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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北从不大肆为儿子庆祝生日,因为那天恰逢“姐姐”的祭日。
但闵煞神不造这茬,这厮为讨好儿子特煞费苦心的置办了一场盛大party,并私自邀请儿子以前幼儿园所有的小盆友前来参加。嗨天嗨地,热闹非凡,其他小盆友姑且不说,但今日的小寿星真的是玩疯了也闹疯了,上蹿下跳,吱哇乱叫,险些乐不思蜀。
顾北北实在气不过,怒冲冲跑隔壁泼冷水:“姐夫,看你这么高兴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秘密。”保管你乐极生悲!
“什么?”
“今天是……”她扬眸觑了他一眼,心中冷笑,送上冰冷无情的噩耗,“姐姐的祭日。”
啪——
纸笔掉落。
顾北北撇嘴,无奈的想这个男人真真可恶,他最喜欢干的事貌似就是打掉她的纸笔,他难道不晓得此等行为有失君子风度?甚至是幼稚之极!
任命的俯下身捡起纸笔,继续写道:“你爱听也好,不爱听也罢,这是事实。”
“不要在我跟前提与‘死’有关的话。”男人冷冷的警告,“今天是儿子的生日,我不想跟你吵,同样的你也甭找我晦气,我们的事改天再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她拒绝。
“顾开,我们谈谈顾开。”他放话。
“……”女人咬唇,久久不表态。
险些忘了,他们之间还有顾开可以谈。
闵关绍对着她的哭丧相就是一皱眉:“你要么留下来高高兴兴的为儿子庆生,要么回你自己家藏起这副臭脸,小心被儿子看到,我不想他留下心理阴影。”
毒舌!
顾北北暗自诅咒一番,心脏闷闷的堵得难受。她愤愤咬紧牙关,笔尖儿不由加大了力度:“我的车你打算什么时候还我?”前几天顾北北又跑了趟车行,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老板告诉她那辆车早一刻被龙伯开回唐宅。可恨自己胆小,不敢登门讨债,所以只能在心里憋着。
“那是你的车么?”
“我老公的就是……”我的。
啪——
纸笔又掉了。
顾北北气极,不甘的跺跺脚,转身遁走。
惹不起,我躲。
“顾映雪,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已经把未来半年的全部行程取消了,所以……”身后,闵关绍对着她远去的背影出言挑衅,“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半年不济就一年,再不济五年,十年,甚至一辈子,我耗得起!你等着,我耗得起……”
前方,顾北北差点儿哭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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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伊始,秦荛风小盆友升小学了。
开学第一天,大清早的干爹闵煞神不请自来,并且“自告奋勇”顶了法律正牌爹爹的工作,争先抢着陪同顾北北送儿子去学校。
对此,秦弈卓也不小气,谦谦笑着爽快退步,态度友善得很:“那就麻烦师弟了。”
师弟?
旁边顾北北正在窘迫不安,冷不丁听到这俩字,激得一怔,心说原来他就是那个逼得阿弈弃医从商的可恶师弟!
“你很意外。”
开车去学校途中,闵关绍挑眉看着后视镜中低头沉默的女人:“他难道没跟你提过我?”
提过,但……
顾北北眼睛一眨,继续沉默,她知道阿弈在美国学医期间棋逢一位实力强劲的对手,可万万没想到那个人会是闵关绍,他们这对师兄弟向来水火不容,各自不对盘,虽然彼此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过可能是命格相克吧,一直互看不爽。
嗯,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即便这俩货以前没仇没恨的,但以后有了——夺妻之恨。
“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肯定在骂我。”闵关绍说,语带自嘲,“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当年是他技不如人,怨不得我,况且既然输不起就不要夸下海口,最后竟好意思是非颠倒说三道四。”
随你怎么狡辩。顾北北干脆闭起眼睛,不理。
“爹,妈妈,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儿童座椅上,荛荛摇晃着小短腿,红扑扑的苹果脸蛋满满写着的都是赤果果“八卦”二字。
“我们在说你爹——我,是个很厉害的人,比你那软柿子爸爸厉害千倍万倍。”闵关绍借机诽谤。
“爸爸才不是软柿子!”荛荛护短得很,当即反驳。
闵关绍意味深长的觑了小家伙一眼:“以后你会知道。”
说到这不得不提一句,自打闵煞神为小家伙办过一场生日party,其在干儿子心中的好感度蹭蹭蹭往上涨,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可惜成果喜人的背后无不预示着一个悲催的事实——
闵煞神闲了下来,同时顾北北的好日子终于走到尽头了。
这不,伪装版的一家三口办过入学手续,交过学费,顾北北告别儿子,跟闵关绍离开学校回甜蜜蜜小店,途中,她的一颗心始终惴惴不安,无法平静。
“你在不安。”闵关绍说。
这都能被你看出来。
顾北北咯噔一下,花几秒钟做好心理建树:“你回国之后有没有见过阿弈?你们有没有聚过?”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这厮有没有跟阿弈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如“她”和他之间那笔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
闵关绍一点就通,瞟一眼她的小本颇为好心的告知:“你放心,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全说了,至于他有没有听懂或者听懂了多少,不是我能左右的。”
纳尼!
顾北北惊得眼珠圆瞪,久久无法反应。
怎料那厮痞痞一笑,龇牙开乐:“逗你的。”
被忽悠了。
咬牙暗恨。
……
凯莉汇报说最近小店的生意一落千丈,归根究底就是少了闵男神坐镇,为此对老板多有抱怨:“老板你都不知道,这些天姐夫不在我们少赚了多少,你看看,你看看,以前犯花痴的小姑娘们今天一个都没来,再这样下去……咳——姐夫!姐夫好!”凯莉姑娘眼冒金星的恭迎姗姗来迟的某男神。
闵关绍后脚停好车闪身走进甜蜜蜜小店,照旧走到老位置坐下,酷酷的盯着顾老板看,深邃的眼神柔得发腻,几乎能掐出水来,任谁看都是一副忠犬好老公形象——
除了当事人心知肚明。
“老板,姐夫对你真好呢,你们真恩爱。”凯莉万分羡慕的说。
顾老板不予回应,挥手打发走凯莉继而走过去应付那尊煞神:“你打算天天这么监视我?”
“有何不可?”闵关绍挑眉,“怎么,玩不起?”说着随手倒了杯茶。
却被顾北北一把夺走。
怕是玩不起的另有其人。
眼神冰冷,清茶炙热。
男人疑惑:“你干什么?”
干什么?等会儿你就知道了。顾北北意味深长的瞅着男人。
所谓一不做二不休,想到这她一咬牙,把心一横。
滋——
滚烫的茶泼向男人的脸。
“你敢!”
啪——
狠狠一耳光。
“你够了!”
啪——
又一耳光。
“你……”
啪——啪——啪——
好看有型的俊脸瞬间沦为红肿肿的猪头,解气,实在解气,真忒么——
手疼。
疼得顾北北直蹙眉,强忍着不适扔下个:“滚!”
鸦雀无声。
事发突然,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店内静悄悄的,包括服务员也包括寥寥无几的几位客人,大气都不敢出,全都齐刷刷愣在当场。
还是凯莉机灵,愣神的功夫早已赶至事发现场调解:“那个……姐夫,你知道的,呃……孕妇嘛,就爱无理取闹蛮不讲理,您当老公的多担待点儿、多体谅点儿啊,呵呵,小事,都是小事……”
小事?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女人抽耳光,这算小事?而且抽他耳光的人还是他喜欢的女人,更要命的是这个女人的肚子里怀着其他男人的孽种!
靠!
闵关绍脸色阴沉,原就不好看的猪头愈发变得诡异吓人。
凯莉暗呼糟糕,小心翼翼揪了揪顾北北的衣摆,开劝:“老板,依我说您最好跟姐夫服个软认个错,天大的事等回家再闹,到时候爱咋闹咋闹,但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好歹给姐夫留点儿面子吧,这男人啊,威严、面子、名声啥的最重要了……我看姐夫挺疼你的,只要你肯认错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况且你有王牌在手,就凭肚子里的孩子……”
鬼肚子里才有孩子!
顾北北冷哼,照旧扔给闵关绍那个字:“滚!”
气氛僵在这,谁都不肯让步,突然——
“走。”闵关绍突然一把拽过她胳膊。
放开我!
顾北北挣脱不得,只能任由可恶的男人将自己拖走。
“这红纱丑死了,换个吧。”闵关绍说,对着她左手腕上捆绑的丝巾皱眉。
要你管!
“跟我去个地方。”他霸道的决定,强迫顾北北上车系好安全带,冷酷决绝,扬长开走。
我不去,放开我,我不去……
顾北北死命抵抗,可惜势单力薄,强扭不过。
“唔——唔唔唔——”小嘴被堵,唇齿纠缠,绝非算得上一个愉悦的吻。
“再不听话我就吻到你听话。”闵关绍撩话。
威胁,红果果的威胁。
但是效果显著。顾北北果然学乖了,不闹腾了,可——
“呕——呕——”我玩不过你我呕死你!
天可怜见,男人成功被惹怒:“我的吻就这么令你恶心?”
顾北北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使劲擦擦自己的嘴唇,娇颜布满愧疚:“抱歉,害喜了。”写完也不抬头,因她知道此刻男人的脸色肯定不好看,只继续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医院,打胎。
闵关绍脸色冷峻,握着方向盘的大手青筋直爆:“去了你自会知道。”
她腹中的孽种,他绝不容ta来到世上!绝不!
车内气氛有些压抑,压得人喘不过气。顾北北六神无主暗自着急,临危之际脑海中蓦地闪过一道人影,是秦弈卓。遂拿手机发短信:“阿弈,如果今晚我回不去,记得找你师弟要人。”
下一刻手机被夺。
她恼,却见——
“嗖”的一下,手机被扔出窗外,眨眼不见。
混蛋!大混蛋!
(vˍv)
“她没有怀孕,而且……”
距甜蜜蜜小店最近一家医院的妇产科,一切流程走下来,权威的医生看过诊断报告,视线在那一男一女之间巡视了好久,欲言又止。
闵关绍烦躁:“有话直说。”
顾北北默不作声,交缠的双手放于膝盖,低头,遮掩住那张煞白煞白的小脸。
终于终于,要瞒不住了么?
医生同情的看着顾北北,面露不忍,却不得不挖她伤疤:“闵太太以前怀过孕?”
她僵硬的点头。
“生产时出了问题?”
呼,原来是这个问题。
顾北北长舒一口气,机械式掏出小本,一字一字,慢慢写道:“早产,难产,大出血,九死一生。”
医生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微叹一声,如实相告:“闵先生,恕我直言,根据多年的行医经验我可以断定,您太太的体质不易受孕。”
“你说什么?什么叫不易受孕?”闵关绍一把揪过医生的衣领,就差拿拳头招呼上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顾北北奇怪的想她刚刚貌似听出了几丝颤音以及,心疼?
哼,怎么可能呢?她自嘲的以为。
“闵先生,您先不要激动,听我说,您的太太生产之后没有得到及时调理,致使她体质畏寒,这种现象在中医上叫做气虚不足,多见于老年人,像闵太太年纪轻轻的姑娘就落下这个病根,确实少见……”
“我先给您打个预防针,您最好做足心理准备,她可能一辈子都做不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