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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画,我就再给你一个机会,我要你告诉所有人,你手上的绝情池水的伤疤是从哪里来的,你爱的人到底是谁?”
“白子画,你还是不肯爱我吗?既然如此,你有什么资格陪我一起死?”
“白子画,我以神的名义诅咒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老不死,不伤不灭!”
…………
绝情殿
一夜梦醒,又跌入只有小骨的梦里。那个在绝情殿上蹦蹦跳跳的女孩,那个走路伴随着一阵阵宫铃轻响的节奏,那个在小厨房里忙碌的身影,那种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偷盗神器的勇气,那一百零一剑的断念,那些被一步步逼成妖神的无奈……
白子画笑着,他靠在绝情殿外的桃树下,感受着小骨的气息,她曾经就是在这里偷偷地看着自己吧,她就是在这里悲伤入梦,任凭桃花瓣覆盖了吧。握着手中的白玉酒壶,就这么醉吧,只有醉了,睡了,才能在梦里见到她!
长留山
世尊摩严正在观微这次入门的新弟子,自从旷世大战结束后他已然接任了长留掌门一职。他日日看着白子画以酒麻醉自己,不知不觉也后悔了,或许当日非要至花千骨于死地是自己错了?
儒尊笙箫默依旧玩世不恭地呆在销魂殿上与他的蛐蛐为乐,晒晒药草,配配药方,也会抽空到绝情殿看看,可每次都被白子画硬生生气回。
幽若瞬间成了大家了解绝情殿的唯一线索,这白子画唯独没有赶走她,因为她是小骨的徒弟,小骨说过,会回来亲自正式收她为徒的。所以,幽若在,小骨就一定会回来兑现她的承诺。
落十一忙着筹备这次新弟子的录用和考核,托了花千骨的福,大家都得以转世,但这落十一俨然是失去了前世的记忆。所以他经常觉得心里的某个角落很空很空,空的很痛很痛,仿佛那个角落本该填满什么的,现在却硬生生空白了一整块。大家都很有默契地不提从前,好像一切都是小骨来到长留之前的样子。
七杀殿
杀阡陌苏醒后一刻没有停止过寻找他的小不点,他听着单春秋讲着关于妖神大战的一切,讲着他的小不点是如何为了那该死的白子画放弃了生命,却用生命换来了所有人的苏醒。甚至,连他最爱的琉夏都苏醒了,看到琉夏的那一刻,杀阡陌真的觉得什么十方神器,什么圣君地位,和他的琉夏和还有小不点比起来,都是那么微不足道。只是这上天入地,当真是真的没有一点小不点的气息了,长留没有,绝情殿没有,异朽阁也没有,这一切来的安静的可怕。
异朽阁
东方彧卿一袭黑衣,一副面具,站在一个巨大的琉璃球前,那是一个纵观五界每一个角落的神器,从这里,他看到了白子画三百年的寂寞和痴狂;看到了杀阡陌的苏醒和对小骨的寻找,但是他知道,这里看不到他的骨头,因为他的骨头是神,异朽阁无所不知,上通仙界,中知人间,下知魔界,可唯独这神界……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风月神殿
这是另外五界完全窥探不到的地方,凌驾于五界之上。这里比绝情殿更孤寂,因为没有他,也没有肆意洒下的花瓣。这里比七杀殿更幽冷,因为没有大批的徒众,只有她孤寂的身影。这里比异朽阁更神秘,神秘到没有任何人可以轻易打扰。
花千骨就站在这里,孤独地注视着六界的每一花每一树,还有曾经属于她的他们。她看着白子画为他疯癫痴狂三百年,看着杀阡陌掀翻五界掘地三尺地寻找,她看着东方一生复一生的等待,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她。
“何以还放不下?”洛匀非站在花千骨身后,一袭淡黄色的长纱裙垂到脚踝处,一条果绿色的腰带随意地在腰间打着大大的蝴蝶结。及腰长发乌黑柔顺,发间缠绕着黄绿相间的发带。白里透粉的脸颊微微泛着红晕,美丽至极。她随着花千骨一同注视着那茫茫五界中那些看似已经和她们无关的一切。她淡淡的目光扫过长留,掠过销魂殿,然后迅速离开,依旧没有一丝表情。
“放下?真的有这么容易吗?”花千骨笑着。是啊,她放不下,如果真能用死来放下一切,就不会在看到师傅为她疯癫痴狂,险些堕仙时那么心痛,就不会在看到杀姐姐苏醒时那么快乐,就不会看到东方一世一世轮回依然等待着她时那么内疚与思念。如果真的有放下的,大概是当初非要逼着师傅在她和天下之间做出选择时的执念吧!为难了师傅,也难为了自己。
“你知道的,正如白子画接任长留掌门之前需要去凡间历练一样,我们的那一世也只是历练,你什么都改变不了,唯一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就是那一世离开人世前的神谕和神力。你把你的神谕给了白子画,许了他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老不死,不伤不灭,你把你的神力给了那些因你而死的人,许了他们重新轮回,回到最初,东方彧卿如此,糖宝如此,杀阡陌、落十一、轻水,甚至霓漫天都是如此,但是那一世就是那一世,结束后就还要回到这风月神殿来,守护六界太平。正如白子画守护天下一般,你们的存在都是为了六界安宁,天下太平。其实他并非不爱你,有的时候,重责在身,别无选择!”洛匀非缓缓道,她在说话的时候目光从没有离开过五界,长留山依旧巍峨苍翠,仿佛这几千年都没有变过。
“那你呢?你的那一世又将神谕和神力许给了谁?”花千骨转过头,望着洛匀非,似乎对于她的那一世充满了好奇。更好奇的是洛匀非从来不提,仿佛从来没有那一世。
“许给了天下人!”洛匀非莞尔一笑,似乎也陷入了什么回忆里,只是,这回忆,也许没有那么痛了吧!是啊,从她把花千骨带回风月殿开始,整整三百年了,从未听她提过她的那一世,甚至连话都很少说,她的脸上永远写着温柔,那是一种从容的淡然,仿佛没有什么可以撼动她。
"这样的人,去淌三生池,一定毫发无损吧!"花千骨看着面前这张美丽的侧脸,不禁整颗心平静下来。
是啊,花千骨最爱的他,爱的是这六界安宁,爱的是这天下太平,那么既然如此,何不爱屋及乌,爱他所爱呢?本来只是想爱他一个人,做他一个人的小骨,现在看来,的确到了该放下执念的时候了,不是不爱他了,是换一种方式爱他!
“既然如此,那白子画为你疯癫痴狂了三百年也该是时候结束了,六界需要他,需要当初那个为了长留为了天下不顾一切的白子画。该让她从对你的执着中走出来了!”洛匀非转头看着花千骨,认真的说。
"我要怎么做"
"谁又能替你做决定呢?自己的事,该由你自己去解决!我的存在只是为了保护你照顾你,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在做这一件事,无论是将你送去历练,还是看着你轰轰烈烈的结束你的轮回一世,甚至这么多年你沉睡着不愿醒来,我能做的,只是守护你!"洛匀非依然淡淡地笑着,也许她早就知道,她面前的这个神,本身就是一个情种,其实,他们也不是一定不能在一起的不是吗?
"也许,真的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