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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站是相聚时的拥抱,是离别时的思念,在很多人的一生,有无数次机会来到站台,也有无数次离开站台的经历,但人们不会选择在这里停留。
此刻站台上紧紧相拥,难舍难分的两个人,终于重拾理智。
“清河,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说,”水连叶轻轻整理着夏清河蓬乱的头发,“但是这里并不适合长谈,我带你去我住的地方。”
“你住哪?最近一段时间你到底去哪里了?”夏清河觉得好像记忆缺失了一部分,他只记得水连叶很久没有回家。
“清河,听话嘛……”水连叶拉起夏清河的手,撒娇地摇动着。
夏清河无限宠溺地捏捏对方的小琼鼻,拉着那思念已久的小手,把她狠狠拽入怀里,却又轻轻拥着,小心呵护着,“好,好,都听你的,好吗?只要你别再离开我了,连叶。”
“嘻嘻,我这不就在你眼前嘛,你个小傻子。”说着,连叶钻出夏清河的怀抱,笑嘻嘻地拉着他走出车站,沿着一条宽阔的大道慢慢跑了起来。
跑着跑着,似乎就跑进时光隧道,夏清河犹如一步步重拾青春,白的发丝重新变黑,脸上像重新灌注了胶原蛋白,白里透出红润。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们看着这一对年轻人跑过,都会友好地摆手亲切地打着招呼。
这里发生的一切如此完美,让夏清河体验到久违的满足安逸,他隐隐有种很熟悉的感觉,那种曾经来过这里的感觉,尽管这个城市的建筑风格是从前他未见过的。
入眼可见的是高耸入云的塔楼、曲线绵延的云桥、悬浮在空中的花园,处处都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他们手拉手跑过一处繁华街区,夏清河看见这座城市中最独特的建筑——一座座漂浮的小型公寓。
它们是由透明的水晶云石建成,晶莹剔透,宛若水晶宫殿。这些公寓中心围绕着公园,公园不大,是一座由云朵构成的花园,花朵在云海中绽放,未见风来,却不时有花瓣飞舞,在空中散发着迷人的芳香,这里犹如仙境般充斥着温暖的光芒和新鲜的空气。
当连叶拉着他走进其中一间公寓,他又不由感叹,这公寓外表华美无比,内部设计更是别具一格。天花板上镶嵌着星星般的灯光,周围装饰着绚丽多彩的云朵壁画,如同童话故事里的仙境一般。
“连叶,你觉得这科学吗?”夏清河露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神情,“还是我们根本已经不在地球上了?”
水连叶静静地看着夏清河在公寓每个房间跑来跑去,温柔地笑着却一言不发。
良久,她才拉住夏清河,“清河,你想喝点什么吗?”
夏清河一下子就想起了浆果汁那爆炸的味道,“来杯水吧,还真有点渴了。”
话音刚落,一杯水凭空出现在他面前,着实吓了夏清河一跳。
他用疑惑地看向水连叶,哪知水连叶鼓励他道,“喝吧,没事。”
夏清河犹豫着伸手触碰到杯子,是实体。他又将杯子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没有什么特殊气味,看起来就是一杯普通的水,轻抿一口,甘洌爽口。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又喝了一大口水,望向水连叶。
“你难道没有发现吗?”水连叶似乎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夏清河手里的杯子。
将杯子举到眼前,他仔细检查起来。杯子很精致,和他家平时用的很像,与他身处的环境比起来,却又显得如此平平无奇。
突然,夏清河愣了一下,他发现在杯子的底部有个很小的阳刻标志“X&Y”。
“这……”夏清河举着杯子送到水连叶眼前,“连叶,这是咱家的杯子?”
原来水连叶对厨具有种偏爱,尤其是对杯子近乎偏执,所以家里的杯子底部都定制了“X&Y”的标志,X代表夏,而Y代表叶。
夏清河曾问为啥不是“X&S”,水连叶说因为X和Y挨着,相偎相依。
“是,也不是。”水连叶脸上的笑意简直控制不住,“是你想要的而已。”
一道闪光,快速划过夏清河的脑海,却又稍纵即逝。
“你是说,这是我想象出来的?”夏清河转动着手里的杯子,“我是在自己的幻觉里,对吗?”
“咯咯咯……”水连叶抱着夏清河笑出了声音,“你忘了自己是科学家,忘记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是说!”夏清河听到自己的声音激动到颤抖,刚才他没抓住的线索,现在似乎就在他嘴边,“你是说,意念固化仪!”
他紧张地盯着水连叶,直到看到水连叶确认点头。
“我的意念固化仪研究成功了?!”夏清河开心地拉着水连叶连蹦了几下,太好了,十来年了,终于盼到了这一天!
“不相信你可以试试呀。”水连叶笑得明媚,弥漫着阳光的温暖。
夏清河连忙再次举起水杯,想着水,然后几乎是一瞬间水就蓄满了。
“可是,我脑子没有安装意念固化仪,怎么可能固化意念?”夏清河想到这,一下子就没了笑容,“不对!我这几天和桑吉一直在工作室,初代意念固化仪很大,最困难的脑机接口问题明明还没有攻破,怎么可能就直接已经发展到嵌入智脑了。”
“现在这个时代,你发明的意念固化仪本来就不需要安装进智脑,你来看!”
水连叶把夏清河拉到窗前,指向远处云里,夏清河好奇地远眺,那里正矗立着,他刚到车站时见过的“牌坊”!
“我们整个云之国,只要安装这一个意念固化仪,在国内人们就可以实现意念固化。是不是很惊喜?”
“那是个意念固化仪?!我简直难以置信。”夏清河突然拉着水连叶就要往外冲,“没有做成微型,反而做成了这样,快带我去看看!”
“等一下!”水连叶似乎认真聆听着什么,然后她遗憾地看着夏清河摇摇头,“清河,你现在明白自己身在何处了吗?”
夏清河刚想说点什么,水连叶语气突然焦急起来,“听我说,就是你想的那样没错,这里是未来!”
“你收到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了吧?”夏清河还在震惊自己身处未来的事情,面对水连叶突然地转移话题,一下没反应过来,只是点点头。
“定制智能机器人时,我加入了自己的基因,”看着夏清河一脸震惊,水连叶安慰地轻抚,“当然,还有你的,只能用你的基因才能开启它。我知道这是违法的,但是我猜也许正是因为加入了人类基因吧,在最后一次测试时,机器人莫名其妙接通了一个通道,我通过机器人视角看到过这里,也就是现在世界的未来。”
水连叶越说越快,似乎有什么正催促着她,“在退出通道时,我还无意间进入到Via公司正在组织的一次秘密会议,应该与人体实验相关,但是我很快被安防系统发现,我退出机器人视角后就逃出公司,结果在路上我就出了车祸,我……其实已经死过了。”水连叶的眼眶已经开始红润,她轻抚着夏清河的脸,似乎看不够,似乎要认真记住。
“连叶,你没死,我们回家,我们马上回家。”夏清河也慌了,他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听我说,听我说,”水连叶凑近夏清河的耳朵哀婉地叹了一口,“清河,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过来的,但是我觉得和那个智能机器人有些关系。我一直在努力寻找通道,想办法去找你,有人告诉我你会来找我,然后你真的来了。”
说到这,水连叶满眼早已盈满泪花,扑进夏清河的怀里,“走吧,快走,你可以尝试通过那个机器人找找通道,现在,这里你还不能久待!”说完不等夏清河回答,她就用力一推。
一阵失重的感觉袭来,夏清河狂吼了一声,他奋力搂紧水连叶,但是眼前的景色还是不可控制地模糊起来,他的心也传来了一阵抽痛!
尽管他越来越看不清怀里人的脸,但是他就是不肯撒手,他埋下头,含住那渴求已久的朱唇。
一接触到那份柔软,夏清河的心怦然而动,好像他们又回到20岁第一次的亲吻,她的嘴唇柔软又温暖,那一刻时间仿佛停在他们身前窥视,不肯再向前。
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气息,他轻轻伸出双手,紧紧揽住她的腰肢……温度在爬升,心跳在耳畔回响。
但,不是两个人的心跳,这心跳为何只有他自己的?这种诡异的感觉让夏清河微微清醒,他停下在水连叶衣服里探索的手,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眼前确实是水连叶,可问题是他竟然已经不在云之国那美轮美奂的公寓,而是在家里,仍然窝在窗前的躺椅里。
他仔细打量着怀里的连叶……
良久,他不得不沮丧地承认,这是零,而不是水连叶!他果然只是做了个梦,一个梦到就不想醒来的梦。
他愤怒、不甘,甚至绝望。
他忽地坐起身,零此刻也自觉地站起身立在身前。
“哎哟喂,继续继续,”桑吉贼兮兮的声音传来,“好家伙,太精彩了,从学校毕业后,再也没看到这么酸臭的爱情现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