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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就里的汪少焦急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想帮忙却又插不上手,急得原地跺脚,心里充满了懊悔。
假如不是因为他一时心急,没有注意到灌木丛边的潜在危险,东方黄龙就不会因为保护他,而受到那条不知名的爬行动物的有毒攻击。
可东方黄龙并没有因此而生气。
只见他脱掉衬衫用嘴咬开一道口子,对汪少吩咐:“快,帮忙把衣服撕烂。”
虽然不知道东方黄龙此举为何,但既然他这么做,肯定有原因。
东方黄龙是因为他而受伤,正愁插不上帮手,听到东方黄龙的吩咐,汪少当然乐意帮忙。
汪少二话不说,抓住咬开的衬衫,奋力一撕。
“哗”一声清脆的撕布声响过,衬衫在汪少的手中一分为二。
东方黄龙光着上身,将撕烂的衣服搭在他受伤的手臂上,接道:“快,赶紧给我扎紧,不要让血液流到身上去。”
尽管汪少没有经历过野外的求生培训,听到东方黄龙这样的吩咐,也明白了其用意。
被咬伤的手臂处残留着有毒液体,东方黄龙想用布条把手臂箍紧,防止有毒的液体回流到身体血液中,引起全身中毒。
在没有其他救护的情况下,这亦是最有效和最可行的补救办法。
一股义气涌上汪少的心头,他随即将撕烂的布条紧紧缠在东方黄龙受伤的臂弯处,打了一个死结。
“被这种东西咬了以后,不能用力,怕血液循环加快引起中毒,所以才要你帮忙撕衣服。”东方黄龙仔细查看了一遍绑紧的手臂,确认无误后,才长出一口气,对汪少做出了解释。
“黄龙哥,给我就不用说这些客气话了。”汪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随口接道:“你还不是怕我被咬伤,才受伤的,我只是做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说着话锋一转道:“这样就没事了吗?”
面对汪少充满关切的眼神,东方黄龙感到一丝欣慰,点点头苦笑道:“不,这样做只是暂时控制,不让毒素传便全身。真正要没事的话,还是要注射血清。”
顿了顿,东方黄龙情不自禁地叹道:“但愿这条蛇没有毒,要不然我这条手臂恐怕是保不住了。”
汪少的心里又是一阵内疚,赶紧应道:“黄龙哥,应该没事的,你就不要再用力了,免得血液加快循环。”
虽然汪少是这样想的,但事实却难如人意。
就在汪少话音刚落之际,从侧边传来一个阴测测的声音:“我就猜想,你们两个会跑到清溪沟的源头来,没想到还真是这样。”
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汪少两人不由得循声望去,出现在两人眼前的,赫然正是涂志强的又一个得力手下,留着小平头的野猪。
穿了一身花格子衬衫的野猪端着一支短枪,站在汪少两人不到5米的位置,嘴里叼着一支燃烧着的香烟,袅袅的烟雾从他充满冷漠眼神的眼睛前飘过。
是野猪!
肯定是刚才开的那一枪惊动了野猪,才让他得以找到汪少两人所在的位置。
乍见到野猪从侧边的树干后闪现,东方黄龙的脸上亦显出一丝惊慌,但当他注意到野猪身边并没有其他人以后,那丝惊慌随即又转变成为了自信。
就凭野猪一个人,根本没有能力把他和汪少制服。
“把枪扔到地上,我数到三,如果没有扔,劳资就先开枪打爆他的头。”野猪彷佛看出东方黄龙的自信,用枪口指着汪少的脑袋,恶狠狠地说道,随即开始报数。
汪少闻言暗暗叫苦不迭,这野猪可是和他有过节的,这样说显然是针对他。
当日在省城的时候,汪少强行要上三楼查找东方黄龙的踪迹,被野猪拦住,汪少还曾纠集其他人一起闹事。
结果最后涂志强出面,意外地准许了汪少直接上三楼,这就无疑让野猪的脸面受损,让他有些下不了台。
从刚才的怒骂可以听出,野猪这是对汪少怀有强烈的不满,奈何涂志强的命令,一直都不敢对汪少做出什么。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肯定会对汪少落井下石,变本加厉。
就在汪少心思急转之际,野猪开始得意洋洋地抱出了第一个数字。
不待野猪数到三,东方黄龙将紧握在手中的那支短枪扔到了地上的枯叶中。
“这把枪是不是清哥的?”野猪恶狠狠地接了一句,不待汪少两人回答,又自顾接道:“李晓金,你先蹲到地上,那个姓汪的小子,你给劳资走过来一点。”
这个野猪果然是对汪少怀有记恨心,看样子是准备先收拾汪少,以泄他心头之恨。
虽然汪少并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徒,但面对一次次逼近的死神,他还是感到有种窒息的压迫感。
令汪少有些不明白的是,之前许云清也是因为一个人,才被东方黄龙打倒在地。
眼下的野猪依旧是一个人,难道涂志强组织的行事作风,就喜欢单枪匹马的独断独行?
这样也显得太过轻敌,似乎不是涂志强这种阴险的小人所为。
不过此刻并不是想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得想办法如何摆脱野猪的纠缠。
最重要的是,东方黄龙已经被咬伤,随时都会有中毒的危险,必须尽快想办法救治。
偏偏在这节骨眼上,还冒出了一个野猪,真是急煞人。
面对野猪要求走过去一点,汪少不由自主地和东方黄龙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对他努了努嘴,示意准备随时行动。
事实上,当发现只有野猪一个人的时候,汪少也想到了反击。
但慑于野猪手里的短枪,再加上东方黄龙已经受伤,汪少并不敢轻举妄动。
至少在没有必胜的前提下,汪少还不敢乱动。
可东方黄龙那个动手的眼神,无形中给了汪少极大的勇气和信心。
紧盯着野猪手里黑洞洞的枪口,汪少慢慢向野猪走去。
他准备先按照野猪的要求,再等候东方黄龙的动手信号,伺机反扑。
对于和野猪一对一的单挑,汪少有必胜的把握。
在双方都没有枪的情况下,汪少甚至可以一拳把野猪打趴。
对于自己的拳头,汪少一向都充满信心。
“尼麻痹的小厮娃,上次在省城的时候,劳资就想好好修理你的,要不是强哥说,要留着你,看看能不能把晓杰那个王八蛋引出来,尼麻痹的早就玩完了,哪里还有命站在这里。”
野猪斜着眼冷冷地注视着慢慢靠近的汪少,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脏话。
不用说,野猪嘴里所提到的晓杰,就是二叔儿子的名字。
按照野猪这番话的意思,涂志强其实老早就准备干掉汪少,只是因为知道他来这里是为了找晓杰,才留到现在,准备把晓杰引出来。
现在到了缅甸这边,也迟迟不见晓杰的行迹,涂志强便准备把他干掉,并委派许云清下手。
谁知道许云清轻敌,被东方黄龙略施小计,偷袭成功。
此刻野猪的这番话虽然阐述清楚,让汪少之前的困惑豁然开朗,但那句骂娘的话,却让汪少感到极度的不爽。
他不禁抬眼回报以冷冷的眼光,正准备回敬两句。
却在抬眼的刹那,发现了惊奇的一幕。
只见在野猪身后不到两米的那颗大树上,弯弯曲曲的盘绕了几条黑褐色的爬行动物,和之前咬伤东方黄龙的那条非常相像。
这几条爬行动物,花花绿绿地缠绕在树枝上面,让人看着有种背心都会发麻的惊悚。
缠绕在树枝上的爬行动物缓缓蠕动,居然是向着野猪的身后位置而来。
无论是通体的色泽,还是形状的大小,这些蠕动中的爬行动物都和刚才那条极为相似,让人不禁要产生猜想,这会不会是之前被枪声吓跑的那条,跑回去搬来的救兵。
要知道,在同一个范围内,出现同一种物体,是会让人产生恐惧的。
这就好比是一只蜜蜂并不可怕,而一群蜜蜂就有些可怕了。
乍见到这一幕,汪少心头大骇,脸色均为之大变,脚下亦变得有些迟疑。
见此情景,野猪有些得意地接道:“尼麻痹的也有怕的时候?你在省城不是拽得很嘛,怎么现在像个龟孙子一样畏手畏脚的?”
东方黄龙显然也发现了野猪身后的可怕情形,随即低喊了一声:“注意你的身后。”
谁知野猪闻言爆发出一声冷哼,怪笑道:“少来这一套,是不是又想用这招,把劳资打倒?”
“你们两个够日的最好死了那份心,劳资既然敢一个人来找你们,早就已经问清楚了,你们之前就是用这招把清哥搞翻的。”
野猪继续喋喋不休地阐述,全然不去注意身后的异样。
在他看来,汪少两人是想故伎重演,又使出刚才打倒许云清所用的那一招。
说着,野猪桀骜不驯地将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对迟疑不决的汪少吼道:“快给劳资过来,跪下给劳资舔鞋底。”
汪少没有继续向前,相反却闭上眼睛,不敢再上前一步。
因为,就在野猪说出这话的同时,从野猪身后的那颗树上,已经有一条黑褐色伸出长长的身子,狰狞的头部慢慢探向野猪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