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诧异
到了楼下看见他倚在车门上,朝我抬了下手示意,我稳了稳心神,朝他平缓的走过去。
上了车并没有怎么说话,等他启动了车辆,我才问他,
“我们去哪?”
他却问我,
“还记得Lucy么?”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
“她还好么?”Lucy是只松狮,余东信养的,六年前我经常去看她,和余东信一起陪她玩。
“昨天佣人带她散步的时候,被一辆倒下的自行车砸伤了,现在在宠物医院,我想你去看看她。”
我睁了睁眼睛,“好。”
其实是有些失落的,本以为这是一场约会的,原来只是去见“故人”。
但我的确想Lucy了,第一次见面她甚至不想让我碰她,后来次数多了,也就熟络起来了。
车稳稳地停在宠物医院的门口,医生刚好正在给她换药,我看着她比当年更加壮实的样子,但却虚弱地躺在病床上,伸手抚了抚她的头顶,她竟然伸出舌头舔了舔,余东信的眼里也惊异不已,毕竟这么多年,本以为她会生疏的。
我坐在医院的沙发上,余东信在不远处和医生说着Lucy的病情,我看见照顾Lucy的护士手里拿着东西,抱着她很困难,连忙跑过去接过了Lucy,
“我来吧,你先忙。”
抱着Lucy坐在沙发上,她一动不动,我也一动不动,她好像很累,偶尔蹭蹭我的腿,但很安详的坐着。
我们两个好像两个小可怜。
余东信终于说完,走过来看着我们,我低着头看见他的皮鞋才把头抬起来,
“好了?”我问,怀里的大家伙好像被吓到,抖了一下,我顺了几下她的毛,“对不起对不起。”
余东信失笑一声,对着我点了点头。
把Lucy还给护士以后,我们就离开了。
我看了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早上起得晚就什么也没吃,这下饿得有点脑袋发晕了。
晕车感更加不适,我不时地换着坐姿,他看着我怪异的样子,一只手伸向后座的小储物袋里抓出了几个巧克力,还有……一罐养乐多。
我接过以后吃掉了一块巧克力,胃里没有空空荡荡的感觉了,虽然晕车,但也舒服了不少。
“谁允许你早上不吃饭的?”他冰冷的声音传来,我不仅一抖。
“……起得晚了。”我小声回答,又疑惑的问他,“你车上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他冷笑一声,“也不知道谁,成天又晕车又低血糖,还不爱老实吃饭。”
我羞得红了脸,没有再说话,也没看见他得意而上扬的嘴角。
他载我去吃饭,路上人不多,高楼林立让我喘不过气,其实有的时候很想念在法国小镇的日子,那里车辆很少,大家都蹬着自行车或者步行,我本以为是因为地方偏僻,比较贫困,实际上却是法国最安宁平静的地方,有着大家都会享受的美好的下午茶,当时一心牵挂着故乡,时时刻刻都处在焦虑和期待之中,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如同当日想念这里一般想念着那里。
余东信开车很稳,稳到我都要睡着了,他却已经到了。
可他并没有叫醒我。
围着我们要去的饭店的环路绕了整整五圈,我才悠悠转醒,一看表,都已经三点多了。
“怎么这么慢?刚到么?”我刚刚醒来,看见车还在环路的一半,又绕了一会才到饭店。
“我看你就喜欢在车上睡觉啊。”他把车停稳,带我进了饭店。
我不知道他为我做过什么事情,不知道余东信细心的时候简直温暖人间。当我切身实际的感觉到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想起,得你乃我此生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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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进了饭店,已经饿得不成样子了。
我们选了靠窗的座位,他还是那么爱吃牛排,而且霸道的点了两份。
“一份不要黑胡椒。”他说,低头瞧了瞧,忽然问我,“吃冰淇淋么?”
我起先愣住,然后兴奋地点了点头。
他无奈的摇头笑了笑,对服务员说,
“一份香草双球。”
我磨牙霍霍的样子有点丢人,但是自从流产以后,医生说我是宫寒体质,就不让我多吃生冷的东西,距离上次,好像都是一年一前了。
当我热衷于面前的两颗圆润饱满的冰淇淋时,余东信忽然说,
“还不回来么?”他说,眼里带着些莫名的情绪,“就一直住在别人家了?”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低头不语,实际上,心里还是有抵触。
兴许是我的样子太可怜了,余东信叹了口气,说,
“算了,不想回来就住着吧。”
我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其实像这样若即若离的,挺好的。
牛排上来之前,我还在想,阿东也许是忘了我胳膊的事情,肉嘛,总能想办法吃进去的。
他似乎是饿了,牛排一上来就利索的切着,我拿着刀叉,看他头也不抬,我只能手足无措的傻在一旁,开始用叉子戳了两下,后来干脆放弃了,我看着这么美妙的食物却不能吃,实在是太难受了,本想告诉他换个东西吃,或者直接用手抓,但折腾到最后,我还是什么也没做。
面前的牛排忽然被抽走,紧接着放下一粒一粒切成小块的一盘,
“吃吧。”
他只对着另外一盘做着同样的事情,我看着面前的食物,也许是惊喜,开心的大快朵颐,像安木说的,余东信哪里都好,可我爱的又不是有钱的他,也不是帅气的他,而是那个一如既往的他。
吃过饭都快六点了,余东信把我送回安木那里,我下了车,发现小区好像停电了,好在安木家只是七楼,余东信不放心,硬要把我送上去,我期间差点摔了好几跤,都是他扶着我,爬到七楼我已经气喘吁吁了,他却面不红气不喘。
我翻了好半天钥匙,打开门的时候一切还很正常,余东信跟着我进了屋子,我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绊到,猛地向前摔去,余东信没拽住我,眼看着我磕在地板上。
我被扶起来时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屋子里传来的呻吟声越来越大,我很快辨出是安木的,于是……快速的捂住了余东信的耳朵,坚定的对他摇了摇头。
他似乎早就意识出什么情况,拿出了手机打开自带的手电筒,遥遥一照,满屋狼藉,地上的军装拧缠着被随意的扔在一边,越往屋里衣服越小,最后一件在房门外面,声音越来越大。
余东信扣着我的腰把我带出了屋子,重新把门关好,原路返回到了车上。
“我……今晚……”我还不知要说些什么,余东信的眉头越皱越紧。
“看屋里的军装眼熟么?”他八竿子打不着的说了一句。
我无暇顾及,还在想晚上要到哪里住。
“你平时睡在哪里?”他又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就……那张……”我猛然意识到他问我的原因,果不其然看着他恼怒的样子,我再也不敢出声。
“明天收拾东西跟我回去。”他直截了当的告诉我,根本没有征求意见的意思。
我毫无办法,只好点了点头。
余东信启动了引擎,车很快窜了出去,路上我一直在想他说的那句“看屋里的军装眼熟么”,其实……我也觉得眼熟。
我咽了咽口水,开口问他,
“屋里的军装……”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徐京北。”他说。我当场愣在原地,这种消息也太震惊了些,连忙向他确认。
“你确定么?你确定是徐京北么?”
看着他点了点头,我感叹这世界也太小了,安木说的部队的人我一直以为是个士兵的人,竟然是徐京北。
我刚刚还在想,这下安木攀上高枝了,结果余东信却告诉了我一个更震惊的消息。
“还记得安衿么?”他问,我不知他怎么忽然扯到安衿,只是点了点头。
“安木是安衿的妹妹。”
这下我彻底傻在原地,到底是上层社会的圈子,绕了半天原来除了我个个都是世家子弟。
不得不说心里还是有些自卑的,其实上了高中就该知道,那间学校里的人,怎么会是简单人物,当时父亲偶然赢了一单大生意,一夜之间成了暴发户,说什么也要把我往富家子弟上的学校里塞,谁知世事多变,如今牵绊我的,竟然都是些厉害人物,我却沦落成这样一个了。
“可是安木前年和她父亲吵架,一夜之间和安家断绝关系了,现在也是自己生活。我倒是从没听徐京北说过他们两个有这层关系。”余东信稳稳地开着车,夜色中我们很渺小,只是驰骋在大街上,无人注意。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问他,看着他英俊的侧脸,棱角分明。
“安衿告诉我的。”
安木家和我们之前住的那间公寓没有很远,很快就到了楼下,余东信从车头绕过来给我开了车门,到底是高级公寓,附近很多地方停电了,这里却依旧灯火通明,恨不得在每根草上都拴一个灯泡。
屋子里倒是干净,我扭头问正在换鞋的余东信,
“你经常来住么?”
他把领带扯开,衬衫的扣子也被拽开,蜜色有路的锁骨暴露出来,随着他的一呼一吸都上下起伏,我看得有些呆,他顺着我的目光向下看了看,忽然邪魅的一笑,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却一步一步朝我走来,连带着……一颗一颗解开了衬衫的扣子。
我这下彻底反应过来,连忙低下了头,转身想要往屋里走。
他单手扳过我的肩膀借力倒在后面的沙发上,我清楚看见了块块分明的腹肌,此时正覆在我的肚子上。
呼吸紊乱这件事情已经不用说了,他的肩膀很宽,精致的锁骨整个暴露在我的眼前,眼神深深的刺进我的皮肤里,似乎要燃起一团火。
我本想咬牙翻个身起来,可是连手腕都被他扣住,压在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