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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
喝粥的牧歌抬眼看了眼有些心不在焉的秦时欧,问道;“时欧,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
“额,我哪里魂不守舍的,没有。”秦时欧摇头。
“没有。”牧歌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儿又说了,“火腿肠包装袋味道怎么样?”
“恩?包装袋的味道?”秦时欧楞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被自己咬烂的火腿肠,可不就是还没开包装嘛。
秦时欧尴尬的笑着。
“行了,相处那么久,你心里有事没事,我能不清楚吗?说吧。”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你刚才追门而出,是去找那个柳舒吗?”秦时欧的眼睛盯着桌上的鸡蛋,若无其事的问道。
“对啊,我打算将她招进我们公司当副总。”
“哈?招她进公司?”秦时欧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满脸吃惊道;“还是副总?你丫的是不是把自己的脑袋放锅里熬了?难道就因为她是你朋友?老实说,你是不是对她有意思,想要追她啊,是的话我绝对双手赞同。”
牧歌放下筷子;“你先别激动嘛,坐下坐下。”
秦时欧沉默的坐下。
“你啊,想哪里去了,之所以想要招她进公司,还不是看中了她的能力,人家可是在林易生的公司工作过,林易生对她的评价很高的,我们这新公司开张,不得要人手啊,那柳舒她有能力,我当然想要把她拉进公司咯。”
“哦,你对她没意思?”
“没有,当然没有。”牧歌摇头,人早已心有所属,且看的出她爱之深切,明明已经知道不可能了,但估计她一时半伙还是忘不了林易生,心扉关闭,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才没空去傻里吧唧的敲心门呢。
秦时欧的心情莫名的有些雀跃,夹起鸡蛋放进牧歌的碗中,嬉笑道:“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闻言,牧歌瞥了他一眼;“没有就好?你这话什么意思?该不会是你……才对人有意思吧?”
“想什么呢!我,我,我……刚才那个过肩摔你忘了啊,做兄弟的是担心你的生命安全,懂吗?”
谈起那个过肩摔,牧歌立刻将秦时欧呐怪异的样子抛之脑后,轻轻的舒展了一下身子,心有余悸道;“妈的,到现在还疼呢。”
“那母暴龙应该有学过跆拳道吧。”秦时欧猜测。
“恩,起码黑带以上。”
“哈哈,说你小子无知吧,跆拳道哪里是用什么带什么带评级的,那是柔道好吗?”
“你才无知呢,我说的哪里错了?”
两人争辩了几句,这时候,牧歌忽然想起了什么,挑眉道;“诶,不对啊,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被她来了一下过肩摔,还被骂蛇鼠一窝,这是不是太冤了?时……”
“啊啊,我去人才市场了,拜拜!”秦时欧猛然站起,抓起衣服以及公文包就往门外冲,砰——不见了,
“额……”牧歌
…………
都市繁华,繁华都市,然而,这醉人的繁华只属于一部分人上人,至于更多的人……便是创造了那繁华的人。
明湖街,这条并不宽阔,甚至显得有些老旧的街道却非常的有名,无他,这里存在着许多廊——店面很小,粉色灯光的暧昧灯光,几名衣着暴露的女人无聊的店内,进出往来的全是男人。
街角处,牧歌双手插袋的缓缓走来,目光在两边的街道上扫视。
“帅哥,进来玩玩吧。”
旁边一个红衣女人微笑的看着牧歌,对此,牧歌没有多做理会,像个路人般继续前进,在这里,真的不想进去的话那就什么话都别说。
大概走了五百米,牧歌终于停了下来,目光越过街道,看着斜对面的一个小廊,廊中坐着几个女人,有的低头看手机,有的对着镜子补妆,有的笑眯眯的离开,也有相互交谈,说说笑笑。
牧歌看了看街道,趁着没车,快步穿过街道,走进了那个廊。
当牧歌走进廊中,周围其他几个廊的女人很是失望的摇了摇头,反正都是给人压,谁不想找个年轻的、帅一点的、能做久一点的压呢。
相比其他廊的女人,这个廊里的女人就多了一些期盼,众多目光毫不避讳的看向牧歌,其中一个看起来较为年轻的女人,面对牧歌无意中扫来的目光,诱.惑.性的舔了舔嘴角,本是交叉的双腿悄然分开,里边竟是空荡荡的,借着暖魅的灯光,更是能够看到一片黑毛。
“小帅哥,要洗头吗?”说话的女人年龄最大,看起来是这里的领导者。
牧歌也不想废话,直接指着旁边那个坐在沙上的女人说道;“包夜,跟我走吧。”
女人一愣,继而欣喜的站起,真是好久没有遇到这种小鲜肉了,最为失望的无疑是那个颇为年轻的女人,重新交叉着双腿,扭过头去。
女人挽着牧歌的手臂,饱满的胸脯狠狠的压在他的手臂上,媚笑道;“小帅哥,走吧~”
“恩。”
牧歌拦下一辆计程车前往附近的宾馆。
宾馆房间。
牧歌轻轻的关上门,抬手摁住就要抓住自己二弟的手,扭头看了一眼她,说道;“没记错的话,你叫何爱娟。”
何爱娟明显的楞了一下,继而停下动作,扭着屁股,转身走到客床边,轻轻坐下,低头从包包中取出一根烟,点上就抽。
牧歌走了过去,在椅子上坐下,他看着她,而她则毫不避讳与之对视。
“怎么?你就不问问我找你有什么事?”
何爱娟漫不经心的呵呵道;“我不正等着你说吗?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这次可猜错了,是好事。”
何爱娟的表情依旧很平淡,惨痛的生活已经无数遍的告诉她,生在自己身上的好事,可能比坏事更加可怕。
“哦,说吧。”她轻轻吐了一口烟。
看着她那漫不经心的态度,从她的那双平静的眼中,牧歌看到了许多,生活很操蛋,更很无奈,许多时候、许多人,他们心底本是不想这样做的,可却偏偏又这样做了,而这就是人生最大的无奈,生而有命,但命又不归自己管。
有人说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然而,当你连命运都看不见的时候,怎么将它紧紧的握在手中?
牧歌没有说话,而是从口中掏出了一张银行卡;“密码六个零,里面有五百万,足够你重新开始了。”
重新开始?!
心中一颤,何爱娟故作平静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很清楚。”
“确实。”牧歌将银行卡轻轻的放在桌子上,“我想带走你的儿子,小天。”
话音落下,房间一度陷入了沉默。
何爱娟的目光不断在地面与银行卡上徘徊。
见她久久没有决定,牧歌不得不再次开口。
“别人家的母亲与儿子都是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而你们却不一样,吵闹、怨恨、烦躁……这样的情绪为何会出现在你们这对母子当中,你想过这个问题吗?”牧歌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情愿相信你心中也有母爱这种东西,显然,它已经被种种东西压的不见天日,看不见小天了。”
“你在认真的想一想,小天跟着你,真的好吗?你能给他什么?痛苦、伤心、迷茫……让他在人群中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这些真的……好吗?”
何爱娟垂下脑袋默不作声,眼泪无声滴落,‘滋滋’的浇灭了火红的烟头,许久,哽咽的话语声传来;“你是谁?想要让小天做什么?”
“呵呵。”牧歌站起身子,将自己的身份证递了过去,同时还有一张复印件,“我只能说我不会害他,这是我的身份证与复印件,复印件你拿去,我的手机号码也可以给你,你可以随时随地的联系我,了解小天的近况,但未经我的允许之间,绝对不能与小天见面,这是底线。”
何爱娟抬起头,廉价的化妆品根本禁不住泪水的侵蚀,化作两条黑黑的痕迹,挂在脸上。
“我还有机会见他吗?有生之年。”
“不知道,或许有,或许没有。”牧歌叹了一口气,“我不想骗你,五百万,去新的地方重新开始,你好,我好,小天好。”
十分钟,半个小时,亦或者更久,呆愣许久的何爱华轻轻的点了点头。
坐在椅子上的牧歌如释重负,不管他心中有多少个让自己心安理得的理由,然而目睹着何爱华煎熬的模样,心中也十分不好受,总感觉自己很混蛋,打着‘拯救三界’这种操蛋的正义旗帜,将一对母女深深的拆散,这让他不想在面对这个女人,哪怕片刻的时间。
牧歌缓缓站起,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向房门,临行之际,他又说了;“可以的话,请你能够以书信的方式告诉小天,你知道他的,不要留下什么念想。”
轻轻的带上门,隐约的哭泣声透着门缝传来。
“我真心的希望有一天,你能够与小天重逢。”牧歌揉了揉眼睛,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