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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顺心中一颤,但顶着众人的视线,盘算着自己的得失,咬牙犹自辩驳着:“父皇,儿臣真的没有,这是他们在栽赃陷害!”他当众承认了可真没有未来了。
“来人,查!”上皇眼眸一沉,喝道:“着刑部,大理寺与宗人府三司共同办理!”
被点名的三部长官出列,苦着脸接下差事,心里默默的埋汰起贾政来。毕竟锦衣卫他们不敢多嘴置喙一句。
被埋怨的贾政一副耿直老实的模样,脸上写满了“我就是为了个真相!”看到原本就怒气冲天,被自家儿子坑了一把的上皇想吐。
对于贾代善这个知进退又颇有才干,几乎跟着他一步步变老的忠心臣子,他很熟悉。对贾代善长子贾赦,荣国府的继承人与贾代善摆明忠心的“恩侯”表字,他脑海里刹那间就浮现出那拽得跟螃蟹的模样来。毕竟,当年没把宫中破损的珍贵花草树木,纸扇古籍账册给老贾,算给面子了。
略过贾赦这个被养废的混账东西不提,对于贾政,今日这么一出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一直以来,在他印象中贾政……咦?有贾政吗?唯一的印象,好像就是老贾临终奏折中提及了一句孩子不成器,但性情敦厚老实,想求个恩典。除此之外,他私下跟老贾聊起育儿心得,家庭生活之类的,都是见人嘴上说着埋汰,但嘴角却挂着笑意,老得瑟贾赦这个宝贝儿子了。
特好玩,见了他跟猫似的,怂了喵喵叫,有了靠山,一不开心就能撅蹄子甩脸。
莫了,还能唏嘘一句都是我在外没时间没他,错过了人童年。但毕竟第一个孩子,宠坏了……在某种程度上,宠坏了也是可以的,那就当个富贵闲人!
听得他都忍不住道:“贾爱卿啊,你有本事把贾赦送战场去,朕绝对不担心你贾家手握军权,拥兵自重!真的!朕还能立圣旨,保证新君也不拦着你家那宝贝崽子上战场。”
往昔的记忆浮上心头,上皇眼眸一沉,目光若鹰隼般直勾勾的盯着贾政看了好一会儿,瞧着颇肖似其父的面庞,心中不免咯噔了一声。
贾代善很少在他眼前提及这个次子,看起来风度翩翩,颇有才干的次子,就很令人起疑了。
不过……上皇侧目看了眼坐在楠木椅子上悠闲喝茶的老四,好险一口气没喘上来。
他当初怎么就挑了这么个祸害继位?
应该是他退位之前国库实在是太空虚了,让他冷不防的想到老四幼年祸害的花花草草,该是还债务的时间以及听说赚钱很有一手。
所以,总而言之,贾政也罢,老四如何,就他们自己纠结去吧。
他眼下还是悉心护着他的宝贝孙子要紧。
像是刚发觉自己越俎代庖了一般,上皇面带了肃穆之色,指着惠帝道:“知道你是个孝顺的,但是天地君亲师,君在亲之前!懂吗?”
惠帝起身,忍着嘴角不抽,乖乖受教。反正自从抽风禅位后,他爹就剩下追求养孙子看人成家立业这一目标了,哦,还得加一条,克制花钱大手大脚,给孙子攒媳妇本钱。被骂几句,或者被暂代一下又没什么大事。
皇帝的实力又不靠这么一时半会。
他从来不关注脸面问题,毕竟他自己就长得够好看了!
上皇见惠帝坦然自若的模样,只觉得他选的继承人有点不差,没帝皇那小心眼,有时候牛角尖钻过头了,没准会跌得头破血流。
于是,上皇名为训诫,又实则补漏,以忠君高于孝为论,告诫了一番大臣听皇帝的,当今的皇帝,又警告着甄太妃别再论扯孝道,便傲然的离开。
见上皇离开,惠帝见了眼茫然不解的弟弟,很是慈爱道:“既着有司部门查办,那边好好查吧。朕乏了,退朝。”
听着恍若天籁的两个字,众大臣几乎想喜极而泣。鱼贯而出了大殿,还没等三三两两的散开,贾敬便一个箭布,揪着贾政往自家马车而去。
一上了马车,贾敬怒指着:“说好的低调呢?啊!你要出面指正忠顺王爷,能不能先跟家里人商量一番……”
贾政摸了把脸,道:“是皇上吩咐我做的。”
“皇上?”贾敬冷哼一声:“你没看见上皇……”刚想说两皇暗流涌动,他们贾家,或者说四王八公这帮勋贵家庭,基本上都是上皇的人。便听得一声冷冽且如晴天霹雳的声响:“敬大哥,你没看出来双皇在做戏吗?”
贾政看着愣怔的贾敬,提出自己的疑问:“第一:我决定站出来指正之时,当今跟我说过大明宫那边他已经同意了,并给了手札,有御批:老十得静收心。第二:两年前上皇为何要退位?太子之乱不是平息了吗?我这几年可从没听闻他老人家可有身子不好的时候。第二:敬大哥,你不觉得我们所猜想的双皇纷争格局有点儿像是在一个□□脸一个唱白脸吗?”
“可……可为了什么啊?总不能逗我们玩吧?”
贾政沉吟片刻,给了他结合后世,推测出的一个理由:“国库空虚了。”
“啊?”
“上皇曾下令永不加赋,又行海禁。可他执政前期,穷兵黩武,后又三下江南……”贾政手沾着茶水,在茶几上一一写道:“又天灾频发,山东蝗灾,沿海等地台风肆虐,且最伤筋动骨莫过于黄河决堤。”
贾敬:“…………你该不会说他们想起当年我们留在户部里的欠条了吧?”开国之初,山河破碎,连京城也是遍地颓败。□□赐府宅,虽大体以前朝勋贵府邸为框架,但也大动了一番。这钱国库出,毕竟都是跟着一起打天下的兄弟!毕竟敕造!
可耐不住刚组建起来的户部天天哭穷啊,说他们战场上掳的战利品就够多了,皇帝再大方下去,百姓可还饿肚子呢。
于是,当时的出任北静王,功劳最大,被赐王爵世袭的北静王在户部尚书再一次哭穷的时候,直接当庭大笔书写了一借条,道:“看看,老子只是周转不灵,先借钱建个房子,等本王战利品到了,立马还你!”
四王八公中的老大开了头,其余勋贵也只得纷纷表示:“给你欠条!我们不差钱。”
虽事后也许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来,这没准是个局。可皇帝派人送了地契房契,大臣们也只得认了。
至于后来接驾的欠条,那完全是休养生息过后,国库有银子了,他们勋贵想想咽不下这口气,跟户部对干一把了。皇帝要到他们家来,总得修修自家,户部管钱的得表示表示。
可不管内情如何,他们总归有白纸黑字的欠条。
贾政郑重的点点头:“侯孝康跟下属商议的时候,我偷听到本次救灾挪用了来年的军饷。敬大哥,要知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他发觉如今这气候环境,与明朝晚期小冰河期来临相差不大。
若真是这般,从武帝三十三年开始的气温骤变到如今惠帝二年,才不过堪堪十八年。未来最起码还有三十年的严寒时期。
若国库一直赤字,别说皇帝了,他见贾家建个更天宫一样的省亲别墅,他也会抄家抄家抄家!
“怎么就……”贾敬眉头皱了皱,狐疑的看了眼贾政。国库空虚他年年听人在喊,也听户部提出过欠条,尤其是在遇到御史上奏京城纨绔子弟奢靡生活之时,可也没真刀真枪的从帝皇口中表露过要还钱的意思啊。
“嗯侯,你去探探侯孝康的口风。”贾敬说完,呆了呆,惊愕着:“我们好像把恩侯忘在偏殿了。”
贾政一脸无辜的看着贾敬,安慰道:“他又不是小孩子了,等醒了,就自己会回家的。”
贾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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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被抬入偏殿就被冷水泼醒的贾赦:“…………”
入目所视解释富丽堂皇之色,贾赦对承乾宫偏殿也熟悉的得不了,捂着耳朵,不想面对情况如何,连滚带爬的出了殿,命小厮飞快的驾马回荣国府,顾不得解释,直接带人进了隔壁宁府设置的祠堂,一股脑儿的卷起贾家两任长辈的牌位,撒腿便往外冲。
现在求祈祷着贾家老一辈人在上皇心里有点情分在,否则……爹,孩儿不想死啊啊!
“赦叔,你这是干什么呢?”听到风声赶过来的贾珍看着几乎跟洗劫过一般的祠堂,吓得面色都白了几分,急急忙忙拉着贾赦,问道。
“珍儿,快带着琏儿去大兴镇贾家的别庄,找一个叫成夫子的,找不到就去国清寺后院,就说大哥救命啊,就行了。”贾赦抱着牌位,用脚踹着贾珍往外走,嘴边还怨念着:“别想老子惦记着老二家的,就不带他们去。”
“啊?”贾珍完全莫名其妙,抓着小厮让其找他爹去。
“珍儿,快!来不及了,你跟琏儿先去。”贾赦急道:“金银细软什么的都不用收拾!这逃命呢,人过去就行了。我派人去接珠儿和元春,把他们两塞康康那里去,反正他们都蛇鼠一窝了!哼!”
“我的赦叔叔哟,求您给侄儿一个明白啊!”贾珍用力拉拽着火急火燎往外冲的贾赦,刚想撒泼打滚求个明白,眼角扫见急匆匆而来的爹与贾政,狠狠的抽了口气,欣喜着:“老爷,您终于来了。”
“贾政,你还有胆子出现!”一见贾政,贾赦气红了眼:“来人,把贾政给老子绑了,爷要打断他的腿,不对,割了舌头,看还能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