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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通回来了?”银阙推开门便看到了,坐在屋内安分守己写着‘作业’的周语。??? ?
周语点了点头,没有吭声,吃完午饭他就在整理着手中的笔记。
不知是因为年纪变小,还是灵窍贯通的原因,周语穿越后的记忆力那是噌噌的往上涨。
不过好记性终究不如烂笔头,每次上课回来,或是听到些传闻故事,他总是会先记录下来。
“还在用你家乡的文字?”银阙一开始并不理解周语的做法,而且他也看不懂记录上的内容。
“恩,不用就容易忘,上课的那份咒文已经整理完了。”周语约莫知道银阙在担心些什么。
唉,这孩子,还是忘不了故乡啊。
银阙看了眼周语,不再关心那些看不懂的文字。
周语没抬头,顺着身旁的影子确认银阙已经离去,心中暗叹一声‘对不起’,这简体字可是他的立身之本,将来就算要传也只能交给自己的子孙了。
两年来周语想尽办法回忆那些能够记起的成语,包括他们的含义解释甚至故事由来,只要能想起来的,全都记录在了笔记上。
这样的行为在银阙看来,只是种思乡情绪,倒也见怪不怪。
但周语却知道,这可是宝物,是这个世界中的无价之宝。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谁若能破解周语笔记内的文字,莫说是黄金美女,一城一国都有强者愿意拿来拱手奉上。
此中有大风险,周语不得不防,就连银阙都不能告知。
这些内容被泄露出去,不仅不能帮到谁,反而会把他身边的人一起牵扯进去。
随着不断学习,新的文字已变成了主要记录的手段,记录的也只是些灵窍的知识,或是地名和常识。
简体字虽还在用,内容都是些不好让人知晓的秘事,比如某日和某某无良大夫的交易,某天某某小姐又劫了自己多少条鱼了……
又想到伤心事了,晚上还得去钓鱼啊。 ?
周语按着太阳穴,暗自伤神,这世界的文字早已学全,但关键的知识却还差得太多,想成为语者,眼下还是个遥不可及的目标。
咒文,即是上古以来,从词咒演化而来的文字。
也是周语最初跟着闻大夫,学习的内容。
比起真正的词咒,咒文并不具有那样神奇的功能,就像平日里用的文字,仅仅只是一个记录的符号。
词咒和咒文的区别,并非繁体和简体那般缺上几笔,或是改变了那部分的形状这么简单。
两者本是同根而生,除了每个咒印师‘笔迹’上的差别,外型上看是一模一样。
但在咒印师手中,词咒便是神通,能贯通灵窍,引灵气入体,修成非凡。
这些文字,拥有了神奇的能力,成为划分凡人与非凡的分界线。
“只要开了灵窍,拥有灵气便能刻印词咒,但此词咒非彼词咒,来日你若能得庄主亲刻词咒,你便会明白其中的差别。”
闻大夫曾这么说过,算是在变向提醒他,不要贸然去接受别人刻印的词咒,以免自误。
道理都懂,咒文也都学会了,但百窍俱开百脉俱通的他,却连刻印的机会都没有。
这还不如当年没遇到庄主的银阙,刻印着家中传下来的伪词咒,好歹身形比普通人强壮上不少。
银阙出生不好,家里是贫农杂姓,不知从哪一代传下来一道词咒,家中代代长子从小就会刻印在身上,以求哪天能够成为语者,改换门庭。
可是那词咒真的能算是词咒么?伪词咒能带来灵气和好处,但也会带来负面的作用。
抬头看了眼银阙,周语摇摇头:“银须白,这算是成语么?要真是成语,为什么胡须会变成金属银丝,头也从小便成了白呢?”
这词咒,周语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真词咒,而且强行刻印催动,甚至潜移默化地改变了银阙的身体。? ?
莫看银阙现在年纪大了,当年还是二十郎当岁小伙子的时候,就已经顶着一脸如金属银丝的胡须和满头的白了。
以伪词咒强行聚灵,别说是蓄满灵窍,突破一阶初语境成为语者,就连自身的潜力也会被浪费透支。
就算跟随马庄主后,银阙又刻印了一道新词咒,也只坎坎到了一阶初语境巅峰便再无晋阶的机会。
银阙自身对此到并无感觉,能跟着庄主成了语者,自觉已经得了大便宜。
唯一略感遗憾的,便是没留下儿孙子嗣,幸亏遇到了周语,便把他当是自己的亲孙子一般照顾。
就是这孙子实在太淘气了点……
“吃过了没有?”银阙认不得太多咒文,不过看周语学的认真,心理也颇为高兴。
早上那事早就被抛之脑后,熬夜钓个鱼罢了,说过后也就算了。
银阙哪知在灵马阁外周语可是又惹了祸,而且今晚还打算再夜钓上一回!
看来没事了?
察言观色周语怎能不会,一眼就看出银阙没有生气,自己这乖算是没白卖。
躲是躲过去了,不能掉以轻心,我们的目标是水道肥鱼,不达目标绝不放松!
“吃了,爷爷吃了么?锅里还有烙饼,要不帮您热热?”周语这装起来可比曲寒霜看着还乖巧。
那一脸我很听话孝顺的小模样,把银阙高兴得嘴角的银须都抖动起来。
倒觉得不对劲,周语以往对他也是如此,不像孩子,反倒像个懂事的大人一般。
“不用了,我吃过了,今晚我还得住马房,晚上就别等我回来了。”马房事多,银阙是离不开人的,让别人照顾也不放心。
银阙本想培养周语接他的班当牧童的,哪怕不能修词咒,做个普通人在庄上养养马,也是个好归宿。
谁知灵兽铁马对周语却一直非常警惕,起初还以为眼生,过段时间便好了。
这等啊等,都过了两年,周语每次回来,铁马只要在马厩内,绝对会探出头警惕,这偷小贼的动静。
“博通好好跟闻大夫学,回头我去说说,让闻大夫教你认认药材。”牧童当不成,当个药童也不错,银阙看着都十四岁的周语,谋划他的未来。
周语心大,哪肯就这么一辈子窝在这小山庄里,银阙注定这份心是白操了。
“第一步成了,就看晚上的了。”周语合上笔记,看着合上的房门,银阙这一走,晚上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
马房和养马房听着挺像,离得倒也不远,但却是两个地方。
养马房就是周语和银阙住的宅子,除了庭院房间也就一处马厩。
而马房则是庄上圈养其他灵马的马棚,这些灵马都是四处搜罗来的灵种,虽比不上铁马灵兽,但也是千里难寻的骏马。
整个铁马山庄内,此等骏马足有百匹之多,平日里都野放在绕着山庄修建的牧道上自由奔驰。
只有入夜时,才会回到有屋顶遮风挡雨的马房休息。
寻常骏马可进不了养马房内的马厩,除了铁马灵兽,只有那些怀了铁马子嗣的母马,才有这个资格。
母马去年已经怀孕,但还未到临产的日子,此时跟着马群一起在马房休息,连带着银阙也一起住在马房旁的小屋,确保这些母马的安全。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啊。”周语咬着笔杆,盯着眼前画的乱糟糟的白纸愁道。
银阙从不是问题,周语也不担心银阙知道自己的打算会责怪自己。
何况还有黑心闻大夫背黑锅,周语大可光明正大的,向银阙讲明要去夜钓。
真正的麻烦是钓到鱼后怎么办,直接去药房?路上那些护卫怎么应付?
庄上有庄丁不过数量并不多,加上几位管家,这山庄内真正跟着庄主的也就十来人。
剩下的那些,不是请来的客卿和代师,就是那群少爷小姐带来的仆从。
仆从多是些普通人,身手却都不错,就那布家少爷身旁的两位,打起架来都是一把好手。
庄上规矩大,家丁当众动手主子都要连坐。
连围观都不行,有一个是一个,都逃不过责罚。
普通打闹顶多被退学,若下重手,那就准备好棺材等着庄主亲自来讨公道吧!
就是这么霸道!
不讲理怎么了?要讲理就不会打架了。
周语看得明白,有这些规矩在,少爷小姐们才会安分一些。
“不能走灵马阁,才志星那个二愣子,抓刺客的兴致肯定还没消停呢。”在图纸上最大的一直线上打了个叉叉,低头又寻摸起来。
纸上很简单,几条横线和几个方块,大大小小各有不同。
对庄上熟悉的,一眼就能认出这画上的,正是山庄的地图。
大路被堵,周语得另寻他路,这路那条看起来都是一样的麻烦。
……
“哎呀,痛死我了,该死的杂姓贱种,本少爷一定要他不得好死。”从肉里又挑出了根刺,伤口处如同被浇了盐水,火辣辣的疼。
看着自家少爷疼的嗷嗷乱叫,两位家丁互看一眼,却不得不摇头暗道麻烦。
“少爷莫要着急,那周博通有那曲家小姐护着,咱们不好动手,要我说咱不能硬来,要我说咱不如……这般如此,您看如何?”家丁可不想去送死,既然少爷想出气,与其打上一顿,不如换个做法。
布松一听双眼顿时亮了起来,兴奋得掌直拍大腿,兴奋道:“啪!好!就这么办!哎呀!疼死我了。”
乐极生悲,家丁们只能憋着笑继续拔刺,这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