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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该如何处置她?”杨隐凡上前请示云倚星。
“照门规执行便是......”云倚星淡淡回道。
“可是......”杨隐凡有些迟疑,心想毕竟嫣然是云思雨带上山的,不由看向呆立一旁的云思雨。
“你有疑问?”云倚星眼神一凝,盯得杨隐凡心里不由一寒。
云倚星的意思已经很明确,让嫣然在幻灵阵内自生自灭。
箫寻逸和千痕都不好插话,有些无措,最后还是箫寻逸上去拽了下云思雨:“该走了。”
云思雨闻言恍然惊醒,忽的奔到云倚星面前拦住去路:“爹且慢。”
“你还有何话说?”云倚星的眼睛变得有些无神,透出些许失望。
“您撤下幻灵阵,放她出来吧,不然再过一会儿,她定会死在里面。”
云倚星神色一滞:“你竟为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向我求情?”
“孩儿求您。”云思雨缓缓低下了头。
“我早已立下规矩,擅闯禁地即是死罪。”云倚星语气虽缓,却是斩钉截铁。
“可她是孩儿的朋友。”云思雨倒也不让。
“她若真当你是朋友,会忍心看你陷入如此境地?”云倚星已是有些怒了,他实在难以理解,云思雨到底有何必要为这样一个“隐患”做到如此地步。
云思雨终于无话可说。
云倚星便当是云思雨服软了,绕开云思雨便要走。
却未想到云思雨身形一闪已冲入了那幻灵阵内。
“思雨!”杨隐凡心下一惊立刻上前求情:“师父,那幻灵阵着实厉害,快撤了阵法放思雨出来吧!”
箫寻逸与千痕见状亦纷纷向云倚星求情。
云倚星未答应亦未拒绝,那眼神里忽的有些动容,便这般定格在此间。
......
云思雨是第一次进入幻灵阵。
阵里面并未有什么奇异物事,云思雨甚至怀疑自己根本没有进入这阵法中。
嫣然就在眼前,两步便能够着。
但是云思雨朝前走了两步,并未能成功。
相反,两人之间的距离竟又增加了两步。
直到此刻,云思雨才确信,自己确实已处在幻灵阵内。
“莫非阵内方向是反的?”云思雨暂稳心神,当下便抬脚后退一步。
这一退不当紧,两人之间的距离忽然成倍拉长,只觉一阵眩晕,嫣然离自己已有三十丈之远。
“这!”云思雨心下一慌立刻原地站定,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又稳了稳心神,云思雨认真思考起来:“这幻灵阵说到底无非是幻境的一种,记得听我爹说过,能否破得了幻境,关键便是定力,切忌心绪紊乱,不然十之八九会看到自己的心魔,到那时什么便晚了......”
念及此,云思雨轻轻闭上了双眼:“既然幻象障目,我不看便是。”
缓缓抬腿,云思雨朝着嫣然的方向坚定走了过去。
随着嫣然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幽香越来越浓,云思雨知道,他离嫣然越来越近了。
“倒真是有趣的小子。”云思雨耳边突然想起了人声。
人声非常熟悉。
云思雨仔细分辨了这人声之后,猛然睁开了双眼。
眼前站着的是另一个云思雨,一样的眼睛,一样的嘴巴,一样的鼻子,一样的话音。
虽然云思雨立刻便分辨出来这是幻象,但头一次看到这幻象是自己,仍是瞳孔放大惊愕良久。
嫣然就在脚下,触手可及,但有幻象拦路。
“只是幻象,不理会便是......”云思雨已拿定主意,便要弯腰去扶嫣然。
“唰”的一声,寒剑抵上了自己的脖子。
“你最好别动。”幻象缓缓开口:“你也别装作看不见我,你再动一下,我立刻让你人头落地。”
“你只是幻象,伤不了我。”云思雨抬眼看向那幻象,沉声道。
“是么?”幻象冷冷一笑,寒剑一挥,“刺啦”一声划红了云思雨的左臂。
霎时一股钻心疼痛传来,云思雨不由一个咧嘴,倒吸一口凉气。
“我真的伤不了你么?”幻象的眼神冰冷,好似无底深渊。
云思雨眼里顿时便充斥了困惑,喃喃道:“为什么......”
“呵......”幻象一声冷哼:“伤你的并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不可能,你休要乱我心智!”云思雨勉力维持镇定。
“因为我就是你!我就是另一个你!”幻象突然大怒。
云思雨呆住了,自己朝自己发火,任谁也会呆住。
“无能、任性、自私、自作聪明,你全部占尽,你竟还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幻象极力在压制自己的情绪。
“你说什么!?”云思雨亦怒了,此刻再也静不下心。
幻象并不理会云思雨,自顾自说着:“打从你一出生,便不断给别人带来麻烦。你既生在追魂宗,便该适应这里的规则,如此不争气,连累父亲被无花谷、破雪门的人一直嘲笑在现在,你不知羞耻,我都感到没脸!”
“不要说了......”幻象每一言都如针扎在心,云思雨眼神里的慌乱已经一览无余。
“整日舞文弄墨有何用处,只落得你自己逍遥自在,遇到麻烦还不是追魂宗为你摆平?你扪心自问,隐凡、寻逸二人为你犯过多少次险?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的无能,他们多少次都差点死于敌人之手?你有没有想过,现如今外敌内患,形势这般严峻,大家还要挪出部分精力来照看你,你别忘了,你可是追魂宗少主啊!”
“你不要再说了!”
“我偏要说!你喜欢师妹千痕,却不敢向她表白,她喜欢上隐凡,你便甘愿退其次,你乃堂堂追魂宗少主,去争去抢谁能敌得过你?可是你都做了什么?只会每日黯然神伤......倘若你能奋起练武,以你的资质,得到千痕无非是时间早晚问题,你呢!”
“你不要再说,不要再说了!”云思雨已经攥紧了拳头,由于极度愤怒,整个人都在颤抖。
“你不要听,我便一次全部说给你听!嫣然对你好,你自然也想对她好,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可是她是什么身份你搞清楚了么?若因她导致落言剑被夺,你将是追魂宗的千古罪人!你想救她,好,但是你有何能力救她?就凭你这流云步?你别忘了,那只是你用来逃跑的功夫!”
“你说够了没有!”云思雨说话的同时一拳挥向那幻象。
“啪!”幻象毫不费力一把将云思雨的拳头握在掌心,冷笑:“呵呵,拳头绵软无力,真是废物。”
而后但听一声闷哼,云思雨已腹部中拳,痛苦得蜷缩在了地上。
“似你这般活在世上有何意义?不若让我杀了你,代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