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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门大街祥林雅舍,苏林不时往大门望去,他觉得这雨不仅越下越大,这屋子里似乎越来越冷。
初春的天气,寒潮怎会如此重。
苏林往炉子里添上一些木炭,把水壶加满水放在了炉火上。
这么冷的天,看来还是要围炉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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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明月睁开眼,明眸若星映入眼中,杏眼如勾弦月,梨花浅笑,这双俏眸似会说话一般。
百里明月有一阵失神,她忽而想起上一次醒来,迷迷糊糊中知道有人在给她喂药,那一时她见到过这双如勾弦月般的杏眼。
“你是谁?是我妹妹吗?”
百里明月此时神志清醒许多,可她不知道她为何受了伤,这里是什么地方,她记不起来她是谁,也不知道眼前之人是谁,之前的事她都想不起来。
春水微笑点头,心中暗想,周爷爷还真是神人,这位姐姐后脑勺受过棍伤不仅看得出来,还说她十有八九会忘记之前的事,没想到还真被周爷爷说准了。
药爷爷不是神医吗?难道周爷爷也是神医,不会,这家中也不像药铺,周爷爷除了爱吧嗒吧嗒两口烟锅,也未见他治过什么病人。
春水想起她受伤时是老周头为她熬的汤药,而眼前躺在床榻上的少女同样是老周头熬的汤药,春水有些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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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人杀向苏谨言,这里面还有日月教的八大金刚,苏谨言并未怯场,艺高人胆大,他一脸云淡风轻。
此时,苏谨言的脑海里在急速飞转,这事该怎么收场,躲也躲不过,要打的话那就该打疼对方,打怕对手,以杀止杀。
二十名日月教教徒是围杀过来的,苏谨言脚步一移,身形一闪,光影似一道电光穿梭在二十人之间,苏谨言不动则已,动则脚底生辉,身影如幻如真,影影相随,每打一拳必有一人倒下,每出一掌同样有一人倒下。
砰砰砰之声不绝于耳,一拳一掌直取对方要害,苏谨言毫不留情,皆是招招要命,而且是直接取了对方之命。
杀气腾腾,苏谨言此时身上杀气极重,杀鸡儆猴,苏谨言就是要以杀止杀。
二十名日月教教徒,且有八大金刚在场,半盏茶过,就全部倒在大街上不起。
初春时节,寒风潇潇,雨水肆虐。
寒风吹绿枝,冻雨惊草色。
冻雨洒落在满地的尸身上,雨水未见变红,这场一边倒的屠杀,并非刀剑相见,而是空手对兵刃,未见血流成河,却更是惊魂动魄,令人胆颤心惊。
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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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街萧府闲云阁。
玉石台上,香铭雾气蒙蒙,雪白的玉器盘上盛满各种名贵的水果,花式多样的甜点,精美的梅花珞、樱桃酥、梨花糕、桃花饼等等。
萧暮雨手捧书卷坐于亭中的玉石椅上,他的身后王奉先垂首而立。
萧暮雨放下手中的书籍,他随手从玉器盘上拣了一块樱桃酥放进嘴里,眼望庭前冻雨打春枝,那双眼眸好似被浓雾覆盖幽深朦胧,随而像黑夜流星划过,一道精光从那双深邃的眸子射出,仿佛要吞噬一切。
“能令上官俊杰吓破胆子倒没什么,吓走了日月教护法双使的魂那才叫真本事,看来他还真非常人。”
语气平淡,萧暮雨就像在和王奉先很随意的聊着天。
“哦,这件事先缓一缓,天下文试即将举办,到时不要弄出什么乱子来,惹皇上不开心,那才是大事。”
“是,公子。”王奉先不敢多言,刚刚他有一种错觉,有一瞬间似乎这天变得更冷,寒气逼人。
萧暮雨重新拿起书籍看了起来,王奉先弯腰行礼,躬身而退。
王奉先离去半盏茶时,余六走进了萧府闲云阁。
“公子。”
余六微弯身行礼。
“坐。”萧暮雨转过身来,那俊脸如暖日松,春风和煦。
“谢公子赐座。”余六坐在了萧暮雨的对面。
正襟而坐。
余六微垂首。
“在我这,不用这么拘谨。”萧暮雨为余六斟了一杯茶水,转眸看向阁外,微笑道:“这天呀如人的心情一样,时好时坏,昨夜还暖人心,这时呀就冷身子了,喝杯热茶暖暖身子骨吧。”
“谢公子。”余六并未与萧暮雨客气,端起茶杯仰头便一口而饮。
哈哈……
萧暮雨大笑,那俊脸似有阳光,又似春花漫野。
“我让下人准备了夏九红,等下陪我饮上一杯。”
夏九红乃贡酒,金人皇帝完颜亮特喜饮此酒,萧暮雨竟然舍得拿贡酒招待余六,萧暮雨热情,余六并不矫情。
“好。”余六惜字如金。
萧暮雨他似乎很开心,这话就多了起来,随意聊聊,似在和余六聊家长里短。
余六话不多,总是点头,摇头等等,却听得很认真。
……
一一
苏谨言拾起青伞,这把青伞并未被损坏,这是苏谨言有意为之。
这路还得继续往前走,开弓没有回头箭,苏谨言没有选择,以前的他在暗处,现在的他既然躲不了,那就明着来吧。
这一时,他的步伐仍如从前,整个人看上去外收内敛,行走在大街上,就像一位貌不打眼的平常人,哪是一位杀气极重的武林高手。
对付恶人得比他更恶。打疼了,打怕了,以杀止杀吓破了胆才会让恶人感到害怕。
这个世界就这个样,他坏你比他更坏,他强你比他更强才是硬道理。
日月教此刻对苏谨言来说不算什么,苏林他们并不会有事,可苏谨言知道,这事才刚刚开头。
他所面对的是更加阴狠毒辣的恶人,他的前路将会变得越加凶险。
风雨无阻,想活着,这路还得继续。
少年撑着青伞,一脸淡然,一步一步,顶着风雨而行。
寒风冻雨,青伞轻移。
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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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大学府竹林轩内茶香四溢。南宫文轩和苏谨言对面而坐。
茶杯上茶水已沏好,可两人皆是没有端起茶盏。
南宫文轩目光深邃,沉稳,温和。
“你这未凝结出本命种子能打通奇经八脉已属一奇,奇经八脉已通却不像一个开脉境武者又是一奇,像你这种状况之前闻所未闻,我还真不能为你解答。”
南宫大先生都不知道,苏谨言感到还真是无力,这样修炼不知有没有用,苏谨言有一些失落,才燃起没多久的修真之心有些黯然。
南宫文轩见苏谨言神情低落,便说道:“你也不用担心,应该没有坏处,可以提高内力,还可以令你神清气爽,这本身就是一件好事。”
南宫文轩这话是安慰又不是安慰,这对苏谨言想成为修真人来说真的起不到安慰的作用。
“谢先生宽慰。”苏谨言仍是以礼相谢。
南宫文轩端起茶杯,他深酌一口茶水,眸微垂似有所思。
“修真的事你现在慬不少了,你若愿意的话,可否让我查看一下你的身体,看哪里出了问题。”南宫文轩放下茶杯,见苏谨言无精打采心不在焉,他提议了一个修真界最忌讳的事。
神魂查看身体,这就像少女一丝不挂于面前,这岂不是全被看光了吗?
苏谨言当然懂南宫文轩问这话何意,苏谨言想都没想就点头表示同意。
南宫文轩若对苏谨言有所企图,苏谨言也无力反抗,若真想查看苏谨言的身体,根本不用征得苏谨言的许可。
南宫文轩这一提议本身上就是想帮助苏谨言,苏谨言又怎会不同意。
确为如此。
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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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水阁。
李相言和南宫依依同样在围炉煮茶。
“十三师叔,”南宫依依放下茶杯看向心不在焉的李相言,问道:“在想什么呢,不会是在想苏兄吧?”
李相言望了一眼南宫依依,伸手端茶,茶水入口,咕噜咕噜,随即咽下茶水,眉眼含笑,打趣道:“我和苏兄弟平辈而论,依依你对苏兄弟的称呼得改改。”
“切,”南宫依依起身为李相言斟茶,笑道:“苏兄并非本门中人,各论各的,我这称呼有什么不妥?说到苏兄,十三师叔不觉得奇怪吗?”
李相言收起戏笑的神情,俊眉一挑,言道:“还真是有些奇怪。”
“是吧,父亲竟然两次接待了他。”南宫依依白了一眼李相言,问道:“十三师叔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
李相言微思摇头,反问道:“说过什么?我除了说苏兄弟有才华,文武双全,人长得阳光帅气,我不记得我曾说过他什么。”
“哼。”南宫依依又白了一眼李相言,阴阳怪气的说道:“不知是何人说苏兄傻来着,搞得本姑娘还亲自往祥林雅舍跑一趟。”
李相言瞪圆了眼,手指着他自己的鼻子,语速比较快,“是我吗?我当时可不是这样说苏兄来的,依依你可别冤枉师叔。”
南宫依依心忖:好像是这样,十三师叔可没说苏兄傻。看这情形,父亲嘴上这个“傻”字,可能是我和十三师叔两人都理解错了。
南宫依依眉眼含笑:“十三师叔别急眼嘛,当时可是我和十三叔叔一起去的祥林雅舍,要怀疑苏兄是个傻子的话,可也是我们两个。既然苏兄不傻的话,父亲这个傻子会不会说十三师兄傻,责怪十三师叔不该问这么幼稚的问题吧?”
南宫依依越说越觉得她的推测有理,她那双杏眼如花,盯着李相言身上直打量,还微微点头,认为她说对了。
李相言可是被南宫依依说得面红耳赤,这可是被南宫依依的话气的。
李相言见南宫依依一本正经的点着头,李相言气得再次指着他自己的鼻子,红着眼,怒道:“依依,把眼睛睁大,你再好好瞧瞧你十三师叔,凭十三师叔这貌胜潘玉子,武强过剑圣子,文比南墨子,你竟然说十三师叔是个傻子,我看你这话才是真真的大傻话。”
“呵呵……”南宫依依掩嘴而笑,眉眼含笑尽是得意之色。
中记了,竟然被这丫头摆一道,这回到逍遥居若被师兄师姐们知道,这脸可就丢大发了。
道行还是太浅。
李相言苦笑摇头,随而展颜一笑,修行吗?大师兄让我红尘历练,这便就是修行了。
李相言笑而端起茶杯细细品酌。
这回换南宫依依傻眼了,十三师叔还真是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