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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谭家老宅。
&nb青色的瓷砖上摆着檀木的矮桌,桌案上点着一盏茶,透过升腾的水汽,谭青终于抬眼看向对面的谭东锦。许久,他悠悠开口:“谭东锦,你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像不像条丧家之犬?”
&nb谭东锦的脸色很淡漠,他迎着谭青的目光没有说话。
&nb谭青继续说下去,“你小时候就是这样,喜欢点东西,非得糟践在手心里。”收回对往昔的思绪,谭青对着谭东锦说道:“东锦啊,你觉得我该怎么办?”见谭东锦还是没有动静,谭青重重叹了口气,“那人是袁程江的儿子啊。”
&nb“你别动他!”谭东锦猛地站起来凑近谭青。
&nb谭青看了他一会儿,似乎觉得有些诧异,接着又是了然于心,他伸手压上谭东锦的肩,轻轻压了压,“先坐下。”
&nb“谭青,你动他一下试试。”谭东锦几乎额前青筋都跳出来了,他比所有人都知道谭青是个什么样的人。
&nb谭青盯着他,双眼极为矍铄明亮,全然不像是近五十岁的人。轻轻拍了拍谭东锦的手,他缓缓说道:“谭东锦,你是我谭青的儿子啊。”那一句轻飘飘的,像是追忆,像是缅怀,更像是轻叹。
&nb“我有的选?”谭东锦却是忽然冷冷说了这么一句。
&nb谭青没去理会谭东锦的不训,他这儿子向来不训。他拿起桌子上的东西递给谭东锦,“我想你去看看你妈妈。”
&nb递到谭东锦面前的是一串钥匙,那是一枚样式极为古朴的黄铜钥匙,大头窄尾,是多年前的款式了。谭东锦没有接,他只是不屑地瞥了眼那钥匙,“那不是我妈。”
&nb“不能这么说,你妈听了会伤心。”
&nb“谭青,那女的早死了,你这么想她,你怎么不下去和她一家团圆?和你们那早夭的儿子一起团圆?”
&nb谭青的表情却是没有任何浮动,他把钥匙放在谭东锦的面前。站起来,就在他转身离开的前一刻,他回头对着谭东锦说了那么一句话,“东锦,你是她的儿子。”
&nb说完这一句没什么情绪的话,谭青转身离开,脚步沉稳缓慢。
&nb谭青走远之后,谭东锦猛地把钥匙甩开,他撑着那桌子,忍不住烦躁地低吼了一声。他转身就打算走,下一刻却被一人拦住了,是老许。
&nb“少爷。”老许无奈道:“我知道我一把骨头拦不住你,但是外面,好几十号人呢。”
&nb谭东锦猛地踢了一脚桌子,那一瞬间他简直浑身都在气的发抖。当着老许的面,把大厅所有的东西都砸完后,谭东锦转身朝着谭青的房间走过去。
&nb他站在门前,伸手狠狠拍了几下门,咬牙切齿道:“谭青,你别动他,谭青!”
&nb门忽然就打开了,谭东锦盯着面前的中年男人,然后他第一次,有生以来第一次,向面前的男人低头,那一瞬间他捏着房门几乎掐出了印子,他一字一句道:“谭青,我去,你别动他。”他玩不过谭青,因为袁故是他这一生唯一不能冒险的软肋。
&nb谭青点点头,似乎想伸手拍一下谭东锦,却在谭东锦阴冷的目光下顿在了半空,许久,他讪讪收回手。“去吧。”
&nb谭东锦转身就走。
&nb谭青还站在门口,看谭东锦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不知过了许久,老许慢慢走到谭青身边,他开口道:“老爷……”
&nb“怎么了?”谭青看向老许,“吞吞吐吐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说啊。”
&nb“老爷,家里……家里实在没余钱修大厅了。”他有些尴尬看向刚被谭东锦砸完的大厅。“还有,这个月大家的工资也该发了。”
&nb谭青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开口看着老许,“你看不出来我现在很难过吗?”
&nb“老爷……”
&nb“我现在很难过,我回房间躺会儿,这样,有什么事儿你自己先处理。”谭青拍了拍老许的肩,走进房间朝老许略带期许的点点头,然后利落地关上了门。
&nb老许:……老爷,这个月真的打秋风吗?
&nb许久,老许走出门,对着谭东锦驱车离开的背影深深地看了会儿。
&nb袁故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翻着谭氏的资料。百分之二十的谭氏股份,其实算是一笔巨款。袁因直接就全部划到了袁故的名下,袁故如今拿着这堆资料,硬着头皮看下去。
&nb其实从一开始,袁故就在思考一种可能性。谭东锦对方净,是不是故意放水了?等到拿到这份资料,袁故虽然还是不能确定谭东锦是不是真的放水,但是至少确定了一件事。
&nb钱,的确是实实在在地入了方净的手,谭东锦没有后手和任何退路。整个谭氏,如今的确是完全在方净的手上了。
&nb看了大半天,袁故伸手揉了揉眉心,他有些不知道该拿这些东西怎么办。钱多烧手原来真的这种感觉,袁故有点莫名的发慌。还回去?凭什么啊?不还回去,好像这建议也不怎么样。
&nb袁故纠结了,总感觉是发了一笔不义之财。
&nb就在温乔纠结的时候,忽然门被敲响了,袁故差点把那堆资料抖出去,他忙手慌脚乱收拾好放在桌上,然后站起来去开门。
&nb门口站着端着杯咖啡的袁因,他朝里面看了眼,“我可以进去吗?”
&nb袁故抿唇思考了一会儿,“你来干什么?”实在是袁因这人太过阴险,太过防不胜防,尤其是现在这副看上去很端庄正直的模样。
&nb“我今天看着你回家的神态不怎么对,来看看你是不是病了。”袁因淡定地回了这么一句,说完还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袁故的额头,“真病了?”
&nb“没。”袁故侧脸避开,“我今天是……我今天阴了把谭东锦。”
&nb“咦,你遇上谭东锦了?我还以为谭氏破产清算,他已经跳了秦淮河。”袁因忽然皱眉道:“你怎么阴他的?他现在跳了秦淮河没?”
&nb袁故扶额,“不是,哥……算了算了,你进来吧。”袁故拉开门让袁因进来。
&nb袁因两只手指顶着咖啡走进来,他把咖啡放在桌案上,扫了眼那桌子上的资料,“你看完没?”
&nb“还没。”袁故揉了揉眉心,伸手就想去够那杯咖啡。
&nb“你早点看完,有些重要的你记一下。”袁因叮嘱着袁故,瞥了眼正在端咖啡的袁故。然后他就看见袁故猛地皱眉。袁因站起身拍了拍袁故的肩,“妈刚煮的老中药,宁神养胃,专治各种心绪不宁失眠盗汗。”
&nb袁故端着那只咖啡杯,许久,他艰难地咽了下去,扭头看向袁因,“你怎么办到它闻起来一股咖啡味的?”
&nb“总是有办法的。”袁因提醒道:“喝完,我把空杯子带下去。”
&nb“哥,你真行。”袁故瞪着袁因,猛地一口灌完了所有的中药,那股子苦味就那么深深印在了袁故的脑仁里。
&nb“袁故,问你个事儿。”袁因翻着手里的资料,忽然间就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他转眼认真看向袁故,“你当初是怎么看上谭东锦的,袁故是你瞎吗?”
&nb“……”哥,这问题我没法接。袁故在袁因认真凝视的目光下沉默半晌,平静地说:“哥,你刚说什么,我有点聋没听见。”
&nb袁因看着袁故,半天忽然笑了起来。“你大半是废了。”他从袁故手里拿过空杯子,“和你说件事,记得清楚些,温乔明天要走,你要想留住他,就去机场,你要是不去,袁故,你别后悔。”
&nb“什么意思?”袁故伸手拽住了转身欲走的袁因。
&nb“没什么意思,温乔挺自在的一个人,他走,你要么留,要么就由他走,别去送他。”袁因说到这句忍不住也是轻叹了一句。想起温乔笑着对他说谢的模样,袁因难得觉得有愧于这个朋友。只是一份恩情,换了这男人半生的牵绊,这不是他原意,温乔本是个应该一直自由的人。
&nb到底是可惜了。想到这袁因忍不住又看了眼袁故,那小子却是一副深思的样子,不发一言。“你啊。”袁因叹了一声,“好好想想。”
&nb说完这一句,袁因转身走了出去。
&nb袁故站在原地思索了很久。
&nb直到门再次被敲响。袁故皱眉,走过去开门,“哥……”接着他就猛地收住了话,“妈?”
&nb袁母端着杯黑色的东西,笑着说:“妈给你熬了点中药,宁神养胃,对心绪不宁失眠盗汗特别好。我刚给你哥倒了碗,他不一会儿就喝得只剩下只空杯子还回来了。你也喝点。”
&nb袁故看着袁母手里的那杯散发着浓烈药味的黑色液体,陷入了良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