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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慕容一剑率领一千白虹山庄精锐冲到五仙教圣殿门口的时候,他还不知道三路大军皆已溃败的事实。段天炉鹤发苍颜,岿然而立,手持走笔游龙剑,指挥金蛇派教众奋力将白虹山庄武士挡在圣殿之外。
慕容一剑看着这些奋力厮杀的将士,轻蔑地一笑,抽出玄冰剑,运动格物神功,使出一招“一莲托生”。只见一道紫光闪过,挡在前面白虹武士和金蛇派教众用尸体和鲜血让开了一条通向圣殿的路。慕容一剑如一道魅影一般冲入了圣殿。
小蝶端坐在圣女丨宝座上,渡边直子侍立在她的旁边。在宝座之下是彷徨失措的薛桦和眉头紧锁的谷猫猫。这些天谷猫猫一直忙于刺探军情,于儿女之事并未上心。虽然她平素粗枝大叶,一味只知贪玩好奇,对爱情还没有美食美景那般细心。但近几日薛桦和小蝶的异常表现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今日小蝶竟然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圣女。虽然与己无关,但是心中还是不很自得。
谷猫猫并未参加鬼王城一战,并不知道小蝶成为圣女,反倒是成全了薛桦和自己。此时此刻,她一眼看见慕容一剑冲了进来。只见他容貌较之前又清瘦了几分,不知何时满头青丝染上了雪,衣袂飘飘,风度翩翩。背上三把神兵,手中的玄冰剑隐隐的闪烁着紫色的寒光。玉树临风,浅笑轻盈,“微笑魅影”果然名不虚传。
薛桦凝眉细看慕容一剑手中的玄冰剑,心中骨里袭过一阵凉意。他记得父亲薛正曾经对他说过,格物神功一共分为七重,每一重对应的剑气的颜色也有不同。紫色是第七重的颜色。紫色的剑气附着在兵刃之上,就算是再普通不过的兵刃也可化为神兵那般锋利。历任傲雪山庄庄主中,武功最为高强之人也只修炼到第四层,没想到慕容一剑年纪轻轻竟然已经掌握到了最高的境界。
薛桦殊不知,慕容一剑本就天赋异禀,再加上目睹父母双亲在眼前惨死。本就一根筋崇尚武力,恃强凌弱的执念更加深刻。索性亲情友情爱情一股脑全都抛在九霄云外,一个人远远望过去,就像是一副英俊的皮囊下面装了一个强势的灵魂。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骨肉血髓。
所以,当慕容一剑看到薛桦的时候,二话没说,直接扑上去想要直接结果了薛桦,夺得雪魔刀。这边谷猫猫也是一肚子火,看见慕容一剑又仙又冷又美又坏,一种强烈的违和感郁结在心,火辣辣的。当即拔出双刀“夭夭”和“灼灼”,冲上去便打。
慕容一剑使出一招“马耳东风”,玄冰剑裹着剧烈的剑气直冲谷猫猫而来,谷猫猫双臂一挥,只听得叮当脆响,“夭夭”和“灼灼”与玄冰剑应声相撞,谷猫猫双臂一阵酥麻,只觉得这双臂已不是自己的了。身体滕得飞起,向墙壁撞去。幸而她柔弱无骨,矫捷似灵猫,在空中一个翻腾,稳稳地落在地上。
突然,谷猫猫看见自己心爱的双刀“夭夭”和“灼灼”落在地上,两柄短刀断成了四截。气得她呜嗷一声,险些直接哭出来。慕容一剑哪里肯让,只见玄冰剑剑尖如同星辰一般点点戳戳,令人目眩神迷。这一招便唤作“津津浦浦”。纵然谷猫猫的动作再轻盈灵巧,也难逃这一招。
眼见谷猫猫命在旦夕,薛桦拔出雪魔刀,使出一招“悲回风”。雪魔刀和玄冰剑,这两柄至寒至冷的神兵相撞,刹那间一股龙卷风般的寒风卷起,薛桦顿时觉得慕容一剑早已不是几天前的那个慕容一剑了。他的内功修为较之前强了不知道多少倍。而自己丹田的伤还未痊愈,加上这几日又是伤心又是着急,一时间心中腹中苦水翻腾,口中叫苦不迭。
薛桦回头看去,只见小蝶还坐在圣女的宝座上,眉头紧皱,一言不发。若是往常,见到薛桦苦战,小蝶早已拔出竹喧剑加入战场了。不知为何今日却冷眼旁观,好像薛桦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般。
薛桦冷笑一声,心想到,也对,现在人家贵为五仙教的圣女,又岂肯为了自己这个罪人之后来只身犯险。想到这里,他不禁一阵心寒,有一种被心爱的女孩狠狠鄙视的感觉。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当年好似孤魂野鬼之时,也无人保护爱怜,那时又哪里过得差了。为何如今有了小蝶和谷猫猫心里反而不似从前那般自在。想必这是因为拥有之后,便十分害怕失去的缘故。
可是他明明已经失去了。她已经永远不可能和他结合了。
突然间,薛桦笑了。他自言自语道:“薛桦啊薛桦,以前那么孤独和不堪的日子都经过了,你还能更差么?不就是一死吗?娘的,我死都不怕,还怕你慕容一剑么?”
说罢,薛桦嚎叫一声,使出“六艺剑法”中射法的一招“井仪剑”,刺向慕容一剑。慕容一剑愣了一下,心想薛桦的“天文九章”乃是武林中第一刀法,而雪魔刀乃是江湖中第一神刀,为何薛桦放弃如此高妙的刀法,反倒用起蹩脚的剑法来。不过这刀正中慕容一剑下怀,现在的他只想杀死薛桦,夺得雪魔刀,所以薛桦使用的是什么武功也已经无所谓了。
“六艺剑法”乃是薛桦与小蝶在巨树村山洞中初见之时,两人共同参悟的剑法。薛桦在如此性命攸关之时使出这套武功,实则是在向小蝶践踏自己尊严一种无形的示威。他用这充满了回忆的一招一式,不断地拷问着小蝶的内心。可是,薛桦用余光看向小蝶之时,却见小蝶仍旧黛眉紧蹙,不言不语。
薛桦怀着满腔的悲愤,一招又一招不断地攻向慕容一剑。在之前的数次交锋中,薛桦已经从一开始的略占下风,成长到了前几日的游刃有余。可是眼下慕容一剑受到慕容裕惨死的刺激,武功大进,“格物神功”已突破到第七层。以至于两人相斗,犹如一个手持皮鞭的人正在打一个发了疯的斗鸡。这种自杀式的攻击也让薛桦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不到二十回合,他的身上便已经遍布了鲜红的剑伤。
慕容一剑会心一笑,眼看薛桦早已不是自己的对手,而谷猫猫和蓝小蝶武功低微,不足为惧,于是便出招便更加强横。忽然,薛桦由于动作太过迅速,一个不留神,受伤的右膝盖一软,跌倒在地。慕容一剑顺势使出一招“烏兔匆匆”,玄冰剑闪着寒光直刺薛桦的喉咙。
慌乱中,薛桦只得抬起左臂来挡。只听得噗呲一声,玄冰剑应声穿透了薛桦的手臂,在喉咙上划开了一个小的口子。幸而玄冰剑只伤及到了肌肤,不然薛桦早已一命呜呼。
然而此时此刻,薛桦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支撑着回过头来,看着仍然稳坐泰山的小蝶。他看着她清秀的脸庞,那双如同星辰般耀眼的瞳仁,他还记得巨树村的那一个夜晚,皎洁的月光洒在这双眸子里,他在里面仿佛看到了星河。
但是现在,这双眸子却是那样的冰冷,高贵。讽刺着他可笑的自尊,嘲笑着他不堪的过往。薛桦瘫倒在地上,想起了父亲,姐姐,母亲,五位师兄,傲雪山庄的所有师兄师姐。他想起了巨树村的村民,想起了昆仑十二村村民的眼泪,和鬼域中蝶隐派集体蝶葬时的凄美。他呵地笑了一声,自嘲地说道:
“看来,到头来,我还是什么都保护不了啊。”
忽然,三只漂亮的蓝色蝴蝶翩跹着飞进了五仙教的圣殿之中。它们轻轻地落在小蝶的衣裙上,每一只蝴蝶的背部都绑着一个小小的纸卷。小蝶伸出纤手,轻轻地拨开纸卷,焦急地阅读着里面的内容。
慕容一剑可管不了那么多,在和武林当红炸子鸡薛桦的较量中,他仅仅用了二十个回合就彻底取得了胜利。现在,他要取回本该属于强者的战利品了,那就是薛桦的头颅和绝世神兵雪魔刀。
慕容一剑双腿劈开,双手握住玄冰剑,高高地举过头顶。就像当年白虹武士在傲雪山庄处死各位师兄师姐那样,对准薛桦的脖颈挥刃而去。薛桦绝望地逼近了双眼。
突然,一阵香甜的气味袭来,慕容一剑闻了只觉得全身酥酥麻麻,头晕目眩。一剑下去,却砍了个空。他再次举起玄冰剑,想要再砍时,却不防小蝶手持着逆鳞剑早已冲到了近前。小蝶对准慕容一剑的眉心就是一剑。慕容一剑无奈之下只得抽剑来挡。只听得当啷一声,慕容一剑再看时,小蝶已经将薛桦救了回去。
慕容一剑看着小蝶冷笑了两声,说道:“小妮子,这么急着死干嘛?他死了之后就是你了,可以和心上人共赴黄泉,又有着五仙教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给你陪葬,也是你上辈子修来的造化了。若是乖乖交出着雪魔刀和逆鳞剑,我还能送你们个全尸。”
小蝶恶狠狠地回击道:“能不能有个全尸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五仙教上上下下的姐妹才不会给你陪葬呢?反倒是你们的燕国狗们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小妮子你就嘴硬吧,当年要是嫁给我们五堂主汪伍多好,硬是嘴硬不嫁,还不是落得个给我们军人玩弄的下场。”
“嘴硬?姓慕容的,你们三路大军共九万余人,已经中了我五仙教的在雨林中预先设好的埋伏。现在死伤已经过半。还不快滚回燕国给你们的狗哭丧去。”
薛桦从未见过小蝶爆过粗口,平日里她文文静静,清清雅雅,看来今日真是被慕容一剑气得不行。就连谷猫猫都在一旁张大了嘴巴,拍着手笑得花枝烂颤,前仰后合,不断说道:“小蝶妹妹骂得好!小蝶妹妹骂得好!”
慕容一剑刚欲发作,忽然一个燕国探子急匆匆地窜进圣殿,悄悄地在慕容一剑身边耳语了几句。慕容一剑的脸上瞬间变得煞白,气得直哼哼。他伸出手来,重重地一掌打在探子头上,直把探子打得脑浆迸裂,当场暴毙。
小蝶冷笑道:“我素知你们燕国爱在敌军之中安插细作。乡间、内间、反间、生间、死间,哪一种细作你们不用?你们恨不能在对方身边长出一双眼睛,一对耳朵。为了胜利你们真是不知廉耻,无所不用其极。只是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今日大殿之上我下达的将令竟然可以如此迅速地传到你那里。想必这个细作已经打入了我五仙教的高层之中。”
“不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幸而我昨日已经与五位长老提前商议决定,将计就计,故意将青年军兵分三路,做出诱敌深入,聚而歼之的假象。实则是分散你们的兵力,再引诱你们到青年军身后的雨林之中。苗疆的雨林是大自然给予我们五仙教的馈赠。一旦你们轻敌冒进,我们的兄弟姐妹便会在雨林之中将你们彻底击溃。”
“现在,你们燕国军已经死伤过半。慕容一剑,还不快滚回你的狗窝,去给你的那些恶魔一样的士兵们发丧?”
别说是慕容一剑,就连薛桦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虽然他素知小蝶冰雪聪明,饱读兵书。但是想不到在她清秀瘦弱的外表下,却有着如此沉着冷静,勇敢坚强的内心。她对于战争快速地反应,深邃冷静地思考和细密周到的部署,就连宋营中的一些将军都自叹弗如。
慕容一剑恨得咬牙切齿,他知道这十万军队是燕国全部的精锐,本是为了入侵大宋而准备。没想到在苗疆一战中却要被一个小妮子算计得损失殆尽。他越想越气,恨不能马上肢解了小蝶薛桦和谷猫猫三人,才能解心头之恨。幸而三人目前伤的伤,弱的弱,没有一个是自己的对手。而雪魔刀和逆鳞剑就在眼前,岂有不夺之理。
想到这,慕容一剑向小蝶一点,用骄傲蛮横地口气说道:“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你们五仙教侥幸得胜又如何,现在我为刀俎,你为鱼肉,识相的,交出神兵,我便饶你们的狗命。否则今日我就要你们血溅当场。”
小蝶拉起薛桦和谷猫猫的手,将三个人的手重叠地放在一起。薛桦和谷猫猫的头紧紧地靠在小蝶的头上,三个人暖暖地靠在一起。小蝶闭上眼睛,晶莹剔透的泪水沿着她洁白的脸颊流了下来。五仙教此战大胜,燕国精锐一朝丧尽,十二年之内恐难再次入侵苗疆。
守护苗疆这样巨大的压力,压在一个十九岁少女的肩膀上,让她喘不过气来。教中长老的不服,教众的不理解,心上人的误会,和永失爱人的痛苦,折磨得她痛苦不堪。当胜利终于到来的时候,她的情绪再也无法自持。小蝶轻轻地张开秀口,对薛桦和谷猫猫说道:“木棉,谷姐姐,这恐怕是我们的最后一战了。眼前的敌人无比强大,但是一路上我们三人的心彼此照应,是对善良的坚持,让我们一起走到了这里。今日,就算是战死在这里,有两位的陪伴,小蝶这一生也是值得了。”
说罢,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拔出兵刃,都发狠地向慕容一剑冲去。一棵干净静谧的挺拔白桦,一只如梦如幻的蓝色蝴蝶,一只可爱俏皮的温柔灵猫,三颗同样善良和纯洁的内心,在孤独地守护着他们的小小的梦。可惜,这个世界并不总如他们那般绚烂平和,它时常张开血盆大口,用无耻的强横的蛮不讲理的强力,将他们的善良鞭打得伤痕累累。在无尽的深渊中绝望的呼喊,对于信念的执着大于满身伤痕的痛苦。就算有一天,他们的肉体消亡了,口中的那一口气,也要大声疾呼出自己的良心。
薛桦凝视着眼前的这个人模狗样的魔鬼。此刻,他的武功远在他们三人之上,甚至可以说,纵观整个中原武林,就算是少林三僧,也未必是他的敌手。这是何等可怕的力量啊!但是,强者就代表着正确,就代表着可以可以肆意欺凌剥削弱者吗?
强者自然有强者的道理,他们或天赋异禀,或家财万贯,或手握神兵,或耳目众多。他们可以轻易地屠戮掉他人的生命,让武林人士只听到他们想让他们听到的消息。毫无疑问,在获取个人的田亩财产,娶妻娶妾上,人们拥有无与伦比的自由。他们凭借自身的天赋、聪慧、能力和美貌获取来的田产,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哪怕是当今的大宋皇帝也无法取走一分一毫。但是在诸如生杀予夺,孰是孰非的事情上,强者绝不可以欺凌弱者半分。
亚圣曾云:“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
同情弱小,人人平等,崇尚公平,坚持正义,这些禽兽不具备的善良与美德,不正是我们所珍惜的吗?
三个人,一条心,舍得出一身的血肉,也要将无情无义的禽兽生吞活剥。面对着三人自杀性的攻击,慕容一剑一时间竟然不能占据上风。谷猫猫上下翻飞,左突右闪,好似一只硕大的灵猫,两柄断掉的短刀虽然失去了往日的威力,但亦足以插入敌人的心脏。小蝶翩翩醉舞,轻柔典雅中暗藏着无尽的杀意,逆鳞剑如同一条金蛇一般,来回穿梭。而薛桦手持雪魔刀,细小的雪花在刀身的周围飞舞,像是冬天最虔诚的信徒。薛桦的一招一式都像是画中的美人那般,有着飘逸的外表,更有着霸道的力量。
所以慕容一剑与薛桦三人苦战四十回合,仍未分出胜负。眼看着两柄绝世神兵就在眼前,可就是无法取得。想到十九年前惨死在自己手里的母亲和前几日被自己一剑刺死的父亲,慕容一剑如同一个走在了悬崖边上的赌徒,已经没有了回头的路。只有纵身一跃,将一切都堵在这一剑上,才可以杀出一条血路。
突然间,慕容一剑觉得自己体内的格物神功充盈了全身,如果说从薛正身上夺来的内功是一颗小树的话,那么经过这十余年的洗礼,小树已经在他的身体里长成了一棵苍天古木。玄冰剑周围的紫色剑气骤然变得浓密起来。剑身不断地颤抖,发出嘶嘶的轰鸣声。
薛桦一眼看出慕容一剑已经动了真格。玄冰剑之所以颤抖,是因为承受不了慕容一剑如此雄厚的内力。武林中也只有雪魔刀和柴王剑可以承担得起这样的内功。他刚要拉住小蝶和谷猫猫,让他们停下进攻。可是却为时已晚。谷猫猫性格率真洒脱,疾恶如仇,慕容一剑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坏了根的鲜花,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话不多说挺起两柄短刀便向慕容一剑扑去。
慕容一剑使出一招“马耳东风”,玄冰剑一挥,一股紫色的剑气发出,重重地打在谷猫猫的腰腹上。谷猫猫登时飞了出去,直挺挺地摔在墙壁上,掉落下来,呕出几大口鲜血,登时晕厥了过去。
慕容一剑欲仗剑上前了结了谷猫猫的性命。危急时刻小蝶挺身而出,轻旋飞舞,飘逸灵动地飞在慕容一剑的身边。企图用逆鳞剑缠住慕容一剑的脚步。慕容一剑被惹得焦躁异常,双臂一举,使出一招“乾坤一掷”,借着玄冰剑的剑气,将小蝶举过头顶,对准另一侧的墙壁狠狠甩了过去。虽然小蝶在空中急忙使出一招蝶璇,但仍然摔在地上,口中呕血不止。
眼见两位红颜知己都身受重伤,薛桦心中悲凉不已。他聚集了所有能聚集的内劲,使出一招“湘夫人”,向慕容一剑砍去。
玄冰剑和雪魔刀在空中交错,来自相反方向的两股狂风,在五仙教圣殿中剧烈地相撞。一时间慕容一剑和薛桦两人纠缠在一起,僵持在空中,谁都无法先松开兵刃。
两人源源不断地将内力输送入兵刃之中,雪魔刀的刀锋和玄冰剑的剑刃激烈地颤抖着,嘶吼着,彼此纠缠又彼此侵蚀着。小蝶看了一眼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谷猫猫,心想如果此时有人能在慕容一剑的背后刺上一剑,那么一定可以帮助薛桦战胜慕容一剑。
正在她万分焦急的时候,她看见渡边直子深情冷峻的向薛桦和慕容一剑走来。她突然想起来直子一直就在这里,只不过毫无武功的她一直没有加入战场。她想起她和直子相处的点点滴滴,想起是自己救了直子的性命,帮她找到了夫君,又在朝香宫的刑场上救走了她的五个孩子。对了,直子一定是要帮助她们的。只是,她的表情为何如此的奇怪呢?
蓝小蝶紧紧地盯着直子,只见她手中握着一把匕首。这柄匕首还是小蝶送给她防身时用的。直子一步一步地走向了薛桦和慕容一剑,她空洞的双眼呆呆地看着前方,但是口中的气息却丝毫不乱,就好像要即将赴死的绝命的刺客,坦然地面对着生死。薛桦背对着直子,并不能看到后面的情况,但小蝶清楚地看到,慕容一剑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变态而狰狞,就像是屠杀前的狂欢。
小蝶似乎意识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她拼命挣扎地爬起来,飞奔着冲向薛桦。突然,直子疾走几步来到了薛桦的正后方,高高地举起匕首,对准薛桦的后心狠狠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