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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殷怎么能让他走。
宋烈原出去没多久,她比其他人反应的更快,立刻冲出了餐厅,他已经上了车,黑色的车身如箭一样滑出了车库,奶奶他们在她身后喊,洛殷没有理会径直上了自己的车,一系列熟悉又快速的动作后,车子飚了出去。
她的速度不快,小区虽大,却也是不多宽的道路,正是午饭时间,外面很寂静,快的只是她的心,纵使眼前的一切都慢,对她而言却是火急火燎的折磨。
她的心好乱,怕自己追不上他,又不知追上后如何与他辩论,或许她该像个寻常女子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没有道理也要拖死他,叫他敢离家出走!
她知道自己做不到这样,即使他这样了,她还没有生气,只是在着急,不想让他离开。
犹记得当年得知宋烈原离开东市后,她惊慌莫名的心情,不明白他们关系如此要好,他留学前却一点招呼都不打。洛殷迷茫了好长时间,每天都忘不了他,宋烈原的确狠,一如今天,不过夫妻间吵了一场架,他二话不说拎着行李就走,一句多余解释都没有。
洛殷不想历史重演,不想再让惶然的等待袭击自己,她的思绪纷乱之际,前面的弯道突来迎面驶来一辆熟悉至极的银色悍马,他去而复返了!
两人在弯道中间正面相迎,狭路相逢,旁边就是一个健身的小公园,洛殷下意识的就转方向盘到小公园里停下,宋烈原几乎同节奏的靠在了她的左侧。
只是一个健身的小场地,那辆悍马是绝版,车身猛傲,驾驶座的门被树藤挡着,宋烈原坐在里面没动,洛殷快速的下车,开了他的副驾驶,坐了上去,午后日光毒辣,这里一无所避,要谈就在车里谈吧,惊问他。
“怎么回来了?”不是该甩甩手,一根汗毛都不留下的离开么,一如当年?
宋烈原气息不稳,面色有些白,望着窗外摇摆的秋千,思绪万千,的确该一句话不留的痛快离开,让她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好好反省,可多么幼稚可笑,八年了还在玩老一套?
当年的他才十七岁,毛头小子一个,感情再完整也避不了冲动与不理智,这次不能这样了,当翻出那瓶药时他气的浑身都在抖,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家暴了她,纵使还有一丝理智,没有直接动她,却不可避免的误伤了她。
他的视线还停在秋千上,声音却很紧绷黯哑的开口了。
“把小腿上血迹擦一擦。”
这句话与此次谈话风马牛不相及,洛殷下意识的看了下自己的小腿,才发现小腿肚上真的有血迹,被什么锐利的东西划开的小口子,她顿悟了,这是宋烈原暴怒中摔掉的药瓶炸开后,飞溅到她的腿上弄成的。
她却没有在意到,宋烈原是什么时候注意到的,房间里还是餐厅?
洛殷的心忽然落了下去,感觉到这次争吵的不同寻常,接着,听到宋烈原自问自答似的愤然之语,第一句就让她惊了心。
“我们的关系很有问题,刚才差点就演变成一场家暴!没有夫妻像我们这样,连正常的沟通都做不到。把那瓶药翻出来时,我在计划,要把你带回别墅囚禁起来,一直做,做到你怀孕为止,这是婚内强.暴!”
他在自我反省,很痛苦的表情,洛殷却觉得事情没那么严重,想反驳他,却找不到合适的句子,他的样子太过悲伤,连声音都怆然了。
“我有时候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神经崩的紧,每天都怕自己爆裂,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有自己的思维与主见,认不认亲,帮不帮荣沉是你的自由,不该受我的压迫与控制,无需一味的忍让,这也不是以前的洛殷。”
“所以,这场婚姻让我们都做了改变,这很正常,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奶奶的话言犹在耳,他们不是性格最适合的一对,却是彼此最爱的那一个,夫妻间本来就需要磨合,有爱做基础怕什么?
宋烈原显然不这么想,他把他自己逼入了绝境,极端清醒的,让洛殷几乎吓住了。
“年初重逢,我们不该领证,可以先谈一场恋爱。我爱你,但不一定适合你,虽然迟了点,却不是无法挽回的,我到欧洲呆两个月,暂时分开,给彼此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暂时分开。
重新选择。
洛殷心里空落落的,好难受,胸口好赌。
但宋烈原说的对,当初如果不急着证明自己爱他就匆忙领证,完全可以谈一场不慌不忙的恋爱,纵使期间有争吵,等到结婚时也一定经过了千般磨合,会是最佳的感情状态,可他们却先结婚了,把磨合放在婚姻的开端,等磨合期过了,婚姻也就失去了原始的激情。
要赶在婚姻彻底失去激情前,给彼此一个冷静的空间。
的确,的确需要冷静。
洛殷想通了,却忍不住的自心里翻腾,冷静个鬼,昨晚还抱着她叫心肝,好受的死去活来,就在同一部车里,现在却对她塞狗的白!
洛殷突然变了情绪,表里不一,认真的眸光注视着宋烈原,赌气告别。
“你说的对,好好工作。”
话音一落,洛殷冷静的准备下车,已经落了一只脚,如果宋烈原没有从后面拉住她,并且俯身给了她一个轻柔至极的吻,这场分开的结局还是可以挽回的。
也不算吻,只不过是深碰了下她的唇,没有平常亲出那种啵的力道,淡淡的像羽毛扫了下她的唇间。
他长翘的睫毛在她眼底翕动着,宋烈原没有睁开眼,在她唇上停了几秒,那张英俊的脸上充满了深情与不舍,像深深的告别。
于是,这个吻是轻的,又是重的。
最后一句黯哑的对她。
“你可以有选择。”
接着,他放了她的肩,洛殷顺势滑了出去,双脚在燥热的地表站定,他的脸即刻被车窗隔住了。
宋烈原认真的做了一场婚内分手,不带一丝停留的驱车离开了。
洛殷突然觉得,他还是一言不发的离开就好,反而与她做了详细的告别,自己更难受了。
居然跟她来真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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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殷觉得自己怀孕了。
因为她变的异常敏感,楼下一个猫叫都能让她心烦意乱,只有雌激素的改变才会让她不闻外事的性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这个月要到十五号左右才揭晓答案,她没有着急,打算等几天看看月经是否来,再做买早孕纸的打算。
宋烈原离开后,洛殷渐渐发现了好处,工作上再也不急忙慌的了,白天拍完照,不用急着下班回去做营养晚餐,自己随便吃点素菜轻松搞定,不像宋烈原在,一餐没肉就担心他亏。那些拍好的照片可以带回家尽情修,不用怕中途被宋烈原拉到床上狂纵去了。
唯一的坏处是,苏家知道宋烈原欧洲公干后,对洛殷进行狂轰滥炸,老太爷亲自上阵,三天两头打电话给她,邀请她回家吃饭,洛殷本来胃口就不好,再加上心中有逼迫老太爷的计划,连连冷拒。
她要老太爷深刻领会自己的话。
“我知道你在找我,而你知道我活着就行了。”其他的联系没有必要。
终于拉锯了没多久,洛殷得到了初步的胜利,老太爷不知是本身身体不好,还是被儿孙的事情糟心的,竟然高血压复发住了院,人老一旦生病更加需要关怀了,再次打电话给洛殷,叫她来探望自己。
洛殷知道时机来了,松了口。
“想我看你可以,有要求。”
“什么要求?”苏正昌想到病床前无孙儿的心酸,越发的着急了,“无论什么要求都答应!”
“您才病了几天,千方百计叫我回去,荣沉和陈怡母女分开三年,可想过他的感受?现在,让陈怡母女回到他身边,我和你就有商量的余地。”
“......好。”苍老的声音很无力,像是失败了一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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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没有宋烈原的束缚,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洛殷真该打个越洋电话感激他一下,想想又不妥,他都说到那个份上了,彼此冷静,肯定不能打扰了,况且,她的确忙,没有闲工夫想他。
除了工作,还要隔三差五的跑医院,到演变成每天都要去两趟医院,因为要送上下学的小魔王去看她的爸爸。
幸好是vip,有病房,有茶厅,否则,荣与陈那叽叽喳喳的声音真的会吵的洛殷头昏目眩,小魔王陪完爸爸,还过来缠她,拿着画笔叫洛殷教她画画,小嘴倒是很甜,也不知是谁叫她改口的。
“姑姑!帮我嘛,一个刺猬,浑身刺,长的不好看,也会刺到人,但可温暖啦,会用刺插小苹果送给生病的小花吃哦!”
“姑姑!画一个嘛,这是最后一个!”
“姑姑!姑姑!”
咕咕咕咕......
像是青蛙在叫。
洛殷眉头皱的深,忍耐着。
陈怡从病房间出来,立刻知趣的把孩子拖到了沙发里给玩平板去了,最近洛殷脾气很不稳定,常常把喜怒不耐放在脸上,这与之前一脸冷然的她十分不一样,不过,人终究是奇怪的,就像陈怡没想到,他们一家三口与洛殷竟然渊源如此之深。
不仅从洛殷手里领养了荣与陈,还几率很小的与洛殷成了姑嫂,并且是这位小姑让自己重新回到了丈夫身边,虽然以后的路不好走,但陈怡有了信心,一定能等到普通的供体。
“你让她叫我姑姑的?”洛殷突然问。
“本来就是啊。”陈怡笑,又微遗憾的,“她爸爸那边,没有亲戚认我们,难得与你有缘,唯一的姑姑当然得叫她认了。”
“叫院长也挺好。”洛殷违心的说着,其实,是有点接受不了自己多了侄女的事实,从七岁开始,她就是一个人,没有血亲,当时还遗憾不能把宋烈原介绍给自己的家人呢,这才多少天,突然就多了堂哥,堂嫂和侄女,哦,还有一个爷爷。
不知,等宋烈原回来,听到荣与陈叫他姑父会作何感想。
洛殷想到此笑了出来,觉得姑父这个称呼挺好听。
她正细心体会着姑父这个称呼,突地,一阵恶心从胸口泛上来,她措不及防,一下子就捂着胸口干呕起来,心里好疑惑,若是上月受孕,现在孕吐是不是早了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