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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护士又喊缴费，他之前缴的是抢救费，这会儿喊的是缴病房里用药的预存费用。
他熟悉的说上一嘴：“好，我现在去缴，告诉我大概需要多少钱，给我用最好的治疗。”
这才跟护士了解到，奶奶摔的是头部，怀疑有脑震荡，估计后续的手术治疗费用比较大，保守要二十来万。
林爷爷一拍脑袋更自责了，说：“我这是造的什么虐啊！家里的钱刚被我拿去买了套房子，这会儿只剩下三万块钱。”
“没事，爷爷我有十多万，加上您的差不多够了，剩下的我再想想办法，时间还充足。”
奶奶有危险，他绝不可能撒手不管，脑瓜不想就把这事揽下来。
可他清楚，之前说的只不过是让林爷爷和晓雯冷静住，护士说的保守二十来万的意思，没经历过的人可能不会懂。
保守二十你就得准备三四十，剩下的一二十万也不是什么小数目，可他这情况上哪儿弄去？
秦昇正愁着，林爷爷皱着眉头突然拉住他，避开晓雯来到无人的角落，沉着的低声说：“你小子面相不对，最近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东西？”
这话把秦昇给问楞了，难道林爷爷是风水行里的人？
林爷爷仔细打量他的脸，困惑的摇摇头说道：“你这些年变化很大，面相变得很险，命宫被一杠纹划过，像是跟什么东西有了纠缠，有生命危险。”
其它的他也看不出啥来，就让秦昇自己注意些，最好找个相师帮忙解了。
说着从公文包里头一阵翻索，拿了个方形的玉质挂坠给秦昇扣在脖子上。
说是从三清山的道士手里的好东西，本来他是要给晓雯的，但晓雯嫌弃不好看，就便宜你了，能辟邪。
挂坠的链子极短，是个女士款，有点紧的拴着他脖子，像个狗链。
摸着不像块玉，质感粗糙，倒像某宝买来的一样。
虽然有点儿委屈，不过老人家一片心意，他也没放在心上，就跟林爷爷道了个谢。
心里想着他能被什么缠上？
林爷爷是不是朋友圈看多了？
林爷爷拍了拍他肩膀，语气低沉的说：
“客气什么，当年要不是你，晓雯就……”
话说到关键，林爷爷就连忙闭上了嘴。
有什么事瞒着他！
不过奶奶这个情况，秦昇哪有心思去想别的。
林爷爷一回病房，他就回去拿钱，到收费处预缴了医疗费，请了个护工照顾奶奶。
喊林爷爷和晓雯回去休息。
饱饭喝足，洗个澡。
秦昇不知不觉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梦见那个瞧不清面貌的女人，她抱着他，说能陪着他真幸运，真幸福，她很开心，让他别着急，他的腿脚，会重新长出来的。
就在这时，秦昇冷不丁又被敲门声吵醒了，睁眼一看，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
秦昇吓了一跳，这梦不科学，感觉才没一会儿。
敲门声又传了过来，有些着急的样子。
喊上豹兄，打开门一看，是林爷爷，手上拎着一袋子豆浆油条。
他还没能开口打招呼，林爷爷向他脖子抓来问他：“你弄坏了？”
秦昇一瞅，林爷爷昨天给他的那个辟邪挂坠布满着黑色的裂纹。
奇怪，他睡着的时候是躺在沙发上的，醒来的时候也是那个姿势，明明没压到啊？
他奇怪的反问道：“没有啊，睡醒就变成这样了，我也没压着，爷爷您是不是给人骗了？”
林爷爷一听也没搭理他，跟个鹌鹑似的来回乱转想着什么，不停的说：“这下坏了，这下坏了，好事不来，坏事成双，还凶得很，真是报应，报应……”
秦昇问他啥情况，林爷爷啥也不肯说，把早餐丢给秦昇，让他在家里等着，医院就别去了，给他找个厉害的高人过来给他看看。
他让林爷爷这一番操作弄得忐忑不安，吃着早餐都没食欲。
吃完来到厕所解开裤子，一尿出来就把他愣住了。
从镜子里一眼瞧到自己，把自己给吓了一跳！
眼轮子青，面无血色，稳稳的肾亏症状。
还记得上次肾亏的时候也是梦到那个女人。
梦一次，亏一次？
解开袖扣拉开一看，手腕上的天书纹身有了变化，似乎往手臂上挪了点位置，而且，那些血丝也都朝着手臂延伸。
这特么怎么回事？手腕太凉了，还往别处找暖和？
还没等秦昇想明白，林爷爷就回来了。
来到房门跟前还没打开，他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大葱味儿。
打开门，只见林爷爷旁边站着跟他一般年轻的小哥，那人也不瞧他，背着背包，自顾自的吃东西，一手抓着豆腐皮卷大葱往嘴里塞，另一手还拎着一袋。
秦昇顿时发呆瞅着小哥，大早上吃这么重口味的早餐？
“林爷爷，他是谁啊？”
小哥一听秦昇询问，不等林爷爷介绍，他就急忙把刚伸进嘴里的大葱拿出来抢着说：“行内称我为范大师，不过看在林老的面子上，你叫我范师父就行啦。”接着话又塞进嘴里，吃得老香。
这话没法让秦昇恭维，不过来者是客，出于礼貌，把他们迎进客厅喝茶。
范小哥把袋子放在茶几上打开，大葱点上酱，豆腐皮一包，边吃边仔细的打量着他，跟鉴宝似得，接着朝林爷爷摇摇头，露出惋惜的表情。
我刚想问林爷爷是不是就是被这奇葩给骗的，林爷爷就从衣兜里掏出几张纸条向范小哥递过去，笑嘻嘻的，语气有些殷勤：
“三张全聚德的代金券，哎呦小哥你就帮帮忙，说说，说说，来都来了，总不能做白走一趟的事，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接着林爷爷就给秦昇个眼色：“小昇，还不跟范大师打个招呼，去冲个茶水招待招待。”
秦昇这才反应过来，卧槽，之前林爷爷说的高人，就是这大葱哥？
还以为大葱哥是高人的弟子，高人事多，先派个弟子过来瞧瞧。
原来是他想多了，越看那大葱哥越不顺眼，一眼瞧过去就是个招摇撞骗的，专忽悠老年人。
大葱哥这会儿也不瞅他了，只是把手头那最后一小节大葱塞进嘴里，接过代金券，掏出一条丝巾擦了擦嘴，边擦边说：
“老林，我直说把，你说我喜欢吃，也爱钱，不要命，说的很对，但我不能砸自己招牌，把我范家的名声给毁了，还是准备后事吧，他这种情况谁也救不了，绝对活不了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