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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是谁?敢在我史家如此多嘴。烦请闭上你那张巧言令色的嘴!我人老耳聋,听不得这些。我史家的家务,也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多舌。这屋子,也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出去!”
若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听到这番话,早该羞得无地自容了。可她是谁啊?她是为了高嫁,连傻子也情愿嫁的孙妙茹,若是没有这点儿忍耐,她怎么敢嫁进来!
只见孙妙茹微微挺起腰,脸上潸然预泣的表情,放佛下一刻就要马上落下泪来。
“老祖宗,是孙妙茹不好。老祖宗看在孙秒茹年少不经事的分上,且饶了妙茹这一次吧!妙茹以后定当好生侍奉祖父祖母左右。听从祖父祖母教诲。”
一番话说完,眼泪已经是扑簌扑簌往下掉个不听,孙妙茹跪在地上,保持着磕头的姿势,竟是不起来了一般。
好一个可怜的弱女子,这一番话说出来,放佛再苛责下去就是蛮不讲理了一般。
只是,她怕是还不了解老夫人的性子,老夫人偏不怕有人在自己面前苦肉计,她别的没有,就是有一个别人都没有的铁石硬心肠。
老夫人手指捻动着佛珠,沉声道:”姑娘喊错了,莫要欺我人老糊涂,我怎么不记得史家有你这要给小辈。我们史家家小业小,供不起你这尊菩萨。”哼,我的孙儿虽是傻了些,却不是你这般有心计一心只想着攀高枝的女人配得上的!桓儿她母亲是个糊涂的,我老太婆却不糊涂!
“出去!”
最后两个字又一次干脆利索,响亮无比的喊了出来。
饶是孙妙茹再忍耐,此刻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一张脸羞得通红。好半天才又憋出几个字来:“祖母,您……”
老夫人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吩咐身后的盛嬷嬷:“把这位姑娘请出去。我见着她心烦!”
盛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了,一张方子脸,看上去很是严苛。说出的话也毫不留情:“姑娘,请吧。老奴若是出手,怕是要扯疼了姑娘的。”
孙妙茹这次却是真的要哭了。从小到大,她还从没受过这份委屈呢!她眼巴巴的像身旁的婆婆求救,可婆婆眼下正自顾不暇呢,哪里顾得上她。不过终究是自己做主娶进来了,史夫人不能坐视不管。这老夫人摆明是因为这场婚事生自己气呢,她作为新媳妇的婆婆,只能迎着头皮开口。
“母亲,错都在儿媳妇身上。怪我一时心软……妙茹却是无辜的,您莫要牵连她。”
老夫人捻着佛珠,冷哼了一声:“你若不想被休回娘家,不想桓儿以后没娘疼,就给我闭上你的嘴!”
史夫人心头一凛,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却是再不敢开口了。
于是,当着一屋子丫鬟婆子的面,孙秒茹被“请”到了屋外,大门在她身后“啪”的一声关上,毫不留情。孙妙茹即便一脸的不甘,到了外面,却还不敢走,只能一个人冷清清孤零零站在外面,好不可怜。
屋内,老夫人也不说话了,就把底下跪着的夫妻俩晾着,直到盛嬷嬷又泡了一杯茶过来,待水温适宜了,老夫人才啜了一口,发了话。
“沣儿媳妇是哪个?”
史夫人已经把全部的恨意悉数加到了“沣儿媳妇”身上了,听老夫人这般问,立刻抖擞了精神,准备拉她也下水,老夫人在规矩上是极严的,怎么会容忍这样没规矩的迟到?
她特意没有把老夫人回府的消息差人通报给墨香院,等得就是现在。这个念头,放佛是个救命稻草一般,让她支撑到现在。哼,自己吃苦头,那个白小初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史夫人强打起精神,道:“兴许是有事耽搁了,我再差人去通报一声。平日里她不这样的,兴许是有事耽搁了,也说不定。”
史夫人话音才落,门口就响起丫鬟通传的声音:“沣二奶奶到了!”
老夫人眯着眼睛望过去,就见一身淡雅装束的女子由远及近,在自己跟前行了礼:
“白小初见过祖父,祖母。晚辈来迟了,还请祖父祖母责罚。“规矩不多不少,话也简洁明了,多一句不说。
史老夫人倒是好奇起来了。
老夫人这些年虽然不在京都,不想管家里的琐事,但毕竟是史家人,她哪放心的下,尤其是史令沣,那个自己找出来,又让丈夫抱进门的孩子。
原本她就给史令沣定了一门亲,是魏家的孙女儿。为的就是不管将来史令沣有没有出息,都也有个娘家可以依靠。
可是这门亲,好端端的,怎么就黄了?她人虽老,心却不老。史家里,也自有她的眼线。虽然信上说,是沣儿误闯了白家女儿换衣的房间,可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老三媳妇什么德行,心里又想的什么,她如何能不知道!
那时候事已成定局,她不得不任由老三媳妇让沣儿娶了白家女儿。那白家女儿什么脾性,她也差人问查过,早就不报什么希望了。她现在唯一怕的就是,这沣儿媳妇和老三媳妇沆瀣一气,害了沣儿的前程!
想到这里,史老夫人目光寒了几许,眼光在宁韵身上停了许久,才又开口:“听闻你前阵子去相国寺上相,遇到了地动惊马了?现在可养好了?”
老夫人也不问责她为何迟到,却关心起她的身体来了,这可把一旁史夫人急坏了,心头跟猫抓儿在挠她一般,偏又害怕老夫人的威严,不敢插嘴,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谢老祖宗关心。不过是小伤,媳妇儿早就养好了。不值当老祖宗挂念着。”宁韵多一句话也不说,多一个表情也没有。始终就是半敛着下颚。
老夫人吹了吹茶碗中的浮起的茶碎,眼睛也不抬,又问:“在史家住着可好适应?若有哪些规矩不懂的,只管问你母亲,她是一家之主,你倚仗着她,再没人敢欺生的。还有,老三寿辰上那次意外,到底是苦了你了,是我孙儿欠你的……你也别怪他,总归是无心的。他表面看着是个好脾气的,私底下可是倔的很,若有哪些地方误会你了,还得你多忍让一些,有事也只管跟你母亲说,她自然会给你做主的。”
这话,表面听着是关怀之词,实际上,这在话里话外都是在试探,试探白小初嫁进史家是什么心态,试探她对那场丑事的看法,同时又在试探她对史夫人这个婆婆又是什么态度。
宁韵听得明白,眼角撇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史夫人,嘴角慢慢浮起一丝笑意来。那笑意是侧着脸对着史夫人去的,老夫人坐在上头看不到,可史夫人却看得明白,那笑意似是嘲讽,又似是挑衅,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这个白小初,是胆敢在老祖宗面前告她的状么?
岂有此理,她活腻歪了!
史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可对面的人却跟没事人一样,完全无视了她眼神当中的警告。
宁韵转头收起笑容,提了提裙摆,在跟着一旁跪了下来。
她的确是要开始告状了。
但是,如何把这状告得委婉中又带直白,却是个技术活儿。
宁韵先是规规矩矩给老夫人跪下,把泪珠子聚在眼眶,却不流下来。同时,又提高了声线,让后面的话清脆明了,声音还需得略带沙哑,体现出却又带了几分不甘又不愿的味道来。
“老祖宗,成亲当日没能给您二老磕头敬茶,孙媳今日先在此补上。”说完,就先“咚咚咚”三声,给上面的两位老人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从盛嬷嬷那里接过茶壶,亲自给二老茶碗中添了热水。
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扭捏做作,端茶极稳,斟茶的动作也是滴水不漏的,茶水一丝一毫也没有溅出来,就连那茶水落杯的声音,竟也清脆入耳,好听的紧。最后,茶水高度是极标准的七分满。
这一套动作,不仅让史老夫人侧目而看,就连方才一直处于神游状态的史老国公,也不禁收回了意力,放到了宁韵身上。
“不错!”
史老国公回来坐在那里以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赞了宁韵一把。
底下的丫鬟婆子也纷纷进行眼神交流,若不是头顶有两位老祖宗压场,此刻怕是早就要纷纷议论开了。
两个孙媳妇,一个被赶出门外,一个却得了老国公的赞赏,谁是宝谁又是草,这可分明多了。以后对这位二少奶奶,可得小心奉承才是。如今老祖宗回府,这家里怕是要变天了哟!
可是,这这还没完呢。
宁韵敬完茶,又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道:
“孙媳给自幼就知道自己是个没福气的,规矩又浅,从不敢奢望能嫁进这世家门庭来。即便是出了那样的意外,这样的想法也没变过!世家子里规矩多,孙媳这样的身世,自知是难以匹配的。虽然母亲她不嫌弃,孙媳自己却是不敢马虎的。自打进了史家门,孙媳就处处小心谨慎,生怕一个疏忽给二爷徒增了麻烦。”
说到这,宁韵有意顿了顿,眼眶里的水气更浓了,话里话外无不透出几分委屈来:
“好在二爷是个明理的,并不曾因孙媳的家世门楣而看低我。”
老夫人忍不住抬起头,多看了一眼。
宁韵继续道:“至于那件丑事,孙媳从不想着要怪罪谁,更别说二爷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