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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
守城的士兵拦住了莫森一行的车队。
“官爷，我们是天行商行的，一个月前不是去邵州送货去了嘛，今儿个刚回来。”
车队的管事下马朝着城门守卫走过去，笑着指了指车队的商旗。
闻言，那守卫队长顺着管事手指的方向看去，领头的马车上插着一只黑旗，旗上绣着一只金羽老鹰。
他随即面色稍缓，脸上也添了些许恭敬之色。
“原来是莫家的车队，特殊时期，还请见谅。”
“特殊时期？”
那管事的老头愣了一下，不明所意，暼了几眼远处的守城士兵，才发现了一些端倪。
守卫比以前多了两倍还多...
“官爷，嘶…这，难道城里出什么大事了？”
管事疑惑问道。
守卫队长面色严肃，压低声音，偏头靠近管事耳畔沉声说道：
“李老爷一家被灭门了。”
“什么！！”
听到守卫队长的回答，管事老头猛地一抬头，失声惊叫，随后不可置信的看着守卫。
这苏州城乃是姜国一流的大城，守卫森严，城内巡兵过千，在这种地方，居然会发生灭门这种事情！！！
况且，那李老爷在苏州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不及自家的天行商行，但家产也过了千万银，在整个姜国都颇有些声望。
这种上流富家居然会被直接灭门，简直匪夷所思！
“不仅是灭门，整个李家那死的真叫是一个惨，侍卫婢女全被腰斩，而李家的自家人......都被剖开了肚子，肠子挖了出来，脑袋搬家，被长钉钉在了墙上，列成一排……”
守卫队长脑子里再次浮现出那日所见的景象，脸色变得发青，手都有点哆嗦。
他也当过几年兵，在战场上见过血腥场面，但那般残忍恶心的地狱画面，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算了，不多说了，你们还是赶紧进城吧，现在外头不安全，商行那边有赵宗师镇守，绝对没什么问题。”
守卫队长让手下打开城门，放车队进去。
管事的老头脸上惊疑不定，拱拱手，回到红鬃马上，赶紧招呼着车队进城。
……
马车内，透过窗口，
莫森探头向后看了眼气氛浮躁的守城队伍，接着望向前方如同浸了墨的天空，皱了皱鼻子，目光微微有些凝重。
这气息......与那军官的灵魂十分相似，是……鬼怪特有的气息……
………
半月之后，
“唉，你听说没，琼华酒楼的大厨子昨儿个晚上死了。”
“啊？死了！怎么死的？”
“听说是撑死的……”
“噗，怎么可能？一个厨子怎么可能把自己撑死？”
“说来也是，可能是误传的吧，只听过饿死的，还真没听过撑死的……”
“不过，话说回来…最近怪事挺多的，改天咱俩一块去金光寺上上香吧。”
“好……”
莫府西院，
听着院子外面两个婢女的谈话，莫森食指轻轻地敲打着太阳穴，面露思考。
半个月的时间，再加上原身的记忆，他已经对这个世界有了充分的了解。
这个世界的科技大约与地球废土文明千年之前的水平相当。
主流武器是弓盾刀剑枪戟，连火铳都还没出现，但是有火铳的简化版——突火枪，只是不能用来打仗，最多打打猎。
代步工具基本上都是马车，乡下有牛车驴车。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世界相比地球多了两种特殊类型的人———
修士，武者。
武者行于江湖，修士隐于山林。
武学和仙术在这个世界大放光彩。
弱的可碎木裂石，强的可剑气延百米，百万军中取敌将首级。
当然，这是原身这个身份能了解的，寻常百姓之家，根本不知道仙术，他们见到一个稍微厉害的江湖人，都会惊为天人。
原身所处的姜国，是当今世上的一个顶级大国，位于北方，力压诸国，几乎无敌于世。
姜国的等级制度非常地森严。
人分六等，父辈是什么人，后辈就只能是什么级别的人，除非入伍当兵，或者，拜仙门。
这个世界，读书并不是寒门弟子鲤鱼跳龙门的出路，只有达官贵族子弟才能有当官的资格。
六等挑粪、死囚兵，五等歌妓、农夫、侍从婢女，四等小贩、诗人、士兵，三等富商、小官………
律法刻意偏袒上等人，人命如草芥，下等人在上等人眼里几乎连畜牲都不如，被杀了也没人去管，没人去问。
而原身，是姜国巨贾莫万豪的四儿子，莫家是天行商行的主家，家中白银亿万两，富可敌国，在整个姜国也是前三甲。
其父莫万豪为二等人，原身现在是三等人，若他日继承了一部分财产后，应该也会晋级二等。
不过，这些莫森都不在乎，身为一名巫师，他唯一崇拜的只有力量。他所认为的，这个世界上所可以凭之依仗的，只有力量，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力量。
如果世界黑暗，他可以比世界更黑暗。
巫师，本就是要把恐惧散播到人间，然后再把恐惧收集起来，反反复复，如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
……
“阴气，变浓了……”
莫森半仰着头，望向远方，常人所看不到的黑气在那里翻涌滚动，并且愈加剧烈。
虽然才来几天，但是他已经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个世界的阴气越来越浓了，这也就代表着，鬼怪的数量将可能会以指数倍数增长。
李家灭门，琼华酒楼大厨被撑死，青云镇的白家庄莫名被封锁，夜里有人看见已死的打更老头依旧在打更……
如这样的传闻，最近半月，屡闻不鲜。
莫森猜测，应该都是鬼怪所为。
鬼怪和巫师的养料一样，都是灵魂和恐惧，而对于巫师来说，鬼怪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养料。
但是如果鬼怪太多了，也是一种麻烦，就像养料太多，禾苗会“烧苗”一样。
……
“阿森，你去哪啊？”
莫森刚出院子，一个身材婀娜，披着蓝锦鹅毛披风，身着红绣华衣，粉黛淡抹的女子便迎了上来。
女子外貌清秀，年纪不大，也就十八九岁，长的一副小家碧玉样。
“十七姨娘，我出去买点东西。”
莫森回声道。
“哦……”
那女子微微张了张嘴，像是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又收住了，只是点点头，便走开了。
莫森淡淡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脑海中想起了一次偶然听到的传闻，随即面色露出一丝古怪，但他也没有前去询问什么，跨步朝大门走去。
原身父亲有二十九房，除了前几房之外，其他大多都年龄不算大。
最小的二十九姨娘，才十三四岁，比他还小两三岁。
穿过花灰理石铺成的庭间小道，莫森揣着几叠银票，离开了莫府。
这次出去，他准备去寻找一些毒虫爬物，对付鬼怪需要法力，但是法力的修炼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况且修仙者数量极少，十万人才有可能出现一个。
在有能力对付鬼怪之前，先备些手段对付某些人。
而巫虫，无疑是初巫防身的最佳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