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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渡江北上,降军初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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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方交换完人质,都没有了交谈的意愿。

    赵信笑着对何腾蛟说道:“何总督,期待你在岳州的捷报,我率军攻下承天府后,会与两湖军合攻岳州。”

    赵信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何腾蛟继续畏战,他不介意独自取下两湖,岳州是长沙东下的门户,何腾蛟若是让赵信得了岳州,只怕会永远被憋在长沙。

    何腾蛟虽然心中极为不爽,但还是笑着回道:“祝镇国大将军旗开得胜!”

    两人都是嘴不应心。

    赵信的亲卫骑兵退出两湖大营。

    金声桓总算得到了一个圆满的结果,此事至少说明,他在大明不是没人管的孩子,当然,他想要的不仅仅是这些。

    武昌城与汉阳城隔江相望,洪承畴和勒克德浑都把汉阳当做防线中的重点之一。

    赵信送走何腾蛟,在武昌府准备了半个月,粮草、火药、铁炮准备好了,大军于五月初五渡江作战,这一天是端午节,屈原正是楚地人。

    数千船只遮挡了长江水道,大明水军先用火炮轰击岸边的卫所,赵信命张天禄和金声桓率先登岸。

    两位降将在反正归明后,寸功未立,在镇国大将军府一直自觉低人一等,让他们上阵,也是给他们立功的机会。

    武昌府对面有三个地方适合大军过河,分别是正对面的汉阳府码头和两侧的龙王庙和汶河,这三处都有清军据守,勒克德浑的兵营立在汉阳府东侧的牛皮岭。

    因为明军有战船火炮可以远程覆盖,勒克德浑大为忌惮,命大军远离江岸十里。

    朝阳初升的时候,张天禄和金声桓各督最精锐的亲兵家丁上岸,远处的清军列成整齐的队列,像生长在沃野中的树苗。

    江边的土地潮湿松软,明军上岸后前行三四里后迅速列阵前行,后续士卒不断跟上。

    十几里外,清军战旗开始移动。

    大批清军如平静的水面上出现的潮水,人头攒动,他们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杀!”勒克德浑纵骑挥刀,与明军想比,清军的优势在于他拥有更多的骑兵。

    清军以步卒为中军,骑兵在两翼掩杀过来,这里有女真人,有蒙古人,更多的是汉人,他们都在为满清作战。

    勒克德浑下定决心,要打一场胜仗提振士气,清军丢失江南后,连战连败,从前是明军畏惧女真人如虎,现在变成清军反而对江南的明军有畏惧之心。

    两湖总督洪承畴也支持他的想法,洪承畴老谋深算,一直把赵信当做对两湖最大的威胁。

    明军清一色光头,看架势有点像评书中说的僧兵,清军来势甚猛,金声桓和张天禄均亲自过河指挥作战,以稳定军心。

    赵信立在江水正中,用千里镜观看岸上的战况,眼见清军主力已现,他转头下令道:“命张猛和方国安分别从龙王庙和汶阳登陆。”

    漫长的长江防线有多处可以过江,清军无法阻止优势的明军,勒克德浑只不过是想给明军一点苦头尝尝。

    赵信也愿意在江岸边与清军打一仗,至少在这里打,要比攻打坚固的城池省事许多。

    正前方战场,两方人马愈来愈近,清军如热气腾腾的公牛,明军的队列如长枪扎成的篱笆。

    以降军在正面登岸,赵信很有胆略,因为他相信金声桓和张天禄总要给他展现点什么。

    天气很好,春风和煦,赵信选了一个好日子。

    勒克德浑看见了江心中明军的水军偏转,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下令道:“出击!”

    清军长枪兵迈动整齐的脚步跑步前行,后方士卒的脚尖踩住前人的脚后跟,拥挤的人群让他们看起来不那么惊慌。

    这些是最廉价的兵种,只需一杆木制的长枪,一个铁盔和一片护住胸口要害的甲片就行,不过,他们也是军中配备最多的兵种,只有足够的数量的长枪兵才能维持住稳定的战线。

    长枪对长枪,枪杆撞击在一起,发出“噼啪”沉闷的响声,有些倒霉蛋在第一个照面就被刺穿胸口。

    “砰砰!砰砰!砰砰!”

    这是火铳的响声,硝烟挡住了赵信的视线,他把千里镜放下,或许正好让他看不见残肢断臂飞起来的景象。

    明军比清军装备了更多的火器,清军比明军拥有更多的弓箭手和骑兵。

    女真骑兵疾驰到长枪队列后,在队列的两角处下马,挽弓射箭,他们的箭法很好,弓箭的射程比火枪更远。

    明军的长枪队列前方立刻死伤一片,阵型出现些许松动,但他们无路可退,他们的背后是浩荡的江水。

    “举盾!举盾!”

    金声桓一看形势不妙,决定以攻代守,指挥家丁从中路突击杀入清军的长枪队。

    金声桓的亲信家丁装备整齐,有些人甚至身穿多重甲衣,不畏弓箭,冲散清军压迫过来的长枪队。

    清军压迫的队列一动,女真弓箭手再站在原地有可能被明军狙杀,纷纷上马退却。

    离江岸边五六里潮湿的土地上,明军与清军像两条坚硬的锯齿条在相互拉动,接触处如磨盘在碾压肉体。

    如果仅以步卒对步卒,双方实力相当,可能僵持到天黑也无法分出胜负,但清军有幽灵般的骑兵弓箭手。

    哪里只要出现一丝松动,数千骑兵弓箭手就会像闻到异味的苍蝇蜂拥而至,密集的长箭射向划开的伤口。

    金声桓疲于奔命,命后续的兵马跟上,以人数弥补战场中的缺陷。

    明军像挤牙膏一点点上岸,数万士卒在江面整装待发,正面战场二十几里长,十里宽,容不下过多的人马,金声桓和张天禄都不敢贸然让大军全部过江,万一崩溃,会损失惨重。

    战场的形势对明军很不利,赵信在战船上稳如泰山,如果金声桓和张天禄面对清军连一两个时辰也坚持不来,他们不配得到他的尊重与重用。

    军中崇尚强者,机会留给有能力的人。

    张天禄和金声桓不是庸将,否则不会一个成为满清的徽宁池提督,一个是江西总兵。

    清军抓住一切机会撕裂明军的战阵,金声桓和张天禄不停的调集援军填补缺口,锯齿交接的地方尸体一点点累积起来,形成一堵隆起的肉墙。

    一个时辰后,战事胶着,清军占据优势,但始终无法彻底压倒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