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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宇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想着遇到马贼之事,被俘的马贼交待武阳城中有人传言他带着重金前往郿县购马。
是什么人在暗中针对自己,联想起在长安酒楼发生的争斗,刘宇猜测极可能又是夏家。真是阴魂不散,避到了长安仍不肯放过自己,既然如此,那便想办法斩断夏家伸来的黑手,或许打痛了反能安稳一段时间。
敌暗我明,夏家这次失手下次会更为凶猛,刘宇有些躺不住了,若再有一次马贼围攻,可不见得能再次逃脱,早知道就不应该拒绝鲍鸿派官兵护卫。
三件事,马匹已经有了,典韦归心,顺带着赠送了个小马超,揽才也算顺意,唯有这祸没有避开。刘宇目光坚毅起来,既然欺上门来,不还击回去岂不让人觉得软弱,等明日将白利等人召来,大家一起思量。
白利听完刘宇的分析,惭然道:“此事因白某而起,白某愧对主公,更对不起死去的兄弟们。”
刘宇正色地道:“孝威,此事不用再提。乱世求存须合力,既然同属农庄,便应福祸共当,生当尽欢,死亦无憾,没有连累之说。”
“生当尽欢,死亦无憾”,众人回味着刘宇的话。白利抱拳道:“主公,白某当誓死追随主公。”
包括顾明在内,齐齐抱拳道:“愿誓死追随。”
刘宇还礼道:“生死福祸、与诸君共之。”
…………
武阳城,饶宾收到了右扶风鲍鸿率军大破马贼的消息,有商队迫不急待地出城前往郿县。
茶味苦涩,饶宾呆坐了近半个时辰,借刀杀人之策落了空,好在没有留下蛛丝马迹,散播消息的人早已离开,至于传播消息的人根本不知来源何处。
郿县传来的消息,右扶风鲍鸿与刘宇认了叔侄,刘宇等人住在驿馆之中,已然打草惊蛇,再想杀刘宇难了。一旦让刘宇返还洛阳,将马贼围杀之事奏报天子,夏家恐怕难脱其罪。
饶宾将手中冷却的茶杯放在几上,刘宇兼着观风暗使的身份,不会这么快回洛阳,要探明他前往何处,再下杀手,自己索性也动身前往郿县,就近布局。
半个时辰后,十数骑护卫着一辆马车出西门向郿县驶去。马车内,饶宾拈须沉吟,自己的好友贾诩在董卓之婿牛辅帐下任校尉,此人通达权变、智计过人,蹉跎半生少有人知,若能得他指点几句,刘宇定然在劫难逃。
…………
董卓从望垣撤军后驻扎在扶风境内,贾诩随牛辅部驻扎在岐山以南的召林乡。闲来无事,贾诩伏案校注《吴起兵法》,僮儿进来道:“先生,门外有个叫饶宾的人求见。”
贾诩放下笔,欣然出外相迎,对着饶宾笑道:“子丰不在长安享福,怎么跑到这荒郊野外来了,快请。”
两人携手入内,饶宾看到桌上的兵书,笑道:“文和,你开始动手写兵书了吗?”
贾诩随手将《吴起兵法》卷起,道:“贾某志大才疏,尚未动笔,也不知此生能否如愿。”
饶宾在侧席坐下,叹道:“文和大材世所罕见,可惜明珠蒙尘,饶某相信终有大放光芒之日。”
贾诩大笑,道:“子丰兄过奖了。我记得兄长好茶,恰好有人送我荆州都陵新茶,子丰兄有口福了。”
唤僮儿煮茶,贾诩问道:“子丰兄来信说投了长安夏家,看子丰兄衣着气色,看来夏家待子丰兄不错。”
饶宾点点头,道:“我家主公夏耀乃是当世英才,宽弘待士,怀腾云之志……”
贾诩拿起案上羽扇,轻摇微笑,他听过夏耀的名字,不少人赞他为一时俊杰,自己的老友饶宾多年郁郁,总算遇到了赏识之人。可是这个夏耀是夏恽的侄儿,先天不足,难以与天下英豪争雄。
僮儿端着热茶进屋,贾诩笑道:“子丰兄远道而来,喝口茶润润嗓子再说。”
饶宾暗叹,他刚才替夏耀吹嘘,有拉拢贾诩之意,看来贾诩不为所动。
茶雾被扇风吹散,贾诩轻摇着羽扇,道:“子丰在此多处几天,岐山多古迹,你我兄弟携手同游。”
饶宾放下茶碗,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饶某此来有事在身,怕不得空闲。”
贾诩低头喝茶,并不接口。
饶宾无奈,只得挑明道:“饶某来见文和,实是有事厚颜相求,望文和念在你我相交多年的情面上能够相帮。”
贾诩沉吟片刻,道:“子丰兄不妨说来听听。”
饶宾将夏家与刘宇结怨,夏府来信让夏耀暗杀刘宇一事全盘托出。贾诩勃然色变道:“子丰兄要陷我于不义吗?此等恶事恕小弟不能相帮。子丰,军中不便留客,你我下次再聚,请。”
贾诩逐客了,饶宾起身来到贾诩面前,拉住贾诩的衣袖道:“文和,非是饶某厚颜无耻,实是这个刘宇与我家主公势难并立。前次我出谋诱使马贼劫杀他,恐怕刘宇已经猜到夏家在暗中动手,刘宇为人狠毒,若不能将其杀死,夏家必遭反噬,我家主公首当其冲,饶某身为谋臣,不能不为主谋,请文和助我。”
贾诩怒道:“平白无故害人性命岂是君子所为。何况你也说过,这个刘宇智计过人,手段高明,我出谋对付岂不惹祸上身,子丰休要害我。”
饶宾见贾诩挣扎着要走,苦笑着露出左臂,前臂有一道寸许长的伤疤,饶宾道:“文和,你可还记得这道伤疤。”
贾诩停住,注视着饶宾的双眼道:“子丰兄要挟恩图报吗?”这块伤疤是两人年青时同游遇贼,饶宾舍命相救贾诩时留下。
饶宾叹道:“请文和助我。”
贾诩阴沉下脸,道:“救命之恩不能不报,不过自此之后你我恩义两断,再无瓜葛,子丰兄,你可想清楚了。”
饶宾苦笑道:“文和,我也是无奈,望你多多体谅。”
贾诩轻轻挣开衣袖,道:“既是如此,且请详细道来。”
听完饶宾的详细介绍,贾诩拈须道:“如此说来,这个刘宇倒是个奇才,短短两年时间突飞猛进,比起夏耀可强出不少。”
饶宾笑笑,没有做声,看来贾诩对自家主公没有好感。
“从刘宇的过往来看,此人胆识超群,说不定正琢磨如何对付你。”贾诩思索道:“此事当从观风暗使上着手。”
“愿闻其详。”
“观风使之职是代天子巡察地方,了解政情民风得失,刘宇年纪虽小,却深得天子信任,委他为暗使,想来刘宇不会放弃这个上进的机会,努力表现。若是得知某地有变,你说刘宇会不会前去观风?”贾诩微笑道。
饶宾笑道:“不错,如此一来,刘宇的行踪便可掌握。不过,他身边的护卫不弱,要想杀他不易。”
“那便要看子丰肯出多少钱办事了。”贾诩摇着羽扇道。
饶宾道:“主公给了饶某五百斤金,若是不够还可再加。”
“足矣”,贾诩眼一亮,夏家真有钱。起身从东窗下的橱中翻出一张牛皮图,铺在案上,饶宾上前观看,上面标注山脉、河流、城池、道路,是张地图。
贾诩道:“这是贾某闲时所绘的一张图,子丰请看,此处便是岐山。”
地图绘制得十分详细,从岐山往东,看到了郿县、武阳、美阳关、槐里、长安等地,饶宾叹道:“千里河山绘于尺许图上,指点江山莫过于是。可叹文和,经世之才而无人知,呜乎,‘鸾鸟凤凰,日以远兮。燕雀乌鹊,巢堂坛兮’。”
贾诩的脸上闪过苦涩,他出身儒家豪门,少年时名士阎忠赞他有张良、陈平之才,二十岁时举孝廉,为郎官,宦海浮沉二十载,今年恰是不惑之年,依旧壮志难酬,屈身下阶。眼看韶华渐逝,把酒对月向谁诉说。
将心中酸楚敛起,贾诩指着北上角的一座城池道:“此处是杜阳,位于岐山之北,杜阳令是韩昱,是韩遂的族兄。”
饶宾道:“我听闻韩遂反叛时曾写信给他,让他一同举兵,可是韩昱没有听从,西羌作乱时韩昱据城自守,朝庭还予以嘉奖。”
贾诩冷笑道:“这个韩昱胆小如鼠,生性贪婪。韩遂反叛他不敢跟从,羌兵看在韩遂的情面上没有攻打杜阳城。羌兵败退后,韩昱借口遭了兵祸侵吞田产物资,弄得民怨沸腾,朝庭派来的观风使去了杜阳城,韩昱重金收买,观风使满载而归。”
“韩昱越发大胆,巧立名目征收战后安抚税,杜家大户据坞对抗,派人向京兆尹盖勋申诉。”贾诩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意,道:“韩昱得知后惧怕盖勋问罪,暗中寄信给韩遂,想借道朔方投奔他。结果送信之人被抓,斄乡侯(董卓)准备派中郎将牛辅北上,因为韩昱受到朝庭封赏不久,投鼠忌器,要等韩昱离开杜阳之时再动手。”
饶宾道:“文和之意是鼓动刘宇前往杜阳城,趁乱将他杀死。只是刘宇如何才能前往杜阳?”
贾诩轻笑道:“子丰不妨将杜阳将乱的消息散布出去,刘宇身为观风暗使,恰好就在杜阳不远,定会前去一探,要不然天子问起来他无法交待。”
饶宾鼓掌笑道:“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