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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叫康拉德,警卫队上士。既然格奥尔基将军让我带你在附近转转,那么我就是你这段时间的警卫员了,还望多多指教。”单兵装甲逐渐褪去,一个阳光帅气,一头银发的小伙子主动向杨景仲伸出手。“走吧,我带你先去住宿的地方。”
说完,康拉德也不管杨景仲答不答应,反正拉起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杨景仲回过神来,身体肌肉告诉他应该立刻甩开这位帅气小哥的“咸猪手”,然而痛觉神经却坚决反对这一提案,对方的力气根本不是杨景仲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够摆脱的。与其费尽心力摆脱他,倒不如趁此机会问一下舰队的实际情况,到底是不是格奥尔基说的那样濒临绝境。
“那个,康拉德是吧?我想问你些问题。”
“没事儿,你说吧。”康拉德放慢了脚步,好奇地看着面前这位其貌不扬的学生。
“你们这位格奥尔基将军是不是一直都这样酗酒啊?”
“差不多吧,据说接管我们之前他就是出了名的酒鬼了,他自己一直说是基因造就的。可这事儿谁知道呢?”
“好吧,刚刚那个问题当我没问哈。话说据我所知,你们的战舰虽然陈旧,但空间跃迁系统应该是每艘船的标配吧?我在外围也没看到什么能够干扰到跃迁的磁力场,既然如此,你们干嘛不直接跃迁走,省得在这里被包围着啥都干不了。”杨景仲终于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虽然他并不寄望区区一个普通士兵能知道答案。
“嗯……可能是和我们的任务有关吧。”
“任务?什么任务?”
“我们此次行动担任的是诱饵这一角色,目的是勾引出叛军的主力,然后支援部队从外围对叛军主力形成反包围,最后里应外合,一举歼灭全部叛军舰队。但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叛军是上钩了,可理应和我们配合行动的舰队却不知踪影。加上我们舰队跃迁系统过于老旧,不少战舰只是做了几个规避动作后,跃迁系统就直接抛锚了。我们总不能丢下那些无法动弹的战舰不管吧?当然,这些都是我听别人说的,嘿嘿。”
杨景仲沉吟了一下,估计这位士兵老兄并不知道联邦前线已经非常危急,联邦最高司令部应该是无法派出任何多余的舰队来配合南非舰队的行动了吧,甚至很有可能是上面把配合南非舰队行动的舰队全部撤走了,却没有将这一消息告知南非舰队。
如此说来,联邦这次是想弃车保帅啊,南非舰队除非依靠自身力量冲出去,否则只能原地等死。
“那你们尝试过突破包围吗?”
“这倒没有,自从我们到这里之后就一直原地等待,听一些当官的说,好像是为了等哪个人的到来吧,说起来,那个人好像就是你吧?”康拉德突然抱着杨景仲的脸左看右看,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嗯,没错,他们手上抱着的那份资料中有头像的,就是你这家伙!可以啊你,为了你一个人我们在这和叛军大眼瞪小眼瞪了好几天。”
康拉德说得内心无比激动,唾沫星子全飞杨景仲脸上了。杨景仲甚至都做好只要这货有传染病,就立刻掐死他的准备了(嗯,或者被他掐死)。
“那你们就没组织过进攻吗?好歹把对方的大概兵力部署弄清楚吧。”
“进攻的确没组织过,不过对方的兵力我们都基本清楚了,其中有一条烈日级战列舰是最为关键的。”
“烈日级战舰?!”杨景仲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叛军竟然有烈日级战列舰?你们平常的那些围剿部队到底是打击叛军啊还是充当叛军的运输队啊,烈日级这么恐怖的战舰他们竟然也有?”
“我曾经听家里当兵的长辈说,这种情况很正常,人类军舰数量最紧缺的时候,受损严重的战列舰无法重新回归战斗序列,就在维修船坞中修修补补,改装成大型运输舰,现在还有不少退役的战船被民用运输公司所使用呢。叛军一直以民用运输舰队作为目标,夺取一条老旧的烈日级改装改装加上几门电磁轨道炮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应该不难吧。”
“可即便是退役的战列舰,它里面的输电线路,它的装甲,引擎,甚至于能源设备,仍然远远超过一条普通的皓月级巡洋舰,光是这么一条船作为旗舰,我们就很难实施斩首战术,战斗会难打很多的。”杨景仲心说士兵就是士兵,不管是警卫营还是正规军的普通士兵都一样,根本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
“算了,先不说这个,你们现在的饭食没什么问题吧?药品还够用吗?”杨景仲轻轻摸了摸额头,俗话说的好,人是铁饭是钢,可千万别仗还没打完人就先饿死了。
“还行吧,饭菜就那样。药品的话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们的医务室在哪?”
“医务室?”康拉德嫌弃地撇了撇嘴,“你去医务室干嘛?血腥血腥的。”
“只有医务室能看出你们还剩多少药品。”这会轮到杨景仲拉起康拉德走了。
“等等,你先等等。”康拉德急得大喊,声音吸引了不少其他船员的注意。
“时间紧迫,不能再等了。”杨景仲也跟着一起大喊,只不过在别人眼里他只是在拉着康拉德的手而已,康拉德可未曾挪动半步。
“不是,医务室在那边。”康拉德指了指和杨景仲相反的方向。
“咳咳,这个……这个我当然知道啦,我刚刚不过是为了看你是否真心想带我去医务室的,现在看来,你的确是真心的,咳咳,你这个朋友我就认了,以后记得来联邦海军大学玩啊。”杨同学老脸一红,结结巴巴地装作早就知晓了一切的样子。
“好呀,联邦海军大学在哪呀,听起来好像很厉害呀。”康拉德挠了挠头发,憨憨地笑了笑。
“你……不知道联邦海军大学?”杨景仲突然觉得面前这哥们儿似乎不是很聪明地亚子,算了,傻人有傻福,说不定他未来的日子过得比他杨景仲还舒心呢。
“听是听过,不过没到实地看过。”
“行嘞,等有机会我就带你去哈。”
两人走着走着,一股血腥味直冲鼻孔,杨景仲知道,医务室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真是的,到哪里玩不好,非要到这种地方来,你知不知道若是濒临死亡的伤员碰了你的身体,等他死后他的魂魄就会依附在你身上啊?”康拉德脖子往衣领里缩了缩,看起来十分害怕,丝毫没有军人的英武气息。
杨景仲听到这话觉得非常好笑:“你从哪听来这些外门邪道的东西?都32世纪了,还相信鬼神这种飘渺虚幻的东西啊?”
“家里老人们说的呀,他们经常能在晚上看到死去的战友来找他们说话呢。欸,你别进去啊,喂……”
杨景仲实在懒得听他在那里说这种不切实际的话,自顾自地打开了医务室的大门。
“唔。”
浓郁的血腥味直冲大脑,熏得杨景仲大脑一阵晕眩,他用衣领捂住鼻口,深吸了几口气方才稍稍稳定下来。
红色,满目的红色,洁白的地板上到处都是鲜血。数百平米的大型医疗室几乎躺满了伤员,多数伤员应该是打了镇定剂,诺大的医疗室竟然听不到任何呻吟,但这无法阻止伤员们的鲜血染红白色的被单。一些看上去已经死亡的士兵,尸体就被随意地摆放在病床上,导致原本就充满了血腥味地空气中,又增添了一丝恶臭。
“杨兄弟,这里太阴森了,我们还是出去吧。”康拉德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尽可能不去触碰到那些尸体。他颤抖着拉了拉杨景仲的衣服,却发现杨景仲也同样在颤抖着,“你不是也很害怕吗?为啥要到这种地方来呢。”
“你们这里的医生呢?为何伤员这么多却看不到一名医生?难道放任伤员不管这种事,就是你们口中无比爱戴的将军应该做的吗?”杨景仲尽可能压低声音,他不想打扰到伤员们的休息,但这样一来,他的声音反倒更为尖锐。
“走,我们去找格奥尔基那老家伙理论。”杨景仲冲出医务室,正好撞上一块玻璃舷窗,一条驱逐舰从窗外驶过,战舰上的伤痕显得格外刺眼,放眼望去,不止这一条驱逐舰,目光可及之处的每一条都是伤痕累累。
“杨景仲,你别去,这会儿将军还没醒呢,你去了会受责罚的。”康拉德拉了两把没拉住,只能和他一起跑到舰队司令办公室。
“报告!我有事禀告。”杨景仲毫不客气地重重打开门,那嗓门高得似乎战舰都随之颤抖。
办公室里还是那股烟酒混合起来的味道,但呼噜声已经听不到了,想必坐在座椅上的人已经醒了。
“将军,将军,十分抱歉,是我没有执行好任务,请不要责怪杨景仲,这是我的失职。”康拉德紧跟着冲进来,心说这下完了,没听到呼噜声,将军一定是被吵醒了。
“没关系,我已经醒了,所以说你失职也谈不上。”格奥尔基从椅子上站起身,完全没有刚刚那副酒鬼的样子,乍一眼看去,倒还有几分军人的气质。
“你是来问我医疗室的吧?”
“欸,你怎么知道?”杨景仲自从发现格奥尔基没有睡得跟死鬼似的,自己的气势顿时下降了不少。
“你在NF号里的一切行为都在曼德拉的监视之下。”
不用说,杨景仲也知道那曼德拉是个什么东西了,不就是NF号的舰载微脑嘛,而且应该是整个NF舰队的指挥微脑。
“那你对此作何解释?”
“解释?我看不用吧?你自己都没仔细观察就来找我了。”
“这还用仔细观察?那么多伤员躺在那里难道是假的?赶紧想办法医治啊。”杨景仲一想到医疗室中的场景,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用救了,那些都是尸体。”
“尸体?!”杨景仲和康拉德不约而同地失声惊呼。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但总不能把尸体随意丢弃吧?反正伤员都转移到医疗船了,这里的医疗室就当停尸房暂且用着呗,至少能为一部分孩子留个全尸。”格奥尔基又拿出一瓶酒猛灌了一口(你他喵的不喝酒会屎是不是?!),但这一次杨景仲却没有当初那么反感了,至少在他看来,格奥尔基已经算是一名负责人的军官了,虽然看起来很不靠谱……
“是,是我莽撞了,我向您道歉。”
“道歉就有用了?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汇报都不汇报一声就冲进来,那我这舰队司令办公室岂不是成了菜市场?”格奥尔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将军您要处罚就处罚我一人吧,和杨景仲无关。”杨景仲还没说话,康拉德先一步把罪名往自己身上揽,这让他有些感动,看看这位老哥,再看看那个撒比室友,杨景仲当时就想把邢炳炎扔河里了。
“哼,别急,你俩一个都跑不了,都给我蹲一天禁闭去!”
“是!”两人没有讨价还价,因为他们知道这个处罚真的是最小的了。
“等等杨景仲,这个给你。”
两人还没走出办公室,格奥尔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杨景仲伸手接住飞过来的东西——一张芯片。
“好好琢磨琢磨,弄清楚了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