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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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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到此时,眼睛看着李十元的眼睛,似是想要从他眼里看出些什么。

    直到,他看到李十元眼里那抹疑惑越来越胜。

    他才收回眼神,微微笑了笑。又开口道:

    “没错,以你的才能,想必也能想得到。

    ‘千机珠’和‘避水珠’一样,是都需要含在嘴里,才可发挥用处的。

    也就是说,含住了,若不想被发现嘴里含珠,便不能开口说话。”

    “事情如何,我自是无法表态,只能以朋友的立场去维护他。

    而你,是亲身经历之人,又是同样知道他为人之人。

    如今,可有一丝疑惑?”

    ..........

    此时的李十元,已完全被金昌年所说的话镇住。

    他一直以来的纠结,一直以来的不解,似乎突然有了宣泄口。

    也同时又开出了一个新的入口。

    一个名为疑惑的东西,闯入了他的心扉,占据了他整个心间。

    “没错,那天,我无论如何叫他,他至始至终从未开过口说话。”

    随即他又摇摇头,似有些焦急。

    有更甚的疑惑袭来。

    “不对,那为何他不解释,事后为何不解释?

    那个被砍头的他,从牢房被拉入刑场的他,直到被砍下脑袋也是一直从未开口说过话的。”

    “难道那不是他?他还活着?”

    “不对,他到底是生是死。

    那个被砍头的和打开城门的人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究竟是不是他?”

    李十元此时仿佛进入了魔怔,一次次推翻着自己的推论和思考。

    越来越多的疑惑,似这屋外的黑暗,向他袭来。

    ..........

    吉利300年,蛮国王上熊商去世,其子熊槐继位。

    烈国趁蛮国居丧之际,发兵攻蛮。

    但烈国又怕交战之际,武国从后方偷袭,遂许诺若大胜蛮国就将河西地区上郡献给武国。

    此时鬼谷子的弟子魏义初至武国游说。

    于是他建议武王利用这个机会,助烈国攻蛮。

    如果烈国取胜,则可以得烈国所献的上郡。

    如果若败了,武国也可乘其失败攻取下上郡。

    武王听从了他的建议,派军队一万,战车一百乘,协助烈国攻打蛮国。

    烈国以犀首衍为将,率领烈武联军与蛮国军队在径山交战。最后大胜而归。

    但其后,烈国反悔了,不愿予武国上郡。

    武王很生气,后果,自然很严重。

    武军攻烈,与次年攻至烈国蒲阳。

    烈王只能求和,被迫割让上郡十五县给武。并答应武国魏义所提的连横政策,跟武国结盟。

    至此武国把烈国黄河以西的地盘全部吞并。

    形成‘据河山之固,东向以制诸国’之局,(河指黄河,山指岓山。)

    武国也再不用担心东临的姬国与烈国的威胁。

    也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武国放松了对华州城与华阴县周边的督查,军队也是少之又少。

    而僵尸暴动直至此时,才被从渭南郡传出。

    吉利302年,此时已是年尾。

    天已露出鱼肚白,但雨还在下着。

    就在华阴县这死城之中。就坐了一夜,苦思冥想了一夜而不得其所的李十元,终于下定了一个决心。

    待僵尸及犼兽事了,他要北上北国,誓要查明十三年前顾星河的事情始末。

    既已下定决心,此时便不再去想这苦恼之事。

    他抬头看到金昌年此刻已经趴在桌角睡下。

    他睡的很沉,嘴角还流着口水。

    李十元见了,不禁笑了。

    这也终于把他心中的那残存的最后一丝纠葛与苦恼放了下来。

    这老头睡着的时候,倒是像极了无名。

    似个孩子般,还流着口水。

    只是那眉头,终究还是拧着的,无法‘化开’。

    多日的劳心劳累,也终于让这个老人沉沉睡了下来。

    看那紧锁着的眉头,李十元终究还是又暗自叹了一口气。

    只希望在他梦里,所背负的东西,能够少些吧。

    他取出外衫,小心翼翼的披在了正在熟睡的金昌年身上。

    却不想,这一下,终究还是吵醒了他。

    “啊,我睡着了啊,什么时辰了,该出发了吗?”

    他虽睡眼朦胧,但动作却异常迅速,瞬间站了起来。

    李十元无奈,只能接话说道:

    “还没呢,雨快停了。

    等雨停吧,让他们多睡会,这几天大家都累坏了。”

    金昌年点点头,打了欠身,看着他问道:

    “你一夜没睡吗?”

    “嗯,睡不着吧,我准备事情结束去北国查明真相。”

    金昌年看着他,微微笑了笑。

    “我陪你一起去。”

    李十元点点头,突然严肃的看向金昌年,说道:

    “金老,你为何弃道入墨呀?”

    金昌年被李十元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问的着实呆了一呆。

    然后他看着一眼严肃认真的李十元,沉吟片刻,问道:

    “你是不是,对自己所追求之道迷茫了?”

    李十元点头。

    “是,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让我不知道何为无为,何为求道了。”

    “不对,很久以前我就有了这些感受。

    难道真的除了长生和求道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吗?

    我更想,珍惜眼下,保护我能保护之人。

    我....我想成为像你们一样的人。”

    金昌年此刻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些感动。

    是一样的啊,都是好孩子。.....

    只是他的内心是非常矛盾的,他希望多些这些孩子,因为他们的理想与热情,足够使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可同时,他又不希望有这些孩子,因为在他看来,生命的价值,亦也是同等的重要。

    “你可有问过你师父?”

    听到金昌年如此问到,李十元却微微蹙起了剑眉。

    “没有,师傅是主张无为,只有自己感悟所得的道理,才是属于自己的道。

    若他将道理讲于我听,那也只是,他的道理。”

    “可我越是自己感悟,越是疑惑。

    《太上感应篇》一直是劝善人行善,若不计恶果,只为一时暴虐与敞快,那于恶人而言又与秽污有何区别。”

    他越说越激动,拳头此刻已然已是攥的越来越紧。

    金昌年看着激动的他,一时愕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