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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宝挤了进去,眼见盐铺老板忙的开交,丝毫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
又继续重复了一遍。
“喂!老板,有没有听到我的话!”
一身肥膘,说话两腮会打颤的胖老板瓮声道:“你们看起来很面生啊,是哪个商号的,最近货源紧张,新来的铺子一律不接!”
冯小宝顿时大怒道:“谁的钱不是挣,小爷愿意高出一倍的价格。”
胖子摇摇头,示意让他们出去。
一个倚着柜台的大汉冷冷瞅着他们道:“两位爷还是按照掌柜的意思出去为妙,不然动起手来,伤了大家的面子可能就不太好了。”
冯小宝哑着声音道:“二弟不可胡来,换一家便是。这么多家铺子,岂非都像他们一样开着门不做生意。”
大汉领着他们出去,带点嘲讽的语气道:“有钱找不到门路,送礼找不到出处,一看你们就是某个有钱人家户的阔绰少爷,论吃喝玩乐很少有人能和你们与之相比,但在生意场上你们还是未入门道的初哥。不过我看你们远途奔波劳累,更不忍心看你们空手回去,要知道这里所有的盐铺都是一样,一个月内的所有存货均被预订完,要想买到盐,只有我这里还有渠道。”
冯小宝何等眼力劲,哪里还不知遇上哄抬物价的骗子,拉着吴果摇头便走。
那汉子立时变了脸,拦着去路,恶狠狠道:“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空手而来又想空手而去,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既然出了门,也该懂懂做事的规矩。”
“啪!”
冯小宝一拳抽在他小腹处。
大汉登时像虾公般弯了起来,接着跪地捧腹,然后整个人仆在地上,连连痛苦呻吟。
冯小宝蹲下道:“现在知道做事的规矩了吗,要钱也可以,这条街是谁在管,刚才你已经亲身体验小爷的厉害,只要带上你的人马投靠我,我们立即可在这条街上称王称霸。”
那大汉忍住疼痛坐起来道:“这是百晓堂的地界,隔三差五都有大小的势力在此火并,但没人能打过他们。”
冯小宝淡淡道:“我这兄弟天生神力,力大无穷,什么百晓堂都是虾脚,跟着他混整条街都是你们的。”
那大汉高兴道:“我叫赵四,手里有四十多条兄弟,两位若可加入我们神都帮,盐货上的事情可包在我身上。”
吴果恐吓道:“我们没离开之前,必须听我大哥的号令,我们离开后才轮到你做主,明白吗?”
接着甩给他十两左右的银子道:“这些钱当是我请兄弟们喝酒,初次见面,大伙庆祝一番,然后再把百晓堂打出屎来。”
赵四站起来道:“不知两位爷高姓大名,我们的帮会总舵就在后面的草棚,请随我来。”
冯小宝胡诌道:“我叫辛弃疾,他叫贾果。对了,暂时不能让百晓堂的人知道我们的存在,以免被他们看破神都帮的实力明白吗?”
赵四点头道:“自然,自然。”
两人来到集市后面的草棚内,一股恶臭气传来,冯小宝皱眉道:“你们平时就住在这里?”
赵四道:“大伙唯一的生计就帮人看场子,可是这两年百晓堂的人越来越霸道,不仅承包了这里所有的商铺,还把我们赶了出来。兄弟们都是附近镇上的穷苦人家,上有老下有小,只能瞒着家里求生不敢回去。”
一个六岁左右的小男孩听见他们谈话的声音,跑出来叫道:“赵四大哥!”
他赤裸着双脚,身体因发育不良而显得干瘪瘦小,双眼灵动,透露着些许坚强。
冯小宝顿时想起骨瘦如柴这个词,不禁可怜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儿不怕生人,反而上前拍着胸脯道:“我叫小六子,方圆内都叫我“新娘子”,客人来到这里,需要晓得地理行情,两位大爷只需给我一个铜板,我小六子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冯小宝吧心里不是滋味,想来他小小年纪就出来挣钱,这地方鱼龙混杂,小鬼头靠“卖消息”又能值多少呢?
赵四把小六子拉到他身后,对两人抱歉道:“这是我教他的,有好心旅客或者贵人路经此地,有时会施舍他几个铜板。他爹在他出生不久就被抓了壮丁再没回来,他娘又病重在床,所以他从小便跟着我。小六子给两位金爷问好!”
冯小宝泛起心酸,拿出几两碎银子道:“小六子,这是给你娘看病的,你拿着。”
小六子却没有伸手去接,呜咽道:“谢谢冯爷,小六子从此给你们当牛做马。”
冯小宝摸着他头道:“叫我哥哥吧,你不用给谁当牛做马,以后我罩着你。”
小六子不会知道,多年后他将统领千军万马,征服江南,雄霸关东,成为冯小宝最年轻的一批得力干将。
从北市上街往南走几十米,可至百晓堂,街外商铺密布,往来行人络绎不绝,俨然和北市的繁华连为一体,其最高大和明显的建筑物当属东京酒楼,虽是洛阳城里的分店,但规模也非常庞大。
冯小宝和吴果就住在这里,并且将整个神都帮的总舵都搬迁到这个地方。冯小宝自称神都帮大龙头,吴果称大将军,赵四为大当家,小六子为太子。
没过多久,门外的势力显然都加派了盯梢的人手,纷纷猜想神都帮的意图,神都帮向来懦弱无为,不知如今在哪里发了财,将整个东都酒楼全被包断,穷奢极欲,像极了抢了银行的暴发户。
百晓堂洛阳分舵舵主大金刀赵盘虎,河南水帮二当家媚娘子何冷姑,洛水派分支少门主刘邮等混合势力皆将东京酒楼团团围住,门外一片剑拔弩张的气氛,而神都帮却仿佛没有看见,依旧在酒楼中笙歌不断。
东都酒楼对面是水轩阁,也是河南地区本地的大酒楼之一,此时人影来往充满肃杀之气,显然有重要人物到达这里。
水轩阁里面的建筑风格还是多以大运河水乡式的阁楼为主,从楼上看去,茫茫的洛阳城上映满残阳,别具一格的美景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