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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窖里,瘫坐在地上的林诗茵,此时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界。
她浑身颤抖着,甚至那哭声都愈发有些嘶哑无力起来。
以至于让在旁侧的李十元觉得,下一秒,她随时便会晕过去一般。
徐水文见了,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他想走上前去搀扶,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亚瑟提看着他,又看了看林诗茵。
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摇摇头,缓缓走了过去。
从腰间拿出一块青色手帕,递给了正兀自哭泣的林诗茵。
徐水文见状,终是不舍的从林诗茵身上移过了视线,随后继续说道。
“可是慢慢看得多了,我竟对她生出了心疼。
看着车赖子一次次用甜言蜜语欺骗着她,一次次说着等攒够了钱就带她离开,或者说着赌场赢一次就收手戒掉赌瘾的鬼话。
可她,这个傻女人,竟一次次都相信了。
然后就是希望变成失望,周而复始。
再看到她沦落成为姬泠的玩物,召之即来挥之则去。
看到她每晚抱着膝盖在角落里暗自哭泣。”
“我开始恨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恨车赖子的得过且过与不思进取,恨姬泠的无耻与人面兽心。
甚至,也恨她的软弱无能,恨她的天真,恨她的傻。”
他的拳头因为诉说之时的激动太过用力,甚至开始隐隐发抖却犹不自知。
他抬头看着房梁,似是把眼中那那抹酸楚,硬撑了回去。
“所以我只能尽我所能,对她好些。
她也看出了我喜欢她,可仍旧因为着车赖子躲着我。
唉,她就是这样,为了这个不值得的男人,耽误了自己的一生。”
“后来有一天,我跟着她,想暗中看看她。
可无意中听见了车赖子又允诺说等搬空了密室的宝藏,就带她远走高飞的话。
也就由此知道了酒窖里有密室的事情。”
“后来又暗中潜伏过来看到了车赖子打开密室的过程,也就有了这个计划。”
“至于那葫芦,我却并未留意,倒是有撇到过一把长戟和宝剑。
但我后来去布置陷阱时里面却已经没有了,想来应该是被车赖子拿去了吧。”
车赖子连忙摇手否认。
“不..不...不是我,我先前也...也见到武器了,可是武器对我没有用啊,我又不会武功,就算偷偷拿了出去又..又太显眼,所以就....我就一直没拿。”
“我....我的确见过那个葫芦,跟兵器放在一起的,可是...可是兵器消失后,那....那葫芦也消失了。
不是..不是我拿的,应该...应该是姬老爷吧。”
待车赖子说完,众人又都沉默了,事情仿佛又陷入了新的死局。
李十元似乎有些犹豫的看向了亚瑟提。
后者笑了笑,点了点头,给了他个继续的眼神。
李十元也就开始说了下去:
“我其实从始至终,我并未怀疑过你。
或许在林小姐眼神下意识躲闪时,瞟向那个方向时有所怀疑过。
可徐水文站出来后,我就再也不曾怀疑过你。”
“只是事到此时,‘紫金葫芦’竟还是不知去向,而他们已经没有了再撒谎隐瞒下去的必要。
因为那葫芦也是得以帮助他们平安脱困的物件,是让他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便是拿兵器和葫芦的,另有其人。
而那人,毋庸置疑也知道密室的存在。”
“不做他很不幸没跑进酒窖来,就被尸化的可能。
那么那人在僵尸爆发之后,也必然会想到来这个密室里躲避的。
如今酒窖里可以被怀疑的人,也就只剩下亚瑟提兄你了。”
“而林小姐喜欢的,恐怕也并非徐水文,而是亚瑟提兄吧。”
“哦?何以见得?”
亚瑟提似讶然,似玩味。问道。
“因为徐水文自始至终,只敢暗恋啊。
当徐水文说出这些真相后,他就已经被刘小姐记恨了吧。
这点,他一定是知道的。
所以他方才,才不敢去安慰。”
“而你和他同属姬泠的亲卫,手上又怎会干净到哪去?
可你却敢去了。
而林小姐,也接了那块帕子。
很自然,确实看不出有什么纠葛或者爱意。
可偏偏,她是不应该接的啊。”
“哈哈哈....,你真的很厉害。”
此时亚瑟提已经笑了起来。
室内众人已被这一波三折的转折弄得瞠目结舌,徐水文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亚瑟提和林诗茵。
“这是真的吗?瑟提大哥....”
徐水文似是抓着那最后一根稻草,拉着亚瑟提的衣角,颤抖着声音问道。
亚瑟提并没有回答,右手急速弹出。
一只飞镖,插进了正在角落兴致勃勃的看戏的车赖子的脑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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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亚瑟提手上动作发出暗器击杀了车赖子的同时,金昌年已左手拔出了剑,和何勇,李十元严阵以待。
只是徐水文却并未有所动静。
他仍呆呆的拉着亚瑟提的衣角,似是被定住,入了神。
亚瑟提看到如临大敌般的李十元三人,暗自好笑道:
“不必如此,我与你们并不是敌人。
我只杀车赖子与姬泠。
至于那葫芦,确实在我拿的,兵器也在我那。”
他顿了顿,拉住被徐水文拉着的自己的衣角,把那衣角,抽离了他的指间。
随后又开口道:
“徐老弟跟踪诗茵的那天,我看到了。
好奇心下便跟在了他的身后,于是也听到了车赖子那天所说的话。”
“我并未想隐瞒什么,只是好奇这位十元小兄弟到底能看到哪层,又会推论出些什么。
有意思,确实有意思。
是个厉害的人啊,甚至让我忍不住忌惮到想灭口的人啊。
哈哈哈哈哈......”
听到此话的金昌年和李十元几人,更是精神一凛,手上的剑握的更紧了。
“你不继续说说吗?我究竟做了哪一步。
到目前为止,我可只杀了车赖子,其他的可都没做啊。
说说看吧,我会把葫芦的地方告诉你的。”
他盯着李十元,饶有兴趣又充满期待的问着。
李十元也觉得此人对自己好奇心更多于忌惮,一直饶有兴趣的想让自己继续分析下去。
于是他踏前一步,迈过了金昌年的保护,缓缓开了口。
只是右手上的长剑,却是并未收起来的,随时准备着驾驭身前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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