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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了早朝,诗诗便被送往坤宁宫。路上,她忐忑不安,不停地心里在琢磨该怎样应付皇后娘娘的训斥。她虽对朝廷律法所知有限,但也清楚小气王爷带她上朝的举动确实很出格。若不是之前小气王爷一再强调“要拿解药就得随他上朝”,她肯定不会冒险前来朝堂。
哼哼!都怪小气王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皇后一定认为是她教唆小气王爷干蠢事的。呜呜呜呜……到时候见了皇后,估计她会死得很惨!
不料,结果竟令诗诗意想不到。她之前的担心全是多余的。皇后非但没有训她,就连一句重话也没有对她说过,而且还对她笑脸相迎,十分温和。苍龙国有这等平易近人、明辨是非的国母,真是国之大幸!
见过面,叙了几句话,皇后带着诗诗去处理后宫中的大小诸事。诗诗终于体会到皇后的真实生活,那是隐藏于国母光环下的无比忙碌。头戴凤冠,身披凰服,她尊贵威严、优雅端庄、从容淡定,大肚能容。那一抹明黄的身影穿梭于一座座巍峨的宫殿之中,小到慰问患病的妃嫔,大到处理后妃勾结外官祸乱朝纲的要案,她处理有方、张弛有度、事必躬亲。
诗诗不由自主地对皇后起了敬佩之心。
皇后适时对诗诗以身说教:“丫头,你不仅是翰儿的王妃,更是朝廷的王妃。每件事都要很多种处理方式,但能顾全大局的方式,往往屈指可数。就算你地位再高贵,该自己分内之事也不可假他人之手。”
诗诗懵懂地点点头,心中不禁反驳:这些后妃的生存法则对她,似乎根本没什么效果。她反正也不是小气王爷的真王妃,迟早有一天会逃之夭夭的,用不着学这些啦。
这一忙,就忙到了晌午。
终于得了片刻的空闲,皇后忙带诗诗回了坤宁宫,准备用膳。
“累了吧?你且歇歇,午膳过后,我带你去瑞云宫走走。”皇后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用着无比亲切的口气道。
“瑞云宫?为什么我们上午不去呢?”诗诗纳闷儿,不是说皇后是六宫之主,所有人都该来坤宁宫给她请安吗?为何还要皇后一家家地跑?这个一国之母可当得真不轻松呢。
皇后闻言,笑道:“上午才多久的功夫?后宫这么大,哪儿能一二个时辰就转悠完?”
“皇后娘娘,您可以让别宫的娘娘们都来坤宁宫啊。把她们都召集来,有什么话一同说了,不是更省事吗?”诗诗无心机地道。
皇后浅笑,朝诗诗招了招手:“丫头,过来。”
“嗯?”诗诗不明就里。
“过来啊,怕什么?难不成我还能把你吃了?”皇后再次友善地向诗诗招手,并示意诗诗坐在她身边。
诗诗迟疑了下,慢吞吞地走过去,轻轻落座。
皇后看出了诗诗的紧张,遂有意调整了自己的语调,好声好气地道:“该叫母后了。”
“嗯?”诗诗又一愣。皇后说话一定要这般跳跃式吗?刚才还说到瑞云宫,怎么转眼又变了话题?
皇后拉过诗诗的手,宠溺地拍了拍。虽是极为细小的动作,却让诗诗感受到了母亲一般的温柔和爱护。
诗诗好奇地抬起头,一双晶莹的眸子直直地望向皇后风韵犹存的脸庞,心中充满感慨。怨不得皇后可以称为一国之母,因为她能让别人的孩子感受到同一份母爱。此时此刻,皇后眼中的怜爱是那么真诚,那么无私,那样的温暖,有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皇后大方接受诗诗的打量,平静地等待着诗诗的评判。直到她看出诗诗眼中不再有恐惧,才重新开了口。
“你已是翰儿王妃,自然得随他唤我一声‘母后’才行。”皇后轻言细语,满脸的欢喜,就如同民间所有寻常的妇人见到儿媳时那般欣慰。
诗诗犹豫了一下,毕竟她只是假王妃咩,现在居然要大摇大摆地叫皇后为“母后”?这不是欺骗皇后娘娘吗?皇后人这么好,她真的不想骗皇后啦。不过话又说回来,整件事都是小气王爷惹出来的,要说到骗,那也应该是小气王爷骗人才对。她只不过是屈从淫威,当了帮凶而已。
“母后。”
“嗯,这才乖。以后有什么麻烦,你只管找母后来,母后一准儿帮你。”皇后是越看越喜欢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可人儿。她忖道:不得不说,翰儿的眼光就是好,竟能找到这么个活泼可爱的小丫头做王妃。翰儿生性淡漠,就该配这种活泼些的女娃儿才有乐趣可言。
“真的吗?皇后娘娘,您真的愿意帮我吗?”诗诗一听皇后的话,突然兴奋得满脸灿烂。她终于知道小气王爷的用意了,他一定是故意将她带到坤宁宫,好让皇后娘娘帮忙讨出解药的。皇后娘娘是皇帝的正牌儿妻子,由她去向皇上拿药,一定会成功的。
“你这丫头,叫我什么呢?该罚!”皇后佯怒道。
诗诗赶紧改口,发挥狗腿专长:“母后人这么好,又这么疼诗诗,一定不会忍心罚诗诗的啦。嘿嘿嘿嘿……”
“你这丫头,还真会蹬鼻子上脸。刚才还一副小媳妇儿样,转眼就甩出一顶高帽将母后都给套进去了。难怪翰儿不是你的对手。”皇后打趣地道。
诗诗严重抗议:“他哪里不是我的对手?他那么凶,净欺负我。”
“就你这样儿,他能欺负你?母后可清楚着呢,你不是把王府都烧了一大片,他不照样不声不响,还带你上了早朝?要换做别人,估计早就脑袋搬家了。”皇后想象着待人冷酷、脾气火爆的儿子被诗诗折腾时的样子,眼中不禁泛出笑意。
“母后,我姐姐……”
“罢了,丫头,这事儿母后也没办法。”皇后打断了诗诗的话。
诗诗心下一阵郁卒。连皇后都无能为力,谁还能帮姐姐啊?
正在这时,外面的太监使劲儿吆喝:“瑞贵妃娘娘驾到!”
诗诗反射性地往门外看去,心想:那个瑞贵妃什么来头?居然敢在皇后娘娘的正宫搞出这么大派头?
皇后洞若观火,自然明了诗诗此刻的想法。她拍了拍诗诗地肩头,意味深长地道:“丫头,能帮你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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