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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即将降临,李瑾瑜从怀里掏出一个圆柱形的物什,将下面的拉环一拉,放出一枚信号弹。
“好了,一会儿蒙瀚看见这信号弹就会来救我们了。”
南夕黑着脸对他说道:“早知道你身上有这玩意儿,我就不拖着你走这么远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身后便隐隐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之后便能够看见一些星星点点的火光。
“他们来了!”李瑾瑜牵过南夕的手,朝那边奔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向那边呼喊着。
马蹄声和火光越来越近,他们身后的旗帜在火光的照射下也变得越来越清楚,没错,的确是黑旗军的旗帜,蒙瀚也望见了向这边奔来的两人,也策马向他们的方向跑去。
“末将参见殿下,娘娘。”
“免礼,起来吧,呼......”李瑾瑜拉着南夕跑了一路,两人累得气喘如牛,汗出如浆。蒙瀚将自己的战马给了李瑾瑜,李瑾瑜上了马便招呼南夕一同上去。
“我才不跟你骑一匹马呢!”南夕给他做了个鬼脸儿,继而又指着身后的一名士兵道:“你,下来!”
那士兵一脸懵逼,看了看蒙瀚,蒙瀚又看了看李瑾瑜,李瑾瑜笑着转过头,向他做了手势,于是蒙瀚对着那士兵说道:“娘娘让你下来就下来!还愣着干什么!”
回到大营,李瑾瑜便和蒙瀚进帅营里议事去了,南夕便取去看了看小祎,小祎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反观那天同她俩一起的蔡明,他全身筋骨都已被震断,这辈子都可能要躺在床榻上度日了。
翌日一大早,大军收拾好行装,浩浩荡荡地向东都进发,李瑾瑜跟南夕坐进了马车,南夕从来没有像这样跟李瑾瑜共处一室,怎么坐都觉得别扭,将头埋得低低的,两只手不断地摆弄着衣角。
李瑾瑜上车后没多久便睡着了去,想来是昨晚上处理的事情太多,太累了吧。车子一路颠簸着,不一会儿南夕的眼皮也跟着沉了下来,眨眼便也进入了梦乡。
梦里南夕又梦见了那只在火中的大鸟,只是这一次她还梦见了另外一个人——天后,只见天后张开双手,两团烈火在她的手掌上跳动着,下一刻,天后冲进了大火之中,一掌打在那大鸟胸口之上,大鸟一声哀嚎后倒在地上变成了人形,那个额间有一朵红莲的女子。
明明天后攻击的是她,但同时南夕的胸口也跟着袭来一阵剧痛,顷刻间也随着那女子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南夕倒在地上,艰难地抬起头望向大火中的女子,却发现她也在望着自己,隔着大火依旧看不清她的相貌,但却能隐隐看见她眼边的丝丝泪水。
南夕也跟着她红了眼眶,她伸出手,想要去拉她,这时另一只手拿着一块手帕从她背后伸了过来,伸到她的嘴边,接住了从她嘴里流出来的鲜血,她转过头,那人竟是......李瑾瑜!
“醒醒!”
“啊?!”南夕一下惊醒过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李瑾瑜似笑非笑的脸,他的手里拿着一块手帕伸在自己嘴边,上面是一摊从自己嘴里流出来的哈喇子。
南夕向后一靠用手捂着嘴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李瑾瑜一边收拾手帕一边说道:“早就醒了,被你那惊天动地的鼾声吵醒的!来,再给你看个好东西!”
南夕清理完嘴角,揉了两下眼睛,又打了个哈欠,李瑾瑜将一张画纸摆到她面前,南夕一惊,这上面画的竟然是自己靠在车窗边睡觉时流口水的样子,旁边还批了几个醒目的字——“太子妃秋眠图”南夕当即便要伸手去抢,李瑾瑜手一缩,将画纸藏在自己怀里,随即便大笑起来。
“李瑾瑜!你混蛋!给我!你要是敢把这张画传出去,你就死定了!”
李瑾瑜仍然大笑着,笑得脸都红了,南夕想从他手里抢过那张画,奈何他将画死死地藏在他怀里,南夕拗不过他,又气又急,于是抄起马车里的枕头向他砸去,两个人在车内打成一团,车厢也跟着摇晃来摇晃去。外面的人见着不太对劲儿,以为里面出了什么事情,于是停了车,蒙瀚走来一掀帘子,却见得南夕正披头散发地扯着李瑾瑜的胸口。
蒙瀚当时脸就是一红,李瑾瑜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他,侧过身抓起枕头就朝他扔了去,“滚!”
那枕头一下便砸进了蒙瀚怀里,蒙瀚抱着枕头一边点头一边道:“哦哦哦,属下冒昧,这就退下。”
小祎也跟着跑了过来,蒙瀚赶忙就将她拦住。
“这......里面出什么事儿了。”
“嗯......”蒙瀚摸了摸后脑,红着老脸儿一个劲儿地给她暗示着,小祎依然不解,蒙瀚无奈附到她耳边,小祎听完,脸上也跟着飘过一抹红,身后的马车晃动得越来越厉害,忽然里面传来一声南夕的尖叫声。
“你轻点儿!压到我头发了!啊!”
守在马车周围的几个侍卫,侍女也跟着红了脸,蒙瀚命令道:“好啦,嗯......继续赶路!你们所有人把耳朵都堵上,不许偷听!更不许往车里偷看!”
过了好一阵,马车停止了晃动,恢复平静,南夕披散着头发,靠在窗边,用嘴吹一下散在眼前的碎发。
“坐那么远干嘛?过来!”李瑾瑜忽然开口说道。
“我不,这里坐着凉快。”
“嘁......不过来是吧?!”李瑾瑜挺了挺腰背,又说道:“那要是一会儿我过来了,情况就不一样咯!”
“呸!不要脸!”
“哟呵!”
李瑾瑜慢慢起了身朝她的方向过来,南夕一边向后挪着,一边说道:“你想干什么,别过来!再过来我叫小祎进来了!”
李瑾瑜笑道:“你叫啊,我知道小祎武功高,胆子大,只要你一声令下,她谁都敢砍!不过你可以叫她,我也可以叫蒙瀚把她拦住啊,蒙瀚将军的武功在我们中原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况且小祎的伤刚刚才好了点儿,你忍心让她跟蒙瀚硬碰?”
李瑾瑜的脸越贴越近,南夕脸蛋微微发红,如同昨日天边的那一抹晚霞,又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你想怎么样?”
“咳咳......”李瑾瑜微低下头,轻咳了两声,说道:“这样吧,你亲我一口,我就把那张画交给你。”
“什么?!”
南夕狐疑地瞧着李瑾瑜,他现在的样子跟昨天醒来时候简直判若两人,心想着今天的李瑾瑜怎么变得跟无赖一样!
“你要是不肯,等回到东都过后,我就让人把这幅画满大街传播。让人们知道你这堂堂太子妃睡觉不仅鼾声震天,还要流一地的哈喇子!”
纵然心中有万般不服,但也没办法只好心一横,豁出去了,反正亲的也不是别人,毕竟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嘛,没什么的,南夕这般想着说道:“你说话算话?”
“当然啦,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南夕理了理眼前的碎发,整理了两下衣裳,靠到李瑾瑜身边,在他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亲完后便又缩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这就完啦?”李瑾瑜问道。
“对啊!不然呢,你想怎么样?诶!你干嘛!走开!”
李瑾瑜一伸手就将她拉了过去,一拉就拉进了他怀里。接着整个人便贴了上去,吻住了南夕的唇瓣儿,这突如其来的亲吻如暴风雨般的让南夕措手不及。
南夕瞬间冒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全身的汗毛全竖了起来。只见李瑾瑜闭着眼睛亲得津津有味,一边亲一边将手伸向她的裙带。南夕急眼了,死命咬了他嘴唇一口,李瑾瑜眉头一邹,松了手,接着南夕又弓起腿狠狠踹了他一脚。
李瑾瑜被他踹到了一边,南夕把嘴巴抹了又抹,又呸了几声,接着便对着李瑾瑜破口大骂,可他却不以为然,舔了两下被南夕咬破的嘴唇,躺在一边懒洋洋地瞧着她。
“看见没,这才叫亲,瞧你那样儿,我们是夫妻,以后这种事儿还多得是,习惯就好了!”
“去你的!等回了东都,你要再这样,我就拿刀劈了你!”
回到东都已是第二天中午,它看上去还是那么平静,和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差别,进了城,李瑾瑜又带着南夕进宫见了皇帝。等到出宫时,天都已经黑了,李瑾瑜要留在宫里协助皇帝处理接下来的事务,让小祎带着南夕先行返回东宫。
回到东宫,路过高晓灵的房间时,南夕发现这里已经被人搬空了,那天夜晚,皇帝带兵平定了镇国侯跟皇后的反叛,将他们父女打入天牢,不日问斩,接着便宣了她进宫,皇帝一言九鼎,答应放她生路,将从高家抄得的家产分一部分与她,后半生衣食无忧。
她哭着谢了皇帝的不杀之恩,那晚上她几乎是被宫里的侍女们抬回到东宫的,第二日下面的人见到她时,只见她面容之憔悴,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她让人收拾好东西,又去天牢里见了皇后和镇国侯最后一面便离开了东都。
站在门口,南夕知道,高家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大阴谋,一夜之间被李家父子完全挫败,而这中间最可怜便是夹在他们中间的高晓灵。权力是让人迷失本心的动心,若当它是一种负担,那它便稳如泰山,若当它变成一种乐趣,那么一切也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