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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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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我们出现在了医院的角落里,虽然扫地老者已经不在,但我还是启动了机关。不知是我道行进步了还是什么原因,这次出现在冥界入口的我没有之前头晕目眩的感觉,情绪上没有任何的变化。

    “你来了。”阴影里的少年似乎笑了笑。

    “是的,你交给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你完成的很好,往生门也从此之后不会随随便便地被打开了。”老人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脸上却依旧是一副凝重的表情。

    “他们还会出来的。”鬼僧在一边淡淡地说。

    “是的,请问阁下是何方高手?”阴影里的少年恭敬而又警觉的问道。这少年对待鬼僧和何坚地态度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这也让我对于鬼僧更加的佩服。

    鬼僧没有说话,只是迈开了步伐,径直地朝往生门的方向走去。

    “站住!你要干什么!”老者猛地站起了身,脸上胡须飘飘,甚是威严庄重。

    鬼僧依旧不说话,老者一个箭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往生门,眼角似乎都要裂开,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不允许你打开它。”

    然而鬼僧依旧没有停下脚步,朝着老者走了过去,只见令人诧异的是,老者居然没有挡住鬼僧的步伐,鬼僧就像是一个影子一样,大踏步的从老者的身躯之中穿过!

    “啊!?”向来平静的阴影中的少年发出一声惊呼。至于老者已经完全呆若木鸡。

    而下一刻,鬼僧没有打开往生门,还是径直地走了进去,厚重的实木门完全阻挡不了鬼僧的影子,下一刻鬼僧的整个身躯消失在了房间里,进入了冥界。

    房间里剩下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气氛有些尴尬。半晌,老者打破了沉默:

    “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叫鬼僧。”

    “鬼僧!”阴影中的少年竟是吃惊地喊了出来。

    老者还算镇定,但脸上也是露出了敬畏的神情:

    “早在数百年前,冥界就曾和人间在冥界入口进行了一场殊死的搏斗,那时候冥界的势力还并不算很强,但人间仅存的习武之人更是寥寥无几,战场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后来人间被迫请出了保持中立的南疆古巫族和来去神秘的忍者帮。但是即便是他们,也难以抵挡冥界的力量,伤亡依旧惨重,本身保持中立态度的帮派就和中原关系冷淡,由于死伤惨重,他们后来甚至结下了梁子。就在人间难以抵挡冥界的攻击之时,年仅二十岁的鬼僧手执鬼僧的戏法出现在了战场上,剑眉星目,一身白衣如雪。只是不知怎么,他手里拿的棍子的两端,都隐隐约约有星星火光在燃烧,让冥界所有高手都为止忌惮。顿时,当时冥界年轻有为的四大高手围在了鬼僧的周围,各个都祭出了自己的看家法宝,准备将鬼僧置于死地。然而鬼僧不惊反笑,直接无视自己身旁和身后的人,抄起戏法直接打在了正对着他的人的胸口,之间那人毫无招架之力,口吐鲜血,整个人硬是被打出了五十米远。剩下的三人看形势不妙,各自拿起法宝将鬼僧袭来,之间鬼僧站在原地没有做任何反抗,眼看就是必死的局面,突然之间,之间那三人的法宝全都打到了空气,原来站在他们中间的只是鬼僧留下的一个残影,真正的鬼僧已经出现在百米开外,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冥界众人看到形势不妙,大军直接向鬼僧重来,鬼僧不退反进,驾驭戏法御风而行,直直冲进了人群里。肉眼已经不能看得清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得到冥界众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回荡在冥界入口里,当鬼僧从人群中杀出重围之时,身上的白衣已经被鲜血染得鲜红,脸上也略带有一丝疲倦之色,但依旧难以抹掉他那高傲的眼神。

    虽说鬼僧当时的道行极高,天赋异禀,但毕竟是以少敌多,也没有时间休息,再加上人间的高手大多都有重伤在身,导致鬼僧最后寡不敌众,身陷囹圄。就在此时,冥界当时的首领幽隐出现了,只见幽隐看到有些气喘吁吁的鬼僧,一点都没有露出畏惧的表情,反而哈哈大笑,也不管伤亡惨重的手下,竟是空着手走到了鬼僧面前,从兜里掏出一瓶药丸,递给鬼僧,并对他说这是可以快速恢复体力的灵丹妙药,吃掉它可以在短时间内体力充沛。鬼僧自然是疑惑不解,没想到幽隐居然说,他想和拥有最强大实力的鬼僧交手。

    众人都惊呆了,其实谁心里都不知道他俩战斗到底谁会胜出,但是幽隐这么做,肯定是对自己的实力拥有绝对的自信。当鬼僧接过这一瓶药的时候,手居然有些颤抖,而且眼神中自信的神色也消失殆尽了。

    幽隐身为冥界之王,自然城府颇深,鬼僧也不会完全相信他的话,万一瓶子的装着的是毒药,那么一切都完了。

    然而幽隐看出了鬼僧的心思,只见他笑了一声,打开瓶塞,随机拿出一粒药丸,仰头吃了下去,吃下去之后,幽隐的身体似乎变得更强,脸上的杀戮之色也越来越明显,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鬼僧赶紧吃一粒,不要死有余辜。

    此时的鬼僧似乎完全是乱了阵脚,他也没有多想,拿起瓶子就往嘴里倒了一粒,吃了下去。也是伴随着巨大气息的爆发,鬼僧身上的一些小的伤口停止了流血,脸色也变得红润有了气色。可是虽说他的体能恢复了,但是他的脸上却出现了一丝畏惧的神色。

    幽隐此时仍然是空着手,脸上带着笑容望着鬼僧,我当时在场都能看到鬼僧脸上渗出来了点点汗珠。片刻之后,鬼僧舞动戏法,只是在场上幸存的人看来,他的身躯比之前僵硬了些许,气势上已经是败了。但鬼僧自己并没有察觉到,或许也是不愿承认。他大吼一声,戏法带着星星点点的火光就朝着幽隐直奔而去。

    突然间幽隐挥动双手,从他的袖子里居然是飞出了两道锋利的黑色匕首,两把匕首分别紧紧地抵住了戏法上下两端,导致它再也不能靠近幽隐半步。随后,从幽隐袖子里不断释放出的黑色气息,居然是形成了一道结实的气墙,一点点地逼退了戏法的攻势。眼看黑色匕首夹带着戏法向鬼僧袭来,鬼僧大惊失色,原地留下一个残影,真身一跃而起,意图躲避攻击。然而幽隐却出现在半空中的鬼僧的背后,一掌狠狠地拍了下来,只见鬼僧口吐鲜血,背后留下一个黑色的掌印,重重摔在了地上。

    后来我们才知道,当时的幽隐是一个战术天才,已经领悟了冥界的修罗之力,幽隐凭借着这股力量,征服了冥界中的所有高手,被迫他们为幽隐做事。但幽隐为人飞扬跋扈,经常因为琐事大开杀戒,导致冥界迟迟出现反对他的声音,始终不能做到冥界的统一。眼看着幽隐将鬼僧击倒,并准备发起最后一击的时候,突然之间,在幽隐的背后出现了一个人,幽隐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他用一把长剑刺穿了胸口!

    场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因为这个人居然是幽隐身边非常信任的一个谋士,没有人会想到幽隐身边最信任的谋士武艺如此高强,更没人猜到幽隐会以这种方式死掉。

    谋士从空中缓缓下落,没人看的到他的表情,只见他缓缓走到了重伤倒地的鬼僧面前,鬼僧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有什么举动。只见谋士从他的黑色道袍里面摸出一个香囊,蹲下来递给了鬼僧,示意他可以服下这个药,随后转身离去。鬼僧用沾满鲜血的手哆哆嗦嗦地接过来,拿起一看,只见香囊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

    还魂!

    鬼僧大惊,当时世界上有一个关于还魂药剂的传说。相传有一位天赋异禀的神医来回穿梭于人间与冥界,目的就是想研制出一种能让人死而复生的药剂。但这种大逆天道的行为,怎么可能轻易的有所成果,即便该人天纵奇才,却也是束手无策。不过这个神医骨子里很执着,他摒弃了世俗的议论纷争,呕心沥血地一门心思扑在还魂药剂的研制上。过了十五年之后,他真的做出了还魂药剂。

    或许是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他居然在第一时间公布了这个消息,瞬间冥界就炸开了锅,这个消息等同于能让他们死而复生一样,于是神医被到处追杀,被迫隐名埋姓甚至更改容貌了很多年,为此他的家庭也变得支离破碎。他尽可能地保护他的妻子儿子免收冥界的追杀和人间的拷问,但是还是在某一天,幽隐手下的人找到了神医的家中,为了保护神医的还魂药剂,为了不让这个世界毁于一旦,他的妻儿守口如瓶,拒绝了幽隐手下的威逼利诱。但是其后果不堪设想,幽隐的手下残忍将他们杀害,神医回到家中之后看到这一幕悲痛欲绝,内心暗暗发誓此仇必报。

    后来发生的事没人知道,很多很多年过去了,还魂药剂的传说淡淡地被人忘却。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全天下只有神医一个人有还魂药剂。

    但是此时在鬼僧手里拿着的,正是传说中的还魂药剂!

    鬼僧大惊,甚至忘记了伤口带来巨大的疼痛,挣扎着站了起身,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几步,用嘶哑地声音说:

    ‘难道...你是...’

    ‘我都忘记我是谁了,呵呵呵呵....’背影传来沧桑地笑声,带着无尽的苦楚和自责。

    但鬼僧何等聪慧之人,下一刻就明白了他就是传说中的神医。这几年神医为了报仇化身为幽隐的谋士,就为了等待某一个机会将其杀掉。这么多年过去了,神医终于报了仇了。

    ‘你不需要谢我的,如果不是你,我也找不到这种下手的机会。’神医淡淡地说,继续头也不回地走着,背后是鬼僧感激的眼神。

    “请问这位神医是谁呢?”我对这位神医充满了敬佩。

    “这位神医,其实就是把你带上这条道路的师父,也是我们的好朋友,白索。”

    我大惊,想不到看似平庸地索哥,竟是当年的济世神医!我回想着和索哥相处很短的几天,似乎他神医的身份也能解释很多问题了。只见老人继续说道:

    “白索报仇成功了之后,为了防止冥界再次掀起腥风血雨,便成为了冥界守护使者。但他热爱钻研医术,于是擅自把冥界入口改造成了一个药房,每天都会自己默默一个人钻研医术。但是他这个人最致命的缺点是心软,对冥界的人有一股布施之心。每当有一些人装作可怜的样子来到他这里诉说自己的不幸的时候,他都会分一些他自己的草药给他们,但他并不知道冥界人拿走了药以后回去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一心向善还是包藏祸心。

    后来我曾经去拜访过他两次,都是老朋友了,他告诉我他是在改良这还魂药剂的功效和能力。他告诉我说他的这种药剂,已经能让冥界的人,不通过往生门也可以回到人间。我听完之后大惊失色,但是碍于老朋友的面子上,我没有过多的职责他。我只是善意地提醒他趁着还没有那么多人知道的时候,不要再继续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了,但我知道即使我说地很明白了他也不会听。毕竟他曾经拯救过这个世界,而且他还是挺可怜的一个人,这是唯一能令他高兴的事情了。”

    说到这里老者喝了一口茶,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发抖,像是陷入了深深地回忆里:

    “我问白索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只是说他想去救一个人,别的什么也没说了。但前一阵子我听说白索被冥界中阴险小人害掉了,虽说我当时也很难过,但我觉得这或许是命中注定吧,他的性格里还是有一些缺陷。”

    老者有些低落,阴影里的年轻人似乎也轻轻叹了一口气。

    “眼下冥界势力崛起,为了防止冥界人勾结人间力量,我们委托给你杀掉死亡名册的任务,你完成的很好。但还有一页空白,我隐隐约约有一些不安啊。”

    我也看向死亡名册,被鲜血染红一角的那页安安静静躺在那,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娓娓道来的故事。不知怎的,我突然间想起了希娅,心里有一点微微地疼。

    希娅在国外过的好吗?

    现在她身体恢复了一些了吗?

    有男朋友了吗?

    有无数次在深夜里一次次拨打熟悉的号码,回答我提示音一遍遍地提示着我,熟悉的女声提示我这个号码已经不存在了。

    “你似乎有什么心事啊?”阴影里的年轻人问我,我突然感到一阵亲切,似乎这个年轻人也在经历感情上的折磨。

    “你也是吗?”我朝他笑了笑。他楞了一下,没想到我会反问他。

    一阵难耐的沉默,房间里的三个人怀揣着不同的心事,但终究没有办法摊开来坦诚的交流,或许这世界上就是这样,人与人之间永远都会有心墙。

    时间缓缓流逝着,直到往生门上出现了鬼僧熟悉的身影。只见鬼僧神情冷峻,面露凝重之色开口道:

    “我在冥界看了一圈,冥界邪气深重,武艺高强者辈出。单单凭借着人间的力量依靠怕是难以抵挡。但我并没有发现心火落入冥界,说明心火很可能还是存在于人间的。一旦战斗爆发,我们还是要去找到更多的高手加入战斗。”

    “那么前辈您是否可以亲自加入到这场战斗中呢?”年轻人问道。

    “我老了,不中用了,现在应该是你们年轻人来主持大局。”鬼僧回头看了看我,眼里露出一丝欣慰之色,笑了笑,“虽然你武功不是很强,但你可是比我当时沉稳多了。决定一场战斗的输赢最关键的不是哪一方武功高强,更多的是要看心态。不是谁的运气都能像我一样那么好,就好像当初白索救了我一样。”

    鬼僧说完,一个身影一闪,没有任何道别,竟是离开了冥界入口。

    空气压抑的令人窒息,半晌老者很是失望地叹了口气:

    “真的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吗?”

    我看到阴影中的年轻目光如炬,隐隐有激动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