,可以接受常规的治疗。

    那一段日子很难熬,可是还在一天一天地熬下去。

    就在小河被发现怀孕的第五个月,路在远带着他的妈妈,从美国回来了!

    一下飞机,他就给南汐打了电话,不是因为想念,也不是问候,而是很正式地通知她:“我回来了,找个时间去做一下小孩子的亲子鉴定吧,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会负责。”

    南汐措手不及,结巴了几句:“哦......你刚回来,好好休息吧......这事其实......也没有那么着急。”

    “还是尽快把这件事解决了吧,糊里糊涂的不好。”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南汐放下电话,咬住嘴唇,硬生生地把眼泪憋了回去,起身就回了厨房,继续切牛肉。

    头有些晕,胸口有些闷,眼睛胀胀的,可是却并没有觉得心痛。

    以前看电影看电视剧,每当剧里出现虐心的情节,主角们歇斯底里地心痛哭嚎时,南汐总觉得那是人类悲伤的极致。此刻她才切身体会到,如果会觉得心痛,如果还哭得出来,那是因为心里还存着希望。

    她绝望了,所以她连悲伤心痛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电话里的语气是那么生硬,他现在只求赶紧把事情弄清楚,公事公办,速办速决。他甚至都不问她最近过得好不好,说完亲子鉴定的事,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不怪他,因为她过得好不好,其实是一件明摆的事。也不光是她过得不好,他的日子比她还要煎熬。

    所以还是不必问了吧,就这样,挺好的。

    尽管心里很想得开,可是南汐仍然有些神思恍惚。她想,那可能是因为她还爱着他,当他的气息开始在这座城市里缭绕的时候,她就开始坐立不安了。

    中午的牛肉汤还是炖得咸了,像是她眼睛里没有流出来的泪水都掉进了牛肉汤里。

    那天下午,她打电话叫来了芬姐,暂时照看一下小河,她则开着车,离家去了医院。

    这家医院的地址,是那些记者们从机场一路跟踪路在远母子,在网络上曝光出来的。南汐到达医院门口的时候,那些记者们仍然候在医院大门口。

    南汐怕自己被认出来,戴了一只大大的口罩,几乎把整张脸都罩住了,还用卫衣的风帽包了头。武装成这个样子,当她从那些记者们身边经过时,还是被认了出来。

    有人喊她的名字,她吓得撒腿就跑,直冲进医院的大门,进入了保安的保护范围。

    保安并没有拦她,大概是听到了那些记者高呼她的名字,并且问她一些有关路在远的问题,便认定她是与路在远关系密切的人,于是做了登记,就让她上楼了。

    按照保安的指示,她找到了辛萍所在的病房。

    走廊里静悄悄的,她迈着轻轻的步子,靠近了病房的门。透过门上那一扇方正的小玻璃窗,南汐看到了病房内的情形。

    在白色的病床上,各种医疗仪器的包围之中,躺着一个人......不对,应该说是一具木乃伊。她的整个头部裹缠着白□□用纱布,身上搭盖着白色的床单。

    路在远就站在病床边上,低着头,皱着眉。

    门虚掩着,南汐将耳朵贴近门缝,就听到了屋子里传出来的声音。

    他们在吵架!

    辛萍因为已经丧失了大部分脸部功能,因此她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极难辨识。难得路在远竟然听得懂,他的回答是清晰的,南汐也听到了。

    他说:“妈......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我们母子折腾半生,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这样,所以就不要再折腾了好吗?放过他吧,他已经年过半百了,虽然富可敌国,可是他这一生也没有享受过多少快乐。我们经受着一种折磨,他在经受另一种折磨。其实大家都不快乐,到最后就不要相互折磨了,好吗?”

    路在远说完话,辛萍就激动了起来,掀开被子就要往床下爬。

    路在远赶紧摁住她:“妈,我求你了,你安静地躺一会儿,让大夫和护士们也休息一会儿,好吗?”

    辛萍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骂着路在远,南汐听不清她的言语,可是看见她挣扎得那么激烈,那些插在她身上的管子都要拔下来了,也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正揪心的时候,突然有人喊她的名字:“南汐!你在那里做什么?!”

    不用转头,她就知道是雯姨。

    她赶紧闪到一边,贴墙站着,看着从走廊那头快步冲过来的雯姨:“我......我来探望一下......”

    谁都知道辛萍不喜欢她,所以她说来探病,实是有矫情。

    果然,雯姨竖着眉,将身体堵在病房门口:“我看你是不怀好意!你刚才偷听到什么了?”

    “我......”南汐刚才那种举动的确可以叫做偷听,所以她哑口无言,“我也没有什么事,我走了......”

    说完,她转身就往电梯间跑去。

    “有办法就好,不需要你来做这件事,我已经不相信你了。”南汐说着话,拿出手机,打了报警电话:“这里是栖霞路88号秀江南餐厅,有一位利用专业手术残害病人的大夫正在这家餐厅,请你们来把她抓走......”

    周大夫听南汐报警,跳起来就想跑。

    她跑得那么快,因为她害怕路在远听到门外的响动。可是雯姨说话的声音那么大,他不可能听不到的。于是不等她跑出这截走廊,就听到他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小汐.......”

    她站住,慢慢地转回身,看向他。

    刚才在病房里,他一直低着头,她还没有看清他的脸。现在两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光线明亮,他清瘦的面庞和萧索疲惫的神情映她她的眼帘,她的心脏猛地缩了缩。

    “嗨......我来看看......你。”南汐还是说了实话。

    路在远走过来,拉起她的手。她低下头,任由他牵着往前走,心里想:他连手都瘦了呢......

    他在医院的自动贩卖咖啡机里买了两杯咖啡,带着她去了楼顶。蓝天白云之下,他们两个在长椅上坐下来。

    分别了几个月,两个人的生活都发生了天大的变化,再坐到一起,竟然觉得有几分陌生。

    南汐捧着纸杯,一口接一口地喝咖啡,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路在远则把咖啡杯放在地上,仰头朝天,深呼吸几次。再转头看南汐,他说:“你瘦了。”

    “你也瘦了很多。”南汐回应他。

    气氛如此别扭,路在远忍不住苦笑一下,然后问:“小河还好吗?”

    南汐眼疾手快,一伸手拽住她的衣领,往后用力一拉。周大夫向后仰倒,后脑勺正磕在桌角上,当时就晕了过去。

    餐厅里顿时乱时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