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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言情独家首发,盗文求放过。——by枕上砂
麻子脸不愿意说,刘禅当然也不能强行问。毕竟她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任他宰割。不过,就目前三国鼎立的局面来看,能被称为主公的还不就那几位——刘备、孙权、曹操。
刘备,明显是不可能的。而孙权跟曹操,却都不好说,一个沉着稳重心思缜密,另一个老奸巨猾阴险狡诈,二人皆有可能对她动手。她又想起张苞嘱咐的几句话,心道,他们是刺客?绝对不是,要刺必定找刘备,也轮不上她,况且听那话中意思,分明就是针对她而来。不是刺客,便是探子,或者暗哨,抑或什么间谍细作,不论哪一种,刘禅都没弄明白怎么偏偏盯上她了。
自打穿越过来,她也不曾找人询问过如今三国形势如何,哪家强哪家弱都搞不清楚。再者,她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空有一个穷b爹的刘阿斗,哪位主公那么缺德,还要对她下手呢?
忖度一番,找不到头绪,刘禅只得放弃,默默的抬起眼角继续打量着这怪异的四人组合。
看这四个人的衣着打扮,从头到脚一身黑,身上裹着那种紧紧勒住皮肉的劲装。这衣服穿着不舒服,但胜在轻巧灵活,会如此装扮,多半是为了方便行动。
再看脖子上方,个个将长发束于头顶,本应该整整齐齐的全部一样,可此刻他们的发丝都十分零散,乱糟糟的贴在额旁,似乎不久前才经历过一场狼狈的厮杀……厮杀,这群人同谁厮杀呢?
刘禅边想,边竖着耳朵听那麻子脸说话。
“明早回去了主公定然打赏丰厚,够我们几个吃大半辈子的,所以今夜,你们定然要看好她,切莫让她跑了。”麻子脸面无表情的叮嘱着,一双锐利的眼睛又飞快的扫过刘禅,粗粗的指头带着狠劲往她颊上一戳,“你,给我老实点,别想动什么歪心思,落到我们的手上休想逃跑。”
左侧的太阳穴疼的一抽,刘禅连忙一矮身,避开那只有力的手指,陪笑道:“这位大哥放心,我绝对老老实实的待着,不逃跑。”
冷冷的剜她一眼,麻子脸将手掌握成拳,漠然道:“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我可不会让你好过。”
“是是是,大哥说的是。”刘禅唯唯诺诺的顿首。
见她神态活脱脱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麻子脸绷紧的神经松缓了不少,面色稍霁。收回手指,如棵老松树般稳稳当当的坐下来,从怀里摸出个干硬的饼子,放在嘴里细细的咀嚼。
麻子脸长的丑,吃相也难看,刘禅不忍直视,便撇开眼角去看那另外三人。
那位老二,浑身是肉,又胖又壮,活脱脱一座肉山,双目圆突,嘴歪鼻斜,左脸上还有道深紫色的刀疤,就差没在脸上写着五个字“我不是好人”。
至于那位中年人老四,他看上去,膀大腰圆五大三粗的,可身上有两种奇怪的气质混合,一种是亡命之徒的凶狠,一种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愁。这种人,一方面贪生怕死,另一方面,又能为了钱不要命。
而一直静坐不动,也不发一言的斯文人老三,光看神情,他像一位极有韵味的文雅儒生。坐在三个身畔,他给人的感觉便是鹤立鸡群,格外不协调,但他身上的一袭黑色劲装,又恰恰说明他正是四人组合中重要的一员。
刘禅认真观察着他,暗道,此人是个读书人罢。一般读书人心肠都比较软,而且颇具气节,不会蛮横不讲理。待会寻个机会,同他说教一番,兴许,这位老三会将她放了呢。
除去那细微的咀嚼声以及火堆嘣裂的噼啪声,昏暗的屋内可算得寂静。屋外电闪雷鸣,大雨如注。
原来不知何时,雨又下大了,磅礴的落下来,敲在石板上,敲在青瓦的屋顶上,咚咚作响。
梆梆梆——
似疾雨打芭蕉,猝然落棋子,如斯响了一阵,那位中年人老四似乎按捺不住神色间的忧虑,沉闷的道:“大哥,外头全是黑的,就咱们这里有亮光。会不会暴露了目标啊?”
嘴里咀嚼了两下,麻子脸一声不响的吃着干饼,一口,两口,三口……慢吞吞的,丝毫不见急色。直到将那饼子完全吃干净,他往衣上抹了抹手掌,又舔了一口手指头,才轻蔑的道:“慌什么。今夜大风大雨的,还打雷,那大耳贼底下的人定然贪图享乐不敢出门。再说,依我这两日的观察,一入夜,此地的人便如缩头乌龟一样缩在家中,不敢出门。还自称大蜀,我看是大老鼠。”
“嘿嘿!”这位老四立时宽了心,面上忧虑尽散,只剩一片凶恶。他阴阴笑两声,露出一口腌臜的大黄牙,谄媚的道,“大哥说的对,俺都没注意。”
刘禅眉头一皱,暗想这麻子脸说的话难听,但理还是清的,入夜后,确实是极少见到人。这只能猜测,是不是太穷了,刘备请不起巡夜的人,导致疏于防范,令这几个陌生人趁虚而入了。
“大哥,你说这天气可真怪,分明都快入夏了,不但不热,反倒愈发冷了。”老四打了个喷嚏,厚实的手掌已搁在了熊熊燃烧的烈焰上。
麻子脸缓缓瞥他一眼,桀桀怪笑道:“明早就走了,管它奶奶什么天气。”
“大哥说的是……”中年人老四似乎有些闲不住,又抖抖索索的站起来,搓着手道,“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渡口有没有船……”
笑声立敛,麻子脸冷声道:“老四,你的话太多了,而且这些事情轮不到你去操心。”
那位中年人老四脸部肌肉一阵抽搐,似乎颇有微词的模样,然而当他抬首望了望麻子脸丑陋的面孔,寒意凛然,脖子一低,却是不敢出声了。
屋内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火堆仍在燃烧着,四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皆落在烈焰中心。艳霞般的火焰,映着三张狰狞贪婪的面孔,显得十分可怖。那位儒雅文人则至始至终,没有动过。
刘禅别过眼,不再看他们,只期盼这夜再长一点,再远一点——大蜀确实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可是大蜀的人,马超、黄月英、张飞、张苞等等这些人,她还不想这么快就分离。何况,若真被这几个浑货捉去了,她的生死才是真的未卜。
时间,慢慢的在流逝,雨也在愈下愈大,到这个时辰,几乎是瓢泼般的雨势,哐当当在下。
刘禅上下眼皮已在打架,奈何身上还痛着,又处在这么一个境地,难以睡着。只得支着额头,望着屋门发呆。呆呆的,不知躺了多久,陡然一声高昂的骏马嘶鸣之声,令她回神——有人来了,会是谁?
不过,不只她,这四人组合亦发现了。
如肉山般的老二轰然站起,他用混沌的嗓音道:“大哥,马蹄声,有人来了,怎么办?”
目光一凛,麻子脸也站起身,冷冷道:“老二,老四,你们二人随我去看看。”又侧过头,对那儒雅的文人道,“老三,看住他。”
说罢,一勾身,从地上捞起一柄精铁长剑,猛不丁拉开了门。
霎时一股冷风夹着雨迎面吹进来,刘禅打了个哆嗦,顺着门看过去。果然,有人,只见狂风暴雨之中,一袭白衣,一匹白马,正踏着雷电往这方向赶来。
“这种鬼天气,怎么还会有人来……”麻子脸陷入了迷蒙,却又转瞬恢复清明冷漠,对那老二老四吩咐道,“带好你们的兵器,赶一个人过来的,怕是个硬茬子不好对付,小心为上。”
“知道了,大哥。”两声应和。便见那老二和老四,一个拿着铁锤,一个拿一把长刀,跟着麻子脸走出了大门。
梨木门被哐当一声关住,亦关住了刘禅的视线。无奈的收回目光,刘禅又止不住担忧,白衣白马,该不会真是马超那智障吧?说实话,她甫一见到那身白影,心里无比的欢喜,可后来想着如果真的是马超,那他岂不是送死?她知道马超功夫不错,可他伤重还没好全,要对上这么几个狠角色,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此刻,她只能盼着千万不是马超。
仔细的聆听着屋外的动静,雨声,还是雨声,浩浩荡荡的雨声,夹杂着马蹄声。终于那马蹄声愈发近了,她听见重重的有人吁了一口气,马蹄停住了。
稀里哗啦的雨声里,有一道阴柔恶毒的人声响起:“你们几个,可看见刘阿斗往何处去了?”
……
刘禅傻了,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这来的,竟然是黄叙。这小子真是阴魂不散啊,她跑了那么半天,现在居然还要跑出来找她。这种天气,唉,真是心思莫测,为了欺负人不要命了。
电闪雷鸣,麻子脸狰狞的面孔在雨中忽隐忽现,他阴阳怪气的道:“不知这位年轻人,你找她做什么?”
黄叙傲气惯了,旁人向来对他阿谀奉承,语调多半都十分尊敬,这一回除了刘禅之外竟还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话。他立时不悦的皱着眉,狠戾的道:“关你们什么事,赶紧闪开,刘阿斗是不是在里面?”
他这目空一切的语气自然已将麻子脸激怒,但麻子脸尚未开口,那位中年人老四已抢白怒喝道:“瘪犊子,怎么跟我大哥说话的!信不信我来收拾收拾你!”
黄叙讥笑一声,寡白的面上全是雨水,他抬袖擦了擦脸,不屑的冷笑道:“大哥?哼,本公子在大蜀还没见过像你们几个一样丑陋的大哥。”
“黄毛小子!你找死!”老四气急败坏,提着大刀就要冲上去砍他。
黄叙骑在骏马上面,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小山一样的三人,不屑鄙夷的神色已尽现眼底,偏他还不觉危险降临,依旧讥讽道:“就凭你?本公子可瞧不上你这三脚猫。再说了,拿着刀,糊弄谁呢?”
提起糊弄二字,黄叙更加气愤,怒从中来,又狠狠咒骂了两句。他此时骂的是阿斗,但停在其他人耳中,却像是在骂他们,那肉山一样的老二,拎着大锤,便要往他身上招呼。
唯有麻子脸,依旧面无表情的凝视着黄叙,看了半晌,他终于出声了,沙沙的,冷硬的:“这位年轻人,敢问你姓甚名谁,父亲是谁,母亲又是谁?”
“哼,你问我?你配吗?”黄叙正气头上,雨势又大,心情更不好,什么话都往外冒,“哼,本公子也不妨告诉你,家父老将军黄忠,那可是我大蜀的顶梁柱。怎么样,怕了没?怕了赶紧滚!”
“嘿嘿嘿……”怪笑一声,麻子脸向那二人使了个眼色,森冷的道,“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老子让你长长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