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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刚刚镇住高家的叛乱,李瑾瑜这些天一直待在皇宫,协助皇帝处理一系列事务,并不在东宫。
南夕虽然仍旧时常想起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一想到这,心中便是阵阵发凉,但与其被这些事情困扰,还不如出门寻点乐子,于是便又拉着小祎偷跑出去玩。
这天,两人跑到茶肆里听人说书,说书人讲的便是此次定门山叛乱,只见他讲得口沫横飞,手舞足蹈,“话说那贼将高宇率兵攻杀上定门山,太子殿下身边仅有太子妃娘娘和数十勇士,此时只见太子殿下临危不乱,镇定指挥,仅靠这数十勇士多次击退叛军的进攻,那贼将高宇是急得嗷嗷乱叫......”
南夕一边喝茶,一边暗自在心里夸赞这说书人胡编乱造的能力,因为他每说一次都能让下面的人拍手叫好。
“这时,一支羽箭飞向殿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太子妃娘娘方挺身而出,生生替殿下挡住了这一箭。”
这句话一说完,下面有几个小姑娘便忍不住掩面叫了出来。
“殿下和娘娘平日里那是恩爱有加,故剑情深......”
听到这里,南夕刚入嘴的茶水一下便喷了出来,小祎赶忙拿了手帕给她擦嘴,接着便又听到那说书人道:“待到大将军蒙瀚率军驰援,击败叛军,活捉了那贼将高宇,殿下望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娘娘,一时间怒火中烧,令人将他扔进山中喂食野兽。又听闻在对岸山中有一庙宇,庙中有一高人,手里有一灵丹妙药能治好娘娘的伤,但是道路险阻,车马不能行,于是殿下便带着娘娘徒步数十里地,前去寻找......”
“你放屁!”
南夕终究还是忍不住,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那说书人便是一通乱骂,“你这人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什么恩爱有加,故剑情深的,他李瑾瑜就是个混蛋!还有在定门山的时候明明是李瑾瑜那厮受了重伤,老娘我带......”
还没等她说完,小祎就起身一把捂住她的嘴,拉着她慌忙就往茶肆外走。
那说书人闻言,一拍醒木,站起来大声喝道:“嘿!大胆!哪里来的野丫头,我说的句句属实,你质疑我就算了,竟然还敢对太子殿下不敬,来人呐!给我把她俩拿下,送到京兆府赵大人那里去!”
“不好意思啊!我们家小姐脑子有点问题,傻的,别跟她计较,我们这就走,这就走。。”小祎苦笑着向说书人解释道。
南夕甩开她的手,嚷嚷道:“我脑子有问题?!他脑子才有问题呢!”
小祎只得又一次把她嘴捂上,将她往推,还没走到门口,便已经茶肆里的四五个拿着棍棒的伙计给拦住了,茶肆里听书的人也开始跟着起哄,有的甚至直接拿起茶壶朝她俩泼过来,好在小祎武功够高,将南夕紧紧地护在身后,没有让她受到一点儿伤害。
说书人走了出来,气呼呼地说道:“都愣着干什么啊?还不赶紧拿下!”
几个伙计拿着棍棒正准备上,小祎抽出腰刀便将他们手里的棍棒劈成了两截,接着上前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些人放翻在地,小祎下手也有分寸,只用刀背攻击他们,不伤害他们的性命。
刚才在一旁起哄的人们见状后也瞬间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那说书人吓得更是腿都软了,浑身都在打颤,他伸出一根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她们俩道:“你们俩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报官。”
南夕回道:“你去啊!你今天就是把李瑾瑜叫来了我都不怕!”
“好......你等着,你们俩死定了!”说完,他便一溜烟儿地跑出了茶肆。
小祎说道:“小姐,你这是干嘛?说书的不都是这样吗?你干嘛这么计较?”
南夕怒不可遏地回道:“那也不能这样乱讲啊,那天明明是我!是我!扛着要死不活的他走了大半天的山路!”
“行行行,你看这事情闹成这样,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南夕环顾四周,那几个被小祎打倒在地的伙计还蜷缩在地上,到处都是被砸坏的座椅,以及一些被吓得连动都不敢动的听书人。
“好吧,走。”
出了茶肆,南夕心头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回东宫的路上,小祎一直拉着她快速地走着,见到路边有卖小玩意儿的,南夕总想要去瞧上两眼,可每次都被小祎给拉走了。
两人夹杂在人流中很快走过了半条街,这时南夕忽然看见一间茶楼前,有个人正在望着她。
那个人不正是在山里被谨辰称之为天后的女人吗?,她穿着一件白金色的袍子,深邃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她,忽而朝着她露出鬼魅的一笑。
南夕心忽然猛烈地跳动了一下,只一转眼,她便又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大人,就是她俩!”
南夕的思绪一下就被拉了回来,回头一看,适才在茶肆里说书人带着京兆尹赵竞和一众衙役追了上起来。
“快跑!”
“啊?”
南夕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小祎拉着开始狂奔,后面立马传来了衙役们的喊叫声,两人踉踉跄跄飞奔了一路,后面的衙役们紧追不舍,喧哗声也越来越大。
这时,迎面走来一队人马,带头的人是一个骑着高头大马披坚执锐的将军,南夕一眼便认出了这个人,是蒙瀚!
南夕不禁大喜,挥舞着手大喊着他的名字,蒙瀚骑在马上,很快也认出了南夕和小祎,当即命令队伍停止前进,又立刻从马上下来,南夕一溜烟儿地躲到他身后。
蒙瀚一惊,“娘娘,您这是干什么?”
与此同时,京兆府的衙役们也追了上来,一见到南夕她们有蒙瀚护着,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里就先交给你了,帮我拦住他们,回头我跟李瑾瑜说,让他好好赏赐你啊!”
南夕的话刚一说完,正准备和小祎逃走,一回过头才发现身后竟还有一辆马车,而且那马车还是那么的眼熟。
这不是李瑾瑜的马车吗?!
李瑾瑜从车窗里露出一个头来,笑嘻嘻地对南夕说道:“你要让蒙将军给你拦住谁啊?”
“你......你不是在宫里吗?怎么在这儿啊?”
“我还想问你呢,你不在东宫里待着,跑外面来干什么?我看追你的那些人貌似还是京兆府的,你在外面犯什么事儿了?”
南夕一下子红了脸,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答他,总不能说是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他坏话吧,“关......关你什么事?”
李瑾瑜嘁了一声,把头缩了回去,下了马车,这时赵竞和那说书人也来到了这里。
“走,跟我过去看看。”李瑾瑜抓起南夕的胳膊便要朝那边走去,南夕想要挣脱,可终究还是拗不过他。
赵竞见到李瑾瑜和南夕,干脆利落地便跪了下来行礼道:“微臣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其余衙役也立马跟着跪了下来,那说书人一惊,也赶忙跟着跪了下去,嘴里喃喃念道:“太......太子妃娘娘?”
“说说吧,你带着这么多人,一路狂追我的爱妃和她的侍女,怎么回事啊?”
赵竞跪在地上,慌忙向李瑾瑜解释了这一切,跪在他身后的说书人早已吓出了一身的汗,李瑾瑜走到他跟前,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书人吓得一声惊叫,连连喊着殿下饶命。
李瑾瑜笑道:“瞧你那样儿,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适才赵大人说太子妃娘娘在你的茶肆里说我坏话,我只是想知道她说了些什么,你告诉我。”
说书人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把茶肆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与了他。
李瑾瑜听后,站起身捶了两下后背和腰,走到南夕跟前,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南夕尴尬地冲着他笑了两声,没想到李瑾瑜却突然板起了脸。
“我混蛋是吧?一会儿回去了,我就让你知道我到底有多混蛋!”
“......”
“上车!”
回东宫的路上,李瑾瑜也不说话,怀抱着双手,闭着眼睛静静地坐着,几天不见,他比先前消瘦了些,并且还多了些淡淡的黑眼圈,想来这几天在宫里协助皇帝处理事务累得不轻。
想到适才李瑾瑜说的话,又想起上次从定门山回来的时候,他给自己画的那副秋眠图......
“诶......”南夕拉了拉李瑾瑜的衣角,李瑾瑜依旧闭着眼,只轻轻嗯了一声,“嗯......这几天在宫里累坏了吧,要不回去了我给你做点你最爱吃的冰糖燕窝,如何?”
李瑾瑜蹙了蹙眉,睁开一只眼道:“你还会做燕窝?那能吃吗?你怕不是因为今天的事情,想直接把我毒死吧!”
“嘁......怎么会!你可别小看我,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李瑾瑜又闭上了眼睛,回答道:“不赌,我还想多活两年。”
“你......哎呀!那你想怎样嘛?你不会是想要把上次那副画.......别呀,我好歹也是你的妻子,别这样嘛。”南夕拉着李瑾瑜的衣袖,趴在他跟前,几乎都要跪下去了。
“可以啊,那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嗯,你说。”
李瑾瑜抿了抿嘴唇,缓缓道:“你叫我一声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