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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真先生,丰神俊朗,气度本就极好,如今他一身道袍,步伐轻盈,行之无声,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尽。
“子真先生!”
云紫璃笑吟吟的唤了子真先生一眼,然后转头再次看向赫连远,眼底光芒璀璨,灼灼逼人:“王爷,子真先生是我请来的休夫见证人!”
她早就算准了今日事情不会太顺利,便也想好了趁机提起休夫一事。
虽然,对于赫连远的心思,她还不甚明了。
但是她深深的知道,这妖孽嘴上嚷着要休了她,却是雷声大雨点小,无论如何都不会给她写休书的。
既是如此,那她总不能永远被动挨打不是?这有些事情,人家不做,便由她来做。
至于为何是休夫,而非和离。
和离的话,要娘家人出面,她那娘家有等于没有,是靠不住的,说不定让他们知道了,还会站在赫连远那一边,以孝道相压……所以她想来想去,直到今日用膳的时候下定决心要走休夫这条路。
不过,赫连远既然不肯休她,即便她休夫,他也一定会一笑置之,不会让她如愿。如此,她便需要找个靠山。
安阳大长公主靠不住丰。
人家还指望她跟赫连远好好过日子呢,怎么可能帮她休夫?
想来想去,她决定向子真先生求助,虽说子真先生是赫连远的师尊,不过直觉告诉她,子真先生是个正直的人,一定会助她一臂之力。
结果,事实果真如此。
虽说世上有些事情,总有因由,不过她相信子真先生或许对她另眼相待,却对她没有恶意。
“你……很好!”
云紫璃璀璨的目光,让赫连远心中郁结丛生,只能用锐利阴鸷的目光紧紧盯着云紫璃。
若说,云紫璃将休书甩在他胸口的时候,他还能面色阴沉的看着她,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自也知道,只要他不想,就算云紫璃想要休他,那也是门都没有,窗户封死的。
但是眼下,看到子真先生出现在门口时,他心里漏跳了下,俊美的脸庞,真的阴沉了下来。
为了能离开他,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这让他不由心中开始反省自己过去对云紫璃,是否太过分了些。
子真先生是他的恩师,对他亦师亦父,从小教他大义不说,四年前还救过他的性命……若说当今天下,谁的面子是他一定要顾的,那人便是眼前之人了。
可是,若他今日是为支持云紫璃休夫,那这面子还真的不好给。
思绪转了又转,赫连远眸光闪烁的看着子真先生,轻问:“先生要管本王的家事?”
子真先生淡淡看了赫连远一眼,抬步向里,行至他和云紫璃跟前,先冷冷地看了眼萧染儿,最后将视线停落在云紫璃身上:“在你们大婚之前,为师曾见过这丫头一面,当时颇觉投缘,只道来日若是有事相求,也可帮她一二。却不想这丫头今日差人给我传信,道是你宠妾灭妻,对她百般欺~凌,这日子过的实在没意思,让我无论如何走上这一遭,给她做个靠山,助她一臂之力!”
云紫璃闻言,忙拿手里的帕子压了压眼角,随着她按压的动作,她的双眼瞬间便红了起来:“子真先生深明大义,不因是王爷的先生而有所偏颇,紫璃对先生的敬仰之心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好了!”
子真先生何许人也,好话听多了,但是听到云紫璃的话,还是忍不住勾起薄唇,然后轻咳一声,又正了脸色问道:“休书可写好了?”
“嗯!”
云紫璃点头,乖巧如兔的指了指地上的休书,哪里还有刚才面对赫连远和萧染儿时的嚣张狂妄?!
美人美矣,如今垂泪,自是我见犹怜。
可是厅内众人在见识了她方才的厉害之后,哪个会相信她是柔弱的?如此,他们全都默不作声的低垂下头,暗道王妃好演技!
子真先生垂眸,睨了眼地上的休书,大手一伸,休书自地上荡起,落在他的手上。将休书的内容仔细看过,他随手合上,轻飘飘的把休书搁在桌上,轻叩了两下桌面,对云紫璃说道:“走吧丫头,我带你离开王府!”
“先生!”
赫连远眼看着云紫璃双眼亮晶晶的点了头,作势便要跟着子真先生向外走去,不禁声若寒霜的开了口:“本王不同意!”
云紫璃闻言,脚步微顿。
她身前的子真先生则神情淡淡的回过头来,凝眸深看赫连远几许,道:“为师来问你,你宠妾灭妻,可是真?”
“……”
面对子真先生的问话,赫连远无言以对。
“不言不语不反驳,视为默认!”
子真先生见他如此反应,眸色深深的又问:“为师再来问你,自她嫁入王府,你可有好好善待于她?她口中所说你对她百般欺~凌,可是信口开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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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远闻言,微眯着眸子,有些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从小到大,他从不曾怀疑自己做过的决定。
但是这一刻,看着云紫璃疏离的表情,他却认真开始反思自己的计划!
见赫连远半晌儿不语,子真先生再次出声:“既是如此,便表明你并不满意她来做你的王妃,人我带走便是!”
“本王不同意!”
眼看着子真先生转身便要抬步,云紫璃紧跟其后,头也不回的架势,赫连远面色一凝,再次出声,还是方才那句话。
云紫璃闻言,回过头来,对他微微一笑,很是倾城:“王爷,和离需要双方同意,休夫我自己愿意即可,不必王爷同意!”
“你……”
她言笑晏晏的一句话,成功的将赫连远的俊脸,刷成了黑鞋底儿。赫连远视线微转,见子真先生正皱眉看他,不由深吸一口气,抬眸朝着窗外望了一眼后,对云紫璃沉声喝道:“即便你想做那第一悍妇,也要看本王愿意不愿意,你云紫璃生是我赫连远的人,死是我赫连远的鬼,没有本王的同意,休想离开王府半步。”
他的话,甫一落地,便惊了众人。
众位管事将头已然压得低到不能再低,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而萧染儿则看着赫连远一眼,见他一脸坚持,丝毫不让,心头一痛,似是被人挖去了一块一般。
子真先生看着这样的赫连远,眸光微闪了闪,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
赫连远并没有注意他们,他的视线,始终胶着在云紫璃精致的面容上。那眼神有盛怒的火,有极力压抑的冰,还有云紫璃从来不曾见过的一丝……柔情?
柔情?!
心中蹦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云紫璃脑海里所闪现的,竟是昨日赫连远替他挡去热水的一幕。
为什么?
不知赫连远眼底的柔情,到底意味着什么,她轻蹙了下眉头,来不及思索,便见安阳大长公主快步进了厅门:“哎呦,这是怎么地?怎么一个个儿脸色都这么难看?”
见着安阳大长公主,云紫璃本就蹙起的眉头不禁蹙的更紧了些。再次抬头,见赫连远眼底柔情不再,竟是染上了几分笑意,她不由暗暗咬牙。
安阳大长公主,是他请来的!
他刚才那些话,也是说给安阳大长公主来表决心的!
莫非,他早就猜到她请了子真先生,打算休了他?
想到这个可能,云紫璃忍不住背脊发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若真是这样,那这妖孽未免太恐怖了些。
“大姑姑!”
在云紫璃心思飞转之时,赫连远转身,面向安阳大长公主行礼。
“母亲大人!”
云紫璃敛眸,也跟着福了福身。
“赶紧起来!”
安阳大长公主方才未进门,便听到了赫连远决绝的话语,刚才一进门又看见云紫璃咬牙怒瞪着赫连远,心里只道这两人只怕是吵架了。
此刻见云紫璃行礼,她忙笑着上前,伸手扶起云紫璃,和蔼问道:“好孩子,告诉娘亲,你们怎么了?今儿这一个个儿的,脸色怎么都这么难看?”
“大姑姑!”
不等云紫璃开口,赫连远倒是先开口说道:“王妃生了侄儿的气,直接请了子真先生,写了封休书给侄儿,这要休夫离府!”
听闻云紫璃要休夫,安阳大长公主到底面露震惊之色,惊讶到不行。轻拧眉梢,看了低眉敛目的云紫璃片刻,见云紫璃始终不曾抬头,也不说什么,她面色不悦的嗔了赫连远一眼,便不着痕迹的把话题转移到子真先生身上:“呀?子真先生也在啊?”
子真先生闻言,轻飘飘的看了安阳大长公主一眼,见她笑吟吟的样子,他轻笑了下,双手向上摊手:“我这么大个活人在这里,大长公主才刚看到?”
他的话里的意思,是指安阳大长公主明明看到他了,还故意装作才看到,着实不太地道。
“子真先生实在太素朴,这王府里珠光宝气的,也难怪本宫没一时没瞧见!”安阳大长公主轻笑着跟子真先生打趣着,又看了云紫璃一眼,笑意依旧:“好孩子,来告诉母亲,远儿到底让你受了什么委屈,竟让你走了休夫这条路!”
“母亲……”
感觉到安阳大长公主紧紧抓着自己的手,云紫璃心底无奈一叹,抬头看向安阳大长公主,又睨了萧染儿一眼后,她张了张嘴,却到底不语,又拿帕子压了压眼角,紧接着便见她眼眶红了,泪水落了下来。
安阳大长公主见状,脸色一沉,想起方才进门前赫连远说过的话,她抬头看向赫连远时,眸子泛起冷意:“到底怎么回事?你这臭小子如何欺负璃儿了?”
赫连远心头苦笑,伸手摸了摸自己鼻尖儿,轻摇手中玉骨扇,将头转向一边,不声不响,暂避锋芒!
“你说!”
见赫连远如此,安阳大长公主冷冷眯眼,不好命令子真先生,指着阿媚说道。
阿媚忍了好久,见安阳大长公主指着自己,总算逮着了机会,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毫无遗漏的说了一遍。
随着阿媚的详细解说,安阳大长公主的脸色,那是越来越难看,直到最后她看向赫连远的目光,那叫一个深沉锐利。
“大长公主!”
半晌儿,见安阳大长公主狠瞪着赫连远不说话,子真先生不禁开口催促道:“若是没事,我便先带璃丫头离府了。”
“那怎么行?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亲,子真先生这是作甚?”
安阳大长公主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子真先生,侃侃说道:“小夫妻哪有不吵架的,这感情要越吵才能越好,吵了架哪有就闹着休夫离府的?”说着话,她用力拍了拍云紫璃的手背,自责声道:“都怪娘亲,以为你在王府过的好,便一直不曾过问,好孩子……你放心,今儿这事儿,娘亲一定会为你做主!什么休夫离府的?你是这王府里的正经主子,就是要离府,也该是那些个不长眼的!”
听安阳大长公主此言,萧染儿心头一紧,脸色瞬时难看的厉害,紧咬着朱唇向后退了一步,躲在了赫连远身后。
她不承认自己是不长眼的,却也听懂了安阳大长公主话里那句正经主子是什么意思!虽然她出身安国候府,但是到了这端王府里,却只是个侧妃。
侧妃,说好听点,是妃子,说难听点,不过是个入了玉蝶的妾室!
王府的正经主子,只有两位,一位是赫连远,另外一位则是云紫璃,她一个侧室,再正经也正经不过王妃去!
云紫璃将萧染儿的举动看在眼里,微微启唇,想要坚持己见:“母亲……”
“远儿!”
看着云紫璃张嘴欲言,安阳大长公主又岂会给她拒绝的机会,只听她沉声一喝,扭头对赫连远怒道:“你还愣着作甚?速速把府里的对牌和钥匙交给璃儿?”
“这……”
赫连远眸光闪了闪,看向身后一脸青白的萧染儿。
“这什么这,还不赶紧的!”
安阳大长公主见赫连远犹豫,微眯了眸子,不怒而威。
赫连远看着安阳大长公主,静默半晌儿,面露无奈之色的看着萧染儿:“染儿,将府里的对牌和钥匙交给王妃!”
“……是!”
萧染儿迎着他的视线,声音微颤,心中苦涩不已,却不得不依着安阳大长公主的意思,将对牌和钥匙交了出来。
阿媚上前,喜笑颜开的接了。
云紫璃看着阿媚接过对牌和钥匙,一时间仍有些反应不过来。
怔怔地看着那对牌和钥匙,她心弦顿了顿,直觉抬头看向赫连远,却见他眉眼轻扬,唇角微翘,正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
见他如此,云紫璃思绪电转,片刻之后在心里朝着赫连远狠啐了一口,懊恼不已:呀的,又中计了。
什么支持萧染儿掌家,什么她云紫璃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今日之事,可以说本就是他故意导演的,而她则自以为聪明的陪着人家演了一场休夫夺权的好戏。
赫连远这厮,早就猜透了她的心思,知她定然要抢掌家之权,却故意授意站在萧染儿那一边,为的便是激怒她,或许她的休夫之举和子真先生的出现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是他即便是如此,只要安阳大长公主到了,稀泥一和,不管她如何生气,终究都会软了态度。
事情至此,她心中的念头一个接着一个,原本不甚明了的事情,渐渐明了起来,以前一晃而过却不曾抓住的东西,也瞬间了悟。
她不知为何一定是她。
却知道,赫连远对她并非表面那般厌恶。
他对她的厌恶,不过是表现给别人看,借而逼着她反抗,逼着她掌权,也许更是为了逼着她让她替他肃清整个端王府的后院。
直到此时,云紫璃才有种上了贼船,深深被那妖孽算计了的感觉。但是同时,她也对这个长的俊美如妖孽的男人,升起了忌惮之心。
谋算无遗漏!
此人心思缜密,时而温润,时而冷酷,让人看不清,猜不透……表里不一的可怕!
随着安阳大长公主的介入,王妃休夫一事,就这么揭了过去。
遣散了一众恨不能钻进地缝的管事之后,安阳大长公主勒令赫连远陪同,跟云紫璃和子真先生一起去暖园吃茶。
如此,听雨轩恢复一片宁静。
看着早起还熙熙攘攘的前厅,瞬间空荡荡的,想着自己今日所受的屈~辱,萧染儿火气,伸手将桌上的茶盏挥落,尚不觉解气,把前厅里的摆设,全都砸了个干净,方才泪意涟涟的跌坐在地。
“侧妃娘娘!”
半夏看着萧染儿眼泪不止的样子,半夏心疼不已,连忙上前想要将
她扶起,却被萧染儿直接推开:“出去,让我静一静。”
“侧妃娘娘!”
“滚!”
半夏无奈,深深地看了萧染儿一眼,伸手抹着泪去了前厅。
萧染儿恨啊!
恨当初不听兄长劝说,自甘堕落,哪怕赫连远不想娶她,却还是央求父亲进宫请婚,执意嫁入端王府为妾,如此才落得今日这般被云紫璃欺~辱的下场!
现在,王府的掌家之权,落在了云紫璃那个乡野下头手里。那个野丫头有安阳大长公主和子真先生做靠山,难不成她要一辈子都屈居她之下吗?
恍惚之间,轻缓的脚步声传来。
待萧染儿反应过来,她的视线之中,已经多出了一双红色锦缎面的绣鞋。
怔怔地,将视线上移。
入目,是一张宜笑宜嗔的俏脸。
“你……”萧染儿张了张嘴,尚不曾发出声音,便听那人轻笑着说道:“萧侧妃堂堂安国候府的大小姐,却被一个尚书之女如此欺压,心中可觉得不甘和愤怒?”
萧染儿闻言,脸色一沉,撑在地上的双手,倏地握紧,如玉的手背,因用力太大,泛起白色。
女子看了眼萧染儿用力过度的双手,凑近萧染儿耳边,吐气如兰道:“若是你想,我可以帮你除掉她!”
萧染儿一怔,紧咬着朱唇,“你为何要帮我?又想图谋什么?”
不管怎么说,萧染儿也出生安国候府,自也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道理!
“你怕我图谋什么?我不过是看她不顺眼罢了!”女子冷淡一笑,直起身来,大步向外走去:“信与不信,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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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转眼即过。
这一日里,安阳大长公主跟子真先生在暖园对弈,云紫璃安排糕点茶水,赫连远作陪,倒也相安无事。
眼看天色将黑,安阳大长公主和子真先生,总算起身离开了暖园。
将两人送出暖园,云紫璃看也不看身边的赫连远,转身跨进暖园门口,眼看着赫连远抬步欲要跟上,她勾唇冷笑,啪的一声将院门关上,让美美的端王殿下碰了一鼻子灰!
ps:感谢依依的鲜花,你家小白兔这章没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