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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琉璃阁的楠木大床上。
我发觉自己真的是个瞌睡虫,平时爱睡懒觉也就算了,昨晚上大半身子都在水里,就那我还能倚着师父睡着了。
我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有些懊恼自己昨晚那么不争气。不过转念我又想到了师父昨晚种种的异常。
我想到了师父昨晚上对待我的一系列举动。那灼热的眼神,那温暖的拥抱。
我格格的笑,说起来师父还是第一次抱我呢。
师父这个人性子淡,平时很忙,我又总疯来疯去的闹。
师父本就难找到我,即便偶尔有那么几次单独相处,他也总是要教育我好好用功,勤奋修炼。
所以师父与我从未同昨晚那样亲密过。
嘿嘿,这事我一会得去告诉小枳,气死她。
我这样想着,忽然就想到了师父昨晚上还生病来着。
于是赶紧起床洗漱,收拾好了,还去厨房想着炖一碗参汤带上着去南思阁找师父。
正在炖汤的时候,章华宫的信笺处打发人来给我送了一封信。
我接过来瞅了一眼,信封不大,但是沉甸甸的分量还挺重。信封上也没留什么名号。
我有些疑惑的打开,一个不留神就从里面掉出个什么东西来,吓了我一大跳,忙就接到手里。
定晴一看,原来是个玉佩。此玉佩玉质雪白,玉泽上乘。晶莹剔透,上面还雕刻着些许祥云。
我看了看,忽然想起来这个玉佩不就是先前杀犰狳时从犰狳肚子里掉出来的东西吗?
那这信不就是水墨君送来的?想到这里我便又去抖了抖那信笺。
果不其然,从里面又掉出一张卡片来。
我将卡片翻过来,就看到了水墨君那张带着点狡黠的脸。
我在心里感叹,昆仑这招悬影术用在传信这上面确实让人感觉映像深刻。
卡片上的水墨君倒是没有穿他那一身标签似的水墨衣裳。此时他身着一身常服,想来该是在起居室内给我写的这封信。
水墨君一脸淡笑与我打招乎。
“曲池涵瑞景,南音谁复听。这句话姑娘大抵没有听过吧?”
我不觉冷笑,废话!你以为谁都跟你们似的尽会咬文爵字的?
我冲卡片上的水墨君一个劲的做鬼脸,不过水墨君肯定是看不到我这个样子的。
卡片上的水墨君继续娓娓而谈。
“在我们天界,原先有个看守莲花池的仙子,她就叫南音。这也是三十三天流传很久的一段风流佳话了。
大概说的是上一任天君家的末子槃楠,有一日游玩到南音所在的碧游宫。见到南音打理的莲花池景色极好,便到处询问这一池好景出自谁手。”
我一听这话,那不用说了,肯定是段凄美的爱情故事了。大伙都知道天界不能随便谈恋爱。
且不提南音只是个仙子品介低微,就槃楠而言,他是天君的末子,天君家的结合向来都是天君一人说了算。
而且那都是经过密切考量的,娶的最起码的也得是哪路神君家的幺女。
水墨君还在继续诉说,我摇摇头已然能够想到后面的事情。
“这时候槃楠身边的小使唤来南音,槃楠见南音面像清丽姣花照水,于是一见倾心,之后便常常来往碧游宫。两人也是恩爱甜蜜过一段时间。
但是好景不长,没多久槃楠因事失宠被天君贬到招摇山做了一方神君,并令其娶了招摇公主。
皆因如此槃楠与南音就此失联。之后种种,只说是槃楠成亲那日南音托人给槃楠送了一份贺礼,那贺礼就是你手里的南音石。”
水墨君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是有所感慨。我瞧见他那好看的眉头皱了皱又放松开来,他看着我带上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南音品介低微,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可以送给槃楠。于是她便找到了位居太长殿的白泽上神,以一身仙骨千年修为为价求他代自己送一份价值相当的礼物。
于是白泽散了她的灵根用她一身仙骨做了这一枚玉佩。”
啊?!啥啥啥?这玉佩其实就是用南音的骨头做的?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全身发凉,我原以为这最多是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搞了半天这竟然个惊悚故事?
这南音估摸是个神经病,自己得不到就整出个白骨玉佩送人,让人家过的不得安宁。
我有些发渗的去瞅了瞅被我放在桌角的南音石,那白皙剔透的玉泽,现在瞅起来真是诡异的紧。
我正渗的打冷颤,就听到卡片那里传来水墨君一阵轻笑。
“吓到了?这南音用一身骨头做成这个玉佩听着是渗的荒。但是不得不说她却以这种方式护了槃楠一世的周全。直至后来神魔大战,南音石被破,槃楠才因此身陨。
还记得犰狳吗?那犰狳不惜一切代价从我这里盗取这一半南音石就是为了护住肚子里的孩子。”
我听得奇怪,怎么说是这一半呢?难道这南音石还有另一半?
不过我想了想神魔大战那会南音石被破,那么我这里的肯定就是不完整的。
想到这里我赶紧将南音石拿起来仔细瞅了瞅,哎?没发现什么裂痕啊?那怎么能说我这里的是一半呢?
我有些疑惑,便就拿起卡片又抖了抖。水墨君那张原本消失的脸又浮现在卡片上。
“这南音石是后期教玉匠打造过的,将断裂的玉块雕刻成双做两块用。千鹊姑娘,这东西望你能随身携带。”
我听到这里,有些摸不清头脑。他说了这么半天,难到就是告诉我这东西很贵重我必须随身携带?
这算是什么?这是他要让我完成的第一件事?
算了不管他,师父的参汤好了我得赶紧给他送去。
想到这里我这才想起来,师父还病着呢。于是片刻不再耽搁赶紧就端了参汤往南思阁跑。
我跑到南思阁的时候,发现师父的门窗是半掩着的。我有些奇怪,师父向来都是紧闭房门,今日是随手忘记关了吗?
我一脸疑惑的走过去,悄悄的伸了个脑袋进去望了望。
放眼过去没看到什么人,奇怪,师父不在吗?
我抬脚又向里面走了走,走过师父的书房没看到人,便又往偏厅去。
偏厅是师父的内室,我刚进去便瞧见师父着一身青衫侧对着我坐在室内的白戎床榻上。
师父近日真是奇怪,不是窝在软榻上就是窝在床榻上。。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我已经走到他的不远处,他一直望着窗外的竹子愣愣出神,我翻翻白眼,有些无奈。
我看了看师父,忽然注意到他身着的青衫很柔顺服帖的挨着他的身子。他一头黑丝随意的搭在脑后,垂在腰际,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姿来。
窗外有清风缠着些许不知名的芳香拂来,我听到耳旁传来竹叶颤动飘来的沙沙声,那风儿吹起他慵懒的发。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倾泻在他的脸上,和着他分明的棱角蕴育出一抹光暈来。
我从未见过师父这样的男子,英英玉立却总又透着点点微寒。
我的心里倏然没由来的一跳,像是兀的从身体某一处拽上来什么紧要的东西,讶然的震惊它的出现却又慌乱的不知所措的想要去隐藏。
兜兜转转红了脸,竟惹得呼吸都浓重了几分。
我慌忙的将自己从那不知名的情绪之中拉出来,调整好呼吸。
然后去唤他。
“师父,是鹊儿。”
我话音刚落,就见他身子猛地一震,但是奇怪他没有立马转头来看我。
他还在那里望着窗外的青竹,顿了很久都没有理我。
难道昨晚的病还没见好?
我迈着步子又向前了几分,正想着歪头看看他怎么了。
他看到我向他走去,像是接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猛地就往后缩了一下。
我瞧见他双眸里一闪而过的惊讶,还有一点点的懊恼?
我被他这一下惊的有些不知所措,愣了半晌才木讷的去问他。
“怎么了?”
他的双眸垂了下来,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我想他可能是发烧烧糊涂了,所以才一惊一咋的。
我想用手去试试他的额头,他将我伸出去的一只手拉住攥在胸前。
他低头看着手,我低头看着他。
他轻轻呢喃。
“鹊儿,你有没有想过。。”
他顿了顿而后再没有说话。
我瞧他这两天总是欲言又止的,便就出口说他。
“师父,您还糊涂呢?吃药了吗?快把这碗参汤喝了吧。”
他听了我的话,莫名的讥诮。
“是啊,是糊涂了。。”
随后他执一双俊眸看我,那讥诮换上了一抹疑惑。
他盯着参汤碗看了一会,然后忽的抬头问我。
“鹊儿,昨天那碗莲子羹你是不是加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