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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的几个月里, 随宁也有崩溃的时候。
比如不舒服的时候,肚子大了,做很多事都不方便, 又或者是在网上看到一些孕妈妈的vlog,说会遇到的一些事。
对于还未生产的随宁来说是一种恐惧。
孕七个月时, 有天晚上, 随宁刷到一个孕妈发的记录,还有对方产后的状态。
她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图,心情复杂,又起佩服,又是对自己未来的担忧。
对方平静的文字里掩藏的是触目惊心。
随宁看着看着就哭了,她从没这么多愁善感过,这一刻却没办法忍住。
自从随宁怀孕后,陈津白的睡眠就没有深过, 即使她没哭出声, 他也察觉到了。
一睁眼,看见她微耸的肩头。
陈津白半起身, “难受?”
随宁摇头。
陈津白伸手将她的脸转过来, 摸到水,动作顿住, 低声询问:“哭什么?”
随宁眼泪汪汪。
“……忍不住。”
陈津白瞄了眼屏幕,正好看见上面的照片,他当然看出来这是什么, 也知道了随宁的心思。
他刚才还以为是疼的。
“再哭你睡不着了。”陈津白说。
随宁不想给他看那些图片,慢吞吞地躺平, 看他撑在自己上头,“睡了。”
等陈津白躺下, 她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随宁刚哭过,一时半会很清醒,不想和他说,却又忍不住想要倾诉,十分小声地咕哝。
连她自己都听不清她说的话。
所以最后她说的是什么陈津白已经听不清了,她咕噜咕噜了一会儿,很快睡着了。
他轻拍她的背,把她的手机拿了过来。
满篇记录的内容看起来触目惊心,陈津白沉默了许久,最终轻轻将手机放好。
这些客观存在的事实,他是没法抹除的。
他唯有在其他方面补足。
这个孩子是意外,然后,一个孩子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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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宁一觉醒来,遗忘了昨晚的多愁善感。
今天是要去检查的,两个人早已轻车熟路,不可否认,看到孩子一天天变化,他们都在期待。
从以前什么都没有到现在发育完好。
随宁出来的时候,看到外面还有独自前来的妈妈们挺着大肚子,她不禁怔愣。
回去的路上,周纯问了检查结果,然后又问:【你们名字起好了吗,现在小孩起名可困难了。】
随宁回:【没。】
其实想过,但是太犹豫了。
随宁和陈津白打游戏时果断直接,轮到给孩子起名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纠结。
所以到现在还没定下来。
距离落地还有一段时间,他们还有最后的时间。
“周纯问我们想好名字了没有。”随宁歪向陈津白,“哥哥,你考虑好了没有?”
陈津白:“……”
怪头疼的。
他思忖几秒,“你起吧,跟你姓。”
随宁一眼看破他的心思,“你别想当甩手掌柜。”
陈津白理由很正当:“你的姓比较少见。”
随宁心想这倒是真的,一百个人里也找不出一个姓氏和她同音同字的人。
最后还是没能定下来。
随宁想着如果是女孩和自己姓,一定要和自己的名字一样好听特殊,姓陈就太普通了。
如果是儿子,男孩子名字糙点无所谓。
陈津白对此不置可否。
预产期临近时,随宁就住进了医院,单人病房好不快乐。
之前担忧害怕,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心大起来,每天该吃吃该喝喝。
周纯过来看她时,还得伺候削苹果。
“宝,你使唤人比以前更自然了。”
随宁笑起来,“你可以不听。”
周纯白她一眼,“吃你的苹果吧。”
姐妹和老公是不一样的,说什么都可以,听了一下午的八卦和瓜之后,随宁心情舒爽。
等第二天周纯打算再过来时,听说随宁进手术室了。
周纯:“?”
她就回去了一晚而已。
从开始到落地,也就眨眼的事。
等随宁再次醒来时,高耸的肚子平了下去,她一扭头,看见陈津白在翻词典。
“……”
她才发出一个音,陈津白抬头:“醒了?”
“宝宝呢?”随宁问。
陈津白将孩子抱了过来,跟着过来的还有他妈妈和随母、医生护士,乌泱泱的一群人。
“宝宝可真像你,随随。”
“长得和你一样好看。”
“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饿不饿,要不要喝水?”
在嘈杂的问候中,随宁看到了宝宝,平心而论,她是看不出她们口中的“好看”和“像自己”的。
但好歹是自己的崽,丑也无事。
再说了,爸妈这么好看,不至于变成歪瓜裂枣吧,随宁不相信这种低概率事件发生在自己的崽身上。
她的女儿肯定可爱又漂亮。
对,随宁生的是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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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完孩子第三天,随宁和陈津白才想起和粉丝们说这事。
【来了来了,给我参与满月的机会】
【我已经准备好份子钱了,就差邀请函了。】
【啊啊啊崽崽jio好小好可爱!】
【以后white的生活了里要有两个讨命鬼了吗哈哈哈】
宝宝的名字他们没透露。
随宁叫了一天的宝宝,最终觉得这称呼不行,于是灵机一动,起了“小葡萄”的小名。
叫着叫着,她就想吃葡萄了。
小葡萄其实名副其实,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像乌黑的紫葡萄,又大又漂亮。
等她出院时,小葡萄已经和一开始的皱巴巴模样截然不同,任谁看了都得说句小美人。
经常过来的护士都想合照。
家里的阿姨回家休息去了,换成了月子中心的阿姨,是他们精挑细选的,评价也十分优秀。
晚上睡觉,随宁醒来,“你女儿哭了。”
陈津白仔细听了听,“你听错了,你女儿很安静。”
随宁哦了声,继续睡。
第二天醒来月嫂告诉她,的确没哭,小葡萄作息可规律了,超过成人,晚上睡得特别香。
随宁亲了亲小宝贝,“果然是妈妈的好女儿。”
现在她是浑身轻,就开始琢磨起塑形和恢复的事,之前孕期收藏的视频全都拿了出来。
但随宁之前担忧的事并没发生,她似乎是幸运儿,没有后遗症发生在她身上。
她又庆幸,又和其他妈妈共情。
自从小葡萄回家后,随宁和陈津白的爱屋就日常光顾好几个人,尤其以庄帆他们来的次数最多。
“看得我也想生了。”庄帆嫉妒啊。
段归说:“生吧,科学奇迹将发生在你身上。”
庄帆:“?”
小葡萄从没出生到落地后,成为了所有人的宝贝。
随宁喜欢乖乖软软的小婴儿,味道好闻,摸着也舒服,皮肤嫩得像鸡蛋,捏起来尤其上瘾。
但她也不敢捏多,每次就捏捏小葡萄的手和脚丫过过瘾。
人类幼崽为什么这么可爱呢。
小葡萄渐大后,随宁和陈津白的夫妻夜生活终于重新恢复,正所谓久旱逢甘霖,并不是短期雷阵雨。
也不知道是不是憋的,他们比之前要玩得开。
有天晚上,在陈津白动作激烈时,随宁没预防,尖叫了声,赶紧闭嘴,呜呜问:“你女儿会不会听到?”
“你不如担心你自己。”
她背后的男人如是开口。
随宁嗤之以鼻,然后就被教育了一番什么叫担心自己――是真的该担心她第二天起不起得来。
确实没起来。
随宁能醒来还是因为感觉到有只手在自己身前作怪,不时揉捏着,动作倒是轻柔,但她还是感觉到了。
她朦胧拍掉他的手,“干什么……”
随宁的嗓音有点儿哑。
清晨是生理反应的正常时段,陈津白自觉这会儿像是她在故意撩拨,没怎么犹豫。
随宁都以为自己要睡回笼觉了,结果又哼哼唧唧起来。
当然,她的确睡了回笼觉,是结束之后的事了。
中午,随宁下床去吃饭时,看到家里的阿姨在带小葡萄,她还心虚了一瞬。
崽崽都起床了,她居然睡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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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随宁这个新手妈妈,陈津白仿佛无师自通,他抱孩子、喂奶、换尿不湿的动作还被月嫂夸了好几遍。
小葡萄不怕陌生人,谁来都张开嘴笑。
她也没长牙,嘴里只有柔软的舌头,可咧开嘴的模样依旧让每一个人瞬间被可爱到。
“啊……啊……”
小葡萄的手指着奶瓶。
随宁没给她,先趁机一口亲上去,陈津白开门的声音响起,她立刻装作严肃的妈妈,喂她喝奶。
陈津白一见她坐得和上课一样,就知道有问题。
小葡萄七个月大时就可以坐起来了,藕节似的胳膊挥来挥去,咿咿呀呀地叫人。
比起陈津白,随宁和她相处的时间更多。
夜晚躺在床上,随宁放大话:“哥哥,我跟你说,小葡萄第一句肯定是叫妈妈。”
陈津白懒得和她争:“嗯,妈妈。”
然而几个月后,小葡萄第一声叫的不是妈妈,也不是爸爸,而是奶奶。
随母和陈母两个隔几天来一回,碰到小葡萄就逗一整天,两个人都把奶奶挂嘴上。
随宁那天在家带小葡萄晒太阳时,随母刚好来电话,她正给小葡萄换尿不湿,开了免提。
小葡萄一听到熟悉的声音,啊啊地握拳。
随后就是一声不甚清楚的奶音:“奶!”
随宁都一愣,别提电话那头惊喜的随母:“刚刚是小葡萄说话吗,是在叫我吗哈哈哈哈哈哈……”
“……”
有了第一口就有第二口。
第二天时,随宁听到了小葡萄奶里奶气地叫自己妈妈,她登时就呜呜起来,太好听了。
果然是她的女儿。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开心的了。
等陈津白回来,迎接他的是容貌如出一辙的一大一小,一个叫哥哥,一个叫爸爸。
一个奶,一个啐。
都让他心软如棉。
“怎么样,被叫爸爸的感觉怎么样?”随宁兴冲冲地问。
“很好。”陈津白实话实说。
他接过小葡萄,伸手捏了捏她的嘴唇,小葡萄直勾勾地看着他,和她妈妈一模一样。
都教他没办法。
也许是这两天叫多了,接下来的两天,小葡萄发挥了惜字如金的本事,不轻易开口。
随宁期待了两天,冷静下来。
一岁半时,小葡萄说的话就变多了,她会学习别人讲话,也会自己说些听不懂的词。
随宁早就恢复正常工作,偶尔空闲也会开直播。
对于小葡萄,直播间的粉丝们向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粉丝们纷纷表示:“这操作和以前随随不露脸一毛一样,不愧是母女。”
随宁不为所动,小葡萄的话,露脸是不会露的,又不是明星。
不过她十天半个月可能会发背影和手脚等等。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他俩的影响,小葡萄尤其爱看游戏。
随宁不解说在家看比赛直播时,小葡萄坐在那里,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得聚精会神。
她最爱看的还是随宁亲自打游戏。
但随宁今晚想看比赛,小葡萄不高兴,胖乎乎的小手拍着手机,气呼呼道:“打!打!”
“不打。”随宁回答。
小葡萄爬到她身边,大声叫道:“妈妈……打!”
“你再叫一声。”随宁亲她一口。
这句话小葡萄能听懂,奶里奶气地叫道:“妈妈……”
随宁笑眯眯逗她: “小葡萄,你就是叫破了喉咙也没用。”
小葡萄听不懂,歪头看她。
她被亲了半天,也反过来用力地亲她,发出清脆的动静。
等亲够了,她又开始叫着打,她要看妈妈打游戏。
不久后,陈津白从浴室里出来,听见的就是她俩又开始重复对话。
一个心冷如铁,趁机偷香。
一个打死不改主意,手机拍得啪啪响。
陈津白日常做法官,习以为常,十分平静地将妈妈和女儿都赶去睡觉,母女俩都梦想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