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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没有什么是比现在还要尴尬的,路鹤宁飞快的跑过来,在关豫到达之前紧张的大声喊:“别动别动!你没事吧?”
陈楼看了眼刚刚的地势,又看了眼在路鹤宁身后目瞪口呆视线来回转的关豫,顿了顿说道:“没事,就是崴了一下。”崴脚不是什么稀奇事,甚至陈楼由于最近看书太多还习惯性的在脑海里蹦出了“踝关节扭伤”“运动康复”等关键字。他自己动了动脚试了试,估摸着也就是韧带扭伤了而已。
路鹤宁却已经很紧张的在他身边蹲下了,拿手轻轻去拉他的裤脚,见陈楼自己撑着地面要站起来,立刻扭头急道:“不许动!”
他的脸到脖子上都蒙着汗意,此时目光灼灼又脸色微红的盯着陈楼,让人有些不敢对视。陈楼偏开脸,再说话的时候不免轻柔了几分,安抚道:“真的没关系,这就是踮脚落地时足部受力不稳,导致的踝关节过度内翻。”
路鹤宁低头看了看,果然稍稍松了口气。
陈楼又道:“我现在只是轻微的疼痛和肿胀,现在可以用力,负重也没有受影响,应该就是i级扭伤,休息两天就好了。”
他说完抬起头,发现路鹤宁正看着他,俩人对视的时候都愣了愣,随后不自觉地笑了。
路鹤宁说:“刚刚你摔那一下吓我一跳。”
陈楼想了想他刚才的神情,笑道,“至于吗?”
“……不至于吗?”路鹤宁看着他,却话锋一转,说,“我以为……你不想联系我们了呢?”
陈楼愣了一下。
“我那天一时冲动,说话没注意场合……后来想给你打电话致谢的时候,才想到这一层。”路鹤宁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我犹豫了两天,不知道怎么主动提起合适,便想等这你联系珊珊结清费用的时候再聊一下……但是你没联系,我再打电话给你也没人接。”
陈楼听的云里雾里,有些茫然地问:“什么冲动?”
路鹤宁欲言又止,只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陈楼只能挑着能回答的先说了,“我前两天被人打劫了,手机钱包都被抢了,不知道你打电话的事。”
路鹤宁难以置信的瞪大眼,陈楼这才想起一旁干站着的关豫。
关豫看着脚底下俩人你来我往的互动,见陈楼终于想起自己的时候,整个人都没能反应过来,从头到脚都写着震惊和茫然。
上一次陈楼的解释合情合理,毕竟宁珊认识陈楼在先,陈楼这样负责又体贴的老师受到学生家人的款待算是正常,像是吴嘉嘉和陈楼也是因为家教认识的,且双方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关豫把上次的事情总结为巧合。
完完全全的巧合,路鹤宁和妹妹的家教老师吃个饭,只是这个老师凑巧是陈楼而已。
可是今天这一出他就有些看不懂了,谁家的哥哥看到妹妹的家教老师能这样?人家摔一下就急成这样?还什么犹豫惶恐不敢联系?谁不搭理谁?
路鹤宁也察觉到了关豫的视线,刚刚他心里着急,松了一口气之后又不自觉的和陈楼聊了两句,现在才想起刚刚跑在他前面的是关豫。
而且现在这边场地测试的……是外语系?
路鹤宁也有些诧异。不过他面上没显出来,只拍了拍身上的土,伸手去拉陈楼。陈楼犹豫了一下,把手搭上去,借力一口气站了起来,只抬着另一只脚不敢落地。
路鹤宁便也没松手,扶着他的胳膊,转过脸冲关豫点了点头,“你好。”
关豫张了张嘴。
路鹤宁想了想又说:“借过一下,我朋友扭伤了,我带他去医务室处理一下。”
“不用,我背他过去就行,”关豫哽了半晌:“他是来给我替考的,有事也是我处理才对。”
“给你替考?”路鹤宁看了他一眼。
关豫点了点头,看了陈楼一眼。路鹤宁也跟着转过了脸。
陈楼顿时感到头大,立刻解释道:“我那天去三清山的时候被抢了,是这位同学的哥哥帮忙把我接出来的。”虽然是关豫先打的电话。但是现在情况复杂总不至于一一解释,只能挑能说的说了。
路鹤宁恍然大悟,立刻抓住重点问关豫,“所以你就挟恩以报,让陈老师来替考了?”
关豫:“……”
陈楼:“……”好像总结的很到位。
“也不是挟恩以报,”关豫面对着眼前的俩人压力倍增,无奈道:“陈楼自己也是愿意的。”
他的视线落在俩人交握的手上,一时间心脏像是被人洗干净了,正要滚刀片,一会儿又像是被炸油条的扯的七零八落,马上要下油锅。
路鹤宁啧了一声,果然笑了笑反问道,“欠着你人情,谁还好意思不愿意吗?”
前任和前前任手拉手同仇敌忾,关豫满心紧张的过来关心人,被噎了一脸,简直不知道气该怎么喘了。
他对着陈楼说也不对,对着路鹤宁更是说不通。
可是明明他才是最懵逼最需要解释的那一个啊?
关豫挡在路上不走,路鹤宁皱了皱眉头,就要扶着陈楼从一边绕过去。
陈楼跟着瘸着腿蹦了一步,见关豫也挪了一步挡住去路,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谁,”陈楼始终喊不出“小路”这俩字,之前他和路鹤宁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你来你去,现在顿了顿,莫名的有些尴尬。
路鹤宁转过脸看着他。
陈楼道:“能不能麻烦你去帮我买个冰棍,我先冷敷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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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豫的神情十分复杂,简单总结下,应该是属于极度的不满和不解。他等路鹤宁走远后,才收回目光,有些气愤地看着陈楼。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在气愤什么。
陈楼也无力解释了,耸了耸肩提示他说:“有话快说,你问我答。”
人在情绪极端的时候很容易犯傻事,关豫一脑门官司,心情又相当不悦,于是立刻问道:“你们俩怎么认识的?”
陈楼用看傻逼的眼神上上下下扫了他一眼。
关豫也觉得自己傻逼了,搓了下脸重新问道:“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只解释这一次,”陈楼就知道他对这个有疑问,无奈又不耐烦道:“我是宁珊的家教老师,仅此而已。”
关豫似乎也料到他会这么回答了,拧着眉说,“陈楼,你能不能跟我说次实话。”
陈楼反问:“你觉得这不是实话?”
关豫:“呵呵。”
陈楼:“……”
“你说什么我信什么,所以你就拿我当傻逼糊弄吗?”关豫看陈楼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胸口的火气一撮一撮的往上搓,忍不住冷笑道,“傻逼都没有我好糊弄!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楼看他的表情,忍不住惊奇道:“你都知道什么?”
关豫一言不发的盯着他,眼睛里像是装了两个皮卡丘,正电闪雷鸣的想要发功。
陈楼上一次看到这样的表情,还是自己第一次去酒吧买醉的时候。那次他和关豫大吵一架,自己打车去了酒吧,一杯酒下肚就天旋地转了。关豫不知道怎么回事,几乎后脚就找到了他,那时候陈楼被一个十分养眼的帅哥扶住,正半扶半抱着往包厢走。陈楼见关豫的神情就知道他气疯了,于是趁着还有一丝清明,看着关豫冷笑着威胁道:“你敢多说一句话,我跟他立刻睡给你看。”
关豫果真没动,也没说话。只是一双眼睛跟装了皮卡丘似的,电闪雷鸣了半晚上,一直把帅哥看的熬不住自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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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楼此时想起来多少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想想现在的场景,又有些笑不出来了。
果然,关豫一脸阴郁,见他没有任何的补充说明之意,冷笑道:“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的?”
陈楼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岔的眼珠子都直了!
关豫呵呵两声,怒然道:“想不到吧?想不到我竟然能看出来?!陈楼,我早就纳闷了,为什么一回来你就性情大变?之前我们吵过多少次,什么难听的话没说过?哪次不好好的?呵,怎么一回来你就立马跟我划的这么清楚!”
他见陈楼震惊的目瞪口呆,顿了顿,又咬牙一字一句道:“当初那个小鹿你是故意的吧?你他妈压根就不是为了我!你是为了他!为了路鹤宁!我就说你怎么自己的手机多少年不舍得换,给那小孩买新款?!你不就是为了让小孩说你好话吗?当初你拦着我不让我借钱,可是你呢?你从哪弄了二十万给他!”
陈楼简直要震碎三观了,他不知道关豫的脑回路怎么转的,竟然还转的有头有尾?!
可是那二十万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知道的?”陈楼下意识地问:“你去医院的时候不就是为了责问我的吗?”他记得没错的话,关豫冒着雨去医院找他,问他当年为什么把路鹤宁的电话拉黑,还责怪他为此耽误了别人救命的钱。
也就是那次,陈楼坚持多年的最后一点希望终于消失殆尽,他知道路鹤宁回来了,而他也知道,不管是他的错还是关豫的错,终究都把彼此的感情和信任都消磨干净,再也经不起一点风浪了。
当时的那一段话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陈楼心累,终于认清了自己多年的支撑不过是一场妄想。
“我当时是去求证的,”关豫说:“我第一是想问你为什么拦着我借那份钱,那是他家救命的钱,后来得知他家出事,我为此一直内疚自责。”
他顿了顿,又说道:“但是我想求证的第二件事就是,你后来为什么自己借了二十万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