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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的主厨是澳洲人,怎么样,龙虾做的很不错吧?”按照安排终于不用被关在房间里,许浅珂与钟旭成各自带着助理去逛t市夜景,顺便给那些蹲点的狗仔们一些跟拍的空子;以前在t市开过演唱会的钟旭成显然很有经验,带着许浅珂来到一家位置很不起眼的西餐厅,里面空间虽小,主厨的水平却很少不错。
“嗯嗯,是很不错,就是钟师兄你点的榴莲味提拉米苏有些猎奇...”一直对榴莲接受不能的许浅珂表示这个提拉米苏对她的味觉系统产生了冲击:“所以说我们一会儿吃完是要去河边逛吗?”
“对啊,这里距离河边不远,咱们可以直接走过去,然后坐游艇到摩天轮那边去。”很喜欢t市乃至在这里买了房产的钟旭成相当熟悉环境,给许浅珂介绍道:“海河上有很多不同风格的桥梁,素有万桥博物馆之称,周围的建筑也很欧风,打上灯光夜景很是好看的。”
望着外面的景色许浅珂点点头不语,虽然前世并没有来过但她怎么能不知道呢?即便这个世界的历史有了很大改变,但t市作为一大港口并拥有欧洲十一国驻华使馆的地位还是没有变的,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已经属于海河周围,从建筑风格上都能看出民国的历史痕迹,不,或许在这个世界里已经不能称之为民国时代,而是宪政时代。
晚上的灯光都是昏黄一系的,吃过饭休息片刻,钟旭成便与许浅珂带着助理从西餐厅向河边出发。七月的温度堪称燥热,两个人都只是短袖短裤,害怕被路人认出来没办法顺利溜走,两人便各自戴上提前准备好的粗边黑框眼镜与短沿鸭舌帽,这样一顿乔装下来竟然比起戴墨镜口罩要好得多,乍眼一看都很难认出他们的原貌。不理会身后暗搓搓扛着摄像机尾随的狗仔,许浅珂和钟旭成相视一笑,心情大好地迎着河风往码头走。
“师妹,说起来,我看了你之前的访谈录觉得你能这么淡定真是厉害啊!”一边走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钟旭成开始感慨许浅珂访谈节目里少见的机智画风:“自黑得停不下来,平时没见你这么幽默呢!”
“其实我下了节目也在想,怎么突然画风变得那么机智了?”回想起来许浅珂也没忍住,笑道:“当时一定是在台上太紧张,直接小宇宙爆发进入演习模式,自动带入演讲模式,有这次的经验我都觉得以后可以演类似的角色了!”
“那不是挺好的吗?”即使是公司安排,两人先前也称得上熟悉,要做绯闻情侣依旧有些难办,无论表面如何说笑气氛终究有种挥之不去的尴尬,意识到这一点的钟旭成连忙把话题往双方都熟悉的内容拉去:“你的演技真的挺不错,不说这次节目,之前拍电视剧还有专辑mv的时候我就这么觉得。”
“你夸得这么直白我都没办法不好意思啊!”心理年龄27,8的许浅珂到底接受能力比他强,看钟旭成努力化解尴尬的样子,她忍俊不禁索性哈哈大笑起来:“接下来是不是我也要夸一夸你?然后咱俩互相恭维着很快就走到码头了,哈哈哈哈!”
“噗!”小心思被一语道破,钟旭成也喷了。看许浅珂笑得双眼弯弯的样子,全然不顾河风将额角碎发吹乱,钟旭成忽然觉得心底冒出一阵难得的轻松,或许是因为发觉到她并不似先前表现得那样谨慎矜持而难以接近?唇角微弯脸上浮起笑涡,放松心情的钟旭成冲许浅珂挤了挤眼睛,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伸手便捞住她纤细的胳膊,带着她往前面一家排队排的很长的冷饮店走去:
“别笑了,笑得灌一嘴风,走,师兄带你去吃炒酸奶!”
可能两人先前都没有戴过眼镜出现,并非假期的海河沿岸人不是很多,夜晚的灯光又太昏暗,伪装还是比较成功的,竟然让他们顺利地逛了一圈沿岸风景都没被识破,直到一溜烟上了游艇甩掉跟拍的狗仔,看着游艇离岸那边狗仔没买到票上不来船干着急的许浅珂与钟旭成很有一种报复的愉悦感,快乐得跟老鼠一样。
他们的船票已经由小楠提前买好,是比较贵的小船型,除开他们三人没有几个乘客,配备的讲解员从他俩上船就不停地往这边瞅,让许浅珂很少怀疑他们是不是被认出来了。
不过这并没有破坏他们的好心情,海河沿岸灯光很足,夜景相当美丽,加上那些座造型各异极其优美的桥梁,无论是已经来过好几次的钟旭成还是从未来过的许浅珂小楠都看得目不转睛。前世游遍很多地方却没有来过t市,重生一回竟然在这平行时空中走了一遭,就算心底深知这里已经不是前世的那座城市那条河,许浅珂的心中仍然不无感慨。
“...现在您的右手边就是宪政时期的意大利驻华领事馆区域,也是全华夏唯一的宪政时期意大利建筑群,其实,如果您对于那个时期的历史有比较深入的研究就会知道,这里原本还有一个并不令人愉快的称呼——————租界。”
“租界!”
几乎是在讲解员说出这个词的同时,许浅珂也出于本能地脱口而出,她的声音并不大,只有坐在一旁的钟旭成听见了,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钟旭成并不理解许浅珂的激动:“怎么了?”
“...没什么。”敷衍似的对他一笑,许浅珂原本愉快的心情渐渐开始地沉下去,表情也不复先前松快。观光玻璃窗外灯火辉煌,十一国建筑群风格各异,讲解员的讲解也仍旧继续着,她心中却蓦然升起一种古怪的孤独感:即便有着与前世一样的土地,这个时空也并不是她所熟悉所成长的地方啊!就如同被蝴蝶的翅膀所带来的飓风消除,随着“租界”一类的名词消逝的,除却痛苦,还有那永不为人知的历史。
“...众所周知,在宪政初期,华夏也曾陷于困境之中,隆武帝当时还在进行改革内政的艰难斗争,而早已被欧洲诸国经营多年的各大港口城市正处于被觊觎的危境,这些以领事馆为由加大范围的建筑群正是那一时期沿岸危机的缩影,如同t大历史系教授的分析一样,若不是隆武帝后续针对西太后时期条约的一系列废除行动,欧洲诸国的租界梦的实现绝非危言耸听...”
是啊!当然不是危言耸听,根本就是列强割据的局面!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望着右岸的许浅珂眸光沉沉,在她所望着的那片广场乃至更遥远的时空中,那里本该有一座金碧辉煌呈聚宝盆之势的华美府邸,设计精美绝伦,气势恢宏壮阔,左右对称相互遥望,被人们称之为“左右逢源”,府邸的主人是袁世凯,是一代枭雄,也是一手毁掉了光绪新政、毁掉了辛亥成果的人,那样一座华美的宅邸,他终其一生却都没有住过一天。
随着他受万民唾骂死去而到来的,是民国的动荡不安,军阀的割据混战,列强的殖民侵略,还有十年艰苦卓绝的抗战与令人无法辩驳立场的内战;百年历史,是一个民族的抗争,是一个国家的前进,是一种精神的坚守,是在那些沐浴了鲜血的建筑上所覆盖的,用肉眼无法辨别却能用精神触摸的实质。
许浅珂终于明白自己心头一直叫嚣着的违和感源于何方,这里的景色美则美矣,却终于没能引发她的共鸣。没有覆盖着那一层实质的建筑,便只是建筑而已,它们代表了艺术与美感,而没有代表灵魂。
她的双眼扫过每一座宅邸的所在地,脑海中那该死的资料库都能清晰地告诉她,在她的世界那段沉重的历史中,那里本该是什么,本该是民国的血与泪,本该是一个民族沉重的号哭,本该是弱国无外交的屈辱,本该是租界与洋鬼子的十里洋场与军阀的虚与委蛇,本该是拉着黄包车的车夫奔跑的身影...
本该有很多很多东西啊,那些是属于她的,更是属于历史的苦难,她不该拒绝。
而这里的轻松,哪怕再美好得不真实,也不是她心中的过去。
她铭记着的那一段历史,属于她,却不属于这个世界。
在这一刻,身边有美男相伴,眼前波光万顷,一切浮华光影笼罩在脸上,许浅珂胸腔中那颗铭记着过往风烟的心脏却沉重地跳动着,仿佛在强调她不为人知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