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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第一次踏足丞相府,和记忆中的奢华略有不同,许是她和原主的心态不同吧,比起奢华,在她看来,丞相府更为雅致。
当一步一步迈进丞相府,一抹酸涩涌上心头。
许是原主在内心深处残留的不甘。
在庸城时,原主也算是长于闺阁,可与丞相府相比,那只是一个犹如小方井的院子,囚住了原主十五年。
回到丞相府,囚住原主的院子大了,花言巧语,假意关怀,将原主的心给囚禁了。
君子珩留意着身侧人的细小变化,看着那张明媚的倾世容颜上,微露伤痛,身后握住了她纤细的玉指。
“我在。”
两个字,让云浅歌心头一震。
她重生在原主身上的时候,原主的灵魂已经消散了。
融合原主的记忆,这一切像她亲身经历过一般,痛苦着,挣扎着。
回以笑容,“殿下,我对丞相府也不太熟,不过我知道院子怎么走,接下来的两日,可要委屈殿下了。”
“有太子妃在,我便不觉得委屈,若真要说委屈,也是因为我没有早些寻到太子妃,委屈了太子妃才是。”
两人的对话,情深意浓,只是落入前方云修远耳中,格外刺耳。
替嫁一事,所有当事人都心知肚明。
如今两人情深意浓,更像是两人早已命中注定。
“太子身份最尊,管家为太子和太子妃重新安排了院落,请随我来。”云修远没想到,有朝一日,君子珩重回东宫。
可云修远更明白,重回东宫不代表将来能坐上皇位。
毕竟君子珩能重回东宫,主导这件事的人是云浅歌,而非君子珩。
“殿下,有你真好,你看,你一来,连着我的待遇都好了。”
一路进府,并未遇到王舒桐。
“太子妃知道就行,以后记得要对我再好些。”星眸深邃,笑着看向云浅歌,仿佛那双星眸中藏了无尽的情意。
“殿下,我一直对你好的。”
死狐狸真会演戏。
他前世该不会是影帝吧。
“丞相,怎么没瞧见丞相夫人,我与太子妃回门,丞相夫人是继母,我们也该先拜见才是。”
只是君子珩的语气怎么像是在说,本太子和太子妃驾临,丞相夫人怎么还不来请安。
“回禀殿下,雅儿的身体愈发不好了,夫人今早便去了睿王府。”
云修远知道君子珩是故意给他添堵。
他早与睿王绑在一起,如今见君子珩这般态度。
他心中已决定相助睿王了。
他更清楚的是,即便是掉转立场相助君子珩,他的下场也不会好。
“是吗?睿王妃才嫁给睿王就病了,这都快一个月了,还没好,莫不是睿王和睿王妃两人相克。”云知雅有孕又流产的消息,这段时间在京城内已消失的一干二净。
无论是陛下还是舒贵妃,都不会允许这个消息继续蔓延下去。
刻意打压后,便再无人相传了。
免得惹上牢狱之灾。
“睿王妃偶感风寒,不碍事的。”
“风寒,不会吧,流产了又感染风寒,怕是会影响日后子嗣。”云浅歌开口补刀。
君子珩轻轻抠了抠云浅歌手心,云浅歌侧身看过来,四目相对,彼此眼睛中仿佛在说,你太坏了。
“多谢太子妃关心,雅儿的病不碍事。”
看着云修远神色不变,一派和气,云浅歌暗想,他可真能忍。
“那就好,毕竟是继妹,若她真出了事,我心中也难安。”
云修远不语,自始至终,整个人仿佛没有任何情绪,不急不怒。
“太子,太子妃,这两日请在此休息。”说着不等云浅歌和君子珩说话,急忙对身后管家吩咐道,“管家,命人好好照顾太子和太子妃,切勿怠慢。”
“是,老爷。”
两人看着云修远大步离去,这是被气走了?
这么不经事?
彼此看了一眼,“丞相像是不欢迎我们呢?”
“殿下说的是,只是陛下让你陪我回门,委屈你了。”
“有你在,在哪儿都好。”
管家看着你侬我侬的两人,打了一个冷颤,亲自送两人进屋,安顿好两人后,便在门外候着。
“啧啧...没想到丞相府还有这么美的院落,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管家被云浅歌盯着,迎上那双含笑的眸子,只觉头皮发麻,硬着头皮道,“回禀太子妃,落雪院下雪天最美,是太子妃生母生前居住的院落,这些年一直保留着昔年的模样。”
云浅歌心头微惊。
据她所知,她生母乃长青君的之女,为何云修远舍了长青君,而转投城王府。
难道就因为王舒桐是先帝亲封的郡主。
“没想到云丞相还是个长情的人,这院子能在丞相夫人当家之下,保存昔年的模样,丞相大人有心了。”君子珩云浅歌的生母不了解,云浅歌出生时,他才七岁,每日忙碌着自保,根本没有功夫注意其它事情。
只是云修远夫人亡了不满一月,云修远就迎了王舒桐过门,这件事当初闹得沸沸扬扬。
“殿下和太子妃先歇息,老奴告退。”
看着老管家快步离开,云浅歌笑容中染上了一抹嘲讽,“殿下,你说这个世界上有长情的人吗?”
据她这些天的了解,她母亲是在云修远游学时相遇,两人一见钟情,后来云修远考取了金科状元,她便随云修远入京,成亲五年才有了她。
两情相悦却抵不过男人的变心。
她母亲有孕期间,云修远出轨了,和王舒桐搞到一起。
“我不知道。”
“殿下倒诚实。”
君子珩一笑,他从未体会过情为何物。
年少时,为活着,便没工夫考虑其他事情了。
当时若有女子接近他,他避若蛇蝎,因为他身边除了陷阱还是陷阱。
“不知我母亲嫁给他,悔不悔。”
也许因为她是大夫,每天接触的都是死亡。
她看过太多为情自杀,折磨自己的人了。
唯独对爱情,她和君子珩倒是出奇地一致。
“不知道,钟情之人多为情所累。”
“我与殿下倒是不谋而合,对了,殿下,你知道我母亲叫什么吗?”
世人只知长青君,却不知其真名。
她只知云夫人,同样查不到她母亲的名讳。
君子珩细想片刻,摇头。
“你若想知道,我想办法去查。”
“不必了,何须扰了死人的安宁。”
两人走进屋内,细看屋内的一切,两人相视笑了。
君子珩看着门窗,嘴角染上一抹嘲讽,“这座院落建不足五年,这管家还真是有趣。”
心想,是为了搅乱云浅歌的心绪吗?
云修远还真是个为君尽忠的好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