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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风看看朱棣,问道:“老四,这次鞑子领头的是他们土默特部的俺答汗,要连他一起杀吗?”
朱棣一愣,“先生,什么意思?杀了他们的大汗,不正好吗?”
江风其实也没想好这个问题,就跟朱棣介绍:
“这个俺答汗其实并不是蒙古的大汗,而是其中几个部落的头,不过实力最强,统帅三万户。现在草原大汗衰微,各部相互征伐。”
“其实,这个俺答汗的诉求很简单,就是要朝廷答应开放贡市,也就是他们对大明称臣纳贡,他们用马牛羊跟大明换他们的生活用品。”
“但朝廷一直不同意,还杀了他们的使者,所以他们就派兵劫掠。然后他们再派使者,朝廷再杀使者,他们就再次劫掠。”
“直到十几年后,朱厚熜的儿子继位,才同意了他们的朝贡要求,同时加强军备,双方才算是和平相处了很长时间。”
江风一口气讲了这么多,朱棣认真地听着,等到江风讲完,朱棣问道:
“草原上鞑子现在已经这么强悍了吗?就不能派兵剿灭他们吗?”
江风摇摇头,“自从土木堡之变之后,如日中天的大明已经走上了下坡路,军队更是战力低下。”
“这样说吧,以大明现在的国力和军力,已经完全无法做到洪武和永乐年间横扫大漠的辉煌了。”
“先生的意思是,放这个俺答汗一马,同意他们的贡市要求?”
江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其实,我也不确定。如果能灭了他们,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那样更好。”
“只是,如果做不到的情况下,贡市其实对大明更有利。既可大大降低朝廷的军费,还可以让边境的百姓得到安宁。”
朱棣想了想,点点头。
“既然先生倾向于和解,那就按先生的意思办。只是,这次来犯之敌,还是要给他们迎头痛击。”
“对,我的意思也是这样,起码要消灭他绝大部分,让他们恐惧,以后不敢再到长城以内劫掠。”
昌平往怀柔的路上,五万大军在此安营扎寨,到处一片嘈杂。
中军大帐内,俺答汗和一众将领正切着羊腿,喝着马奶,每个人的身边都有两个汉人女子服侍。
俺答汗端着碗,大声说:
“勇士们,我们这一趟收获满满,再过几天,我们就载着两百万大明的人口牲畜回到草原,来,我们一起干一个。”
“大汗英明!干!”所有将领哈哈大笑,将碗中的马奶一饮而尽。
大将恰台吉啃了一大块羊肉,大声说:
“大汗,明朝人实在是太胆小了,几十万大军却龟缩在城内,任凭我们抢掠。要我说啊,跟他们通什么贡市啊,每年秋高马肥的时候,大军来抢他娘的。”
“对对对,抢他娘的。”所有将领都哈哈大笑。
正在这时,一个亲兵匆匆来报。
“大汗,不好了,斥候来报,大明大军全线出击,将我们在通州和顺义的五千兵马全部消灭。”
俺答汗大吃一惊,“你说什么?五千兵马全部被消灭?”
“是的,只有三百多兄弟逃了出来。明军突然像疯了一样,拼命砍杀,他们人数实在太多。”
又一个斥候进来报告:“大汗,明军在顺义已经集结了十万大军,另外,一支五千人的骑兵正快速向密云方向疾驰而去。”
整个大殿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良久,俺答汗突然将身边的两个侍女推倒在地,站了起来。
“传本汗的命令,所有将士立即丢掉人口牲畜,只带金银细软布匹等少量战利品,火速从怀柔、密云,向古北口撤退。”
恰台吉大吃一惊,赶紧说:“大汗,区区五千骑兵而已,那些明军哪里是我们草原勇士的对手?”
“我带领五千骑兵过去,灭了他们,大汗和兄弟们带着我们抢的东西随后赶来就是。”
俺答汗摇摇头,“不,没这么简单,他们肯定是要在古北口截住我们的退路,蓟州、怀柔、密云等地还有他们几万大军。”
“一旦我们动作慢了,他们的大军在古北口集结完毕,我们就会全军覆没。”
另一个将领说道:“大汗,将士们好不容易抢了这么多,全部丢掉实在是太可惜了,我们扔一半带一半吧。”
俺答汗大怒:“本汗再说一遍,如果我们不火速撤退,都会死在这里。立即丢掉所有人口牲畜,火速撤退。”
“是,大汗。”众将无奈,只好答应一声,立即拔营启程。
当鞑子的大军到达怀柔的时候,延绥副总兵朱楫率领的五千骑兵已经过了密云,向古北口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蓟州的一万五千步兵也已经赶到古北口,现在古北口的明军已经有一万六千骑兵和一万五千步兵,共计三万一千人。
顺义城的十万大军已经得到鞑子火速撤退的情报,朱瞻基和张辅率领的十万大军立即启程,直接向密云进发。
当大军赶到密云的时候,鞑子已经到达石匣营,全部钻入朱棣的口袋中。
俺答汗之所以敢全军往古北口进发,因为他们经过怀柔和密云的时候,试探性向两座城池发起了猛攻,却被顽强击退。
俺答汗由此判断,就算明军的阴谋得逞,古北口的明军也不会太多,他有五万骑兵,区区一两万明军根本不在话下。
在一个半山腰的巨石上,是朱棣的临时指挥部,在这里,战场上的所有情况尽收眼底。
朱棣的旁边,只有江风和几个拿着各色旗帜的传令兵,还有一百个锦衣卫,朱高煦、蒋傅、朱楫和戚继光都分别在不同的地方指挥大军。
看着山下五万鞑子大多都进入埋伏圈之内,朱棣和江风相视一笑。
“开炮!”
朱棣沉着地下达命令,几个传令兵同时挥动手里的旗帜。
很快,两百门大炮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一发发炮弹向着山下的鞑子倾泻而下。
“完了!”俺答汗听到四周响起的隆隆炮声,就知道他们全完了。
他想到了所有可能,到现在他还无法相信,这么多的大炮明军到底是怎么运到这里来的?
想来想去,他也只想到一个可能。
那就是这一切都是圈套,明军置几十万百姓的生死于不顾,任凭他们烧杀抢掠,只为最后在这里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然,他实在无法解释,几百门大炮怎么可能几天之内就运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