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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目睽睽之下，唐彦被明掌柜请回了楼上。
重新入座，唐彦将画轴放了下来。
抱着有些好奇的妞妞，闲暇地呷着茶。
明掌柜续了杯热茶，这才轻笑道：“小兄弟，既然咱们都已经是朋友，便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唐彦淡然一笑：“如果明掌柜够实诚，肯用心交唐某人这个朋友，咱们便接着往下谈。不然，还是免了吧。”
他这次来通宝阁，不仅是想出手《竹石图》，更还想还苏凌柔的人情。
而还苏凌柔人情的方式，就得借通宝阁的势。
而想借通宝阁的势，就必须获得明掌柜的认同和首肯。
所以，唐彦才会卖关子，没有着急表露目的。
但他丝毫不慌，也不焦虑，反倒显得从容淡定，胸有成竹。
他有信心，这幅《竹石图》的利润，足够让明掌柜屈尊降贵。
场面有些沉默，明掌柜似乎也察觉到了唐彦另有所图。
毕竟，唐彦的报价，完全不合常理。
这是让通宝阁白捡了个大便宜呢。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么大的便宜，只怕是个诱饵。
但明掌柜不得不承认，他已经被这个诱饵所吸引，情不自禁的咬上了勾。
“市价能达三千多万的《竹石图》，却只报两千万的价目。小兄弟这份情义，可谓深重。”
沉默了好一会儿，明掌柜怅然一笑：“小兄弟既然这么爽快，明某人又岂能不知好歹？”
三千多万？
明掌柜的话，瞬间惊呆了旁边的老孙头。
老孙头端着茶杯的手，都是情不自禁的抖了抖。
天呐！
那幅图居然值三千多万？
老孙头膛目结舌，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唐彦。
眼神之中，带着浓浓的惊疑和询问。
唐彦见状，淡然一笑，解释道：“近几年板桥真迹的市场一片大好，极品的真迹，拍卖市价一直居高不下。”
“之前高俊达说的那幅绘于1764年的《竹石图》，在2009年上拍，以1512万成交。但后来又于去年11月中旬，在燕京‘庆云大观-古代书画’专场上拍，以3795万人民币成交。”
“我们这幅虽然从来没有出现在市场，但绘制年限和去年那幅相差不远，画工与技巧丝毫不输，且又恰逢板桥先生古稀之年所作。”
“所以，如果上拍的话，造势够足，这幅画的落地价，同样不会低。别说三千万，以这两年的市场趋势，只怕有机会破四千万的天关。”
嘶！
居然这么贵？
老孙头倒吸凉气，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地来。
难怪！
难怪唐彦报了两千万的天价，却依旧让明掌柜不肯放弃。
敢情唐彦让了这么大的利！
差不多能净赚两千万，换谁来，只怕也会不肯放弃。
老孙头也猛地醒悟过来，为何唐彦可以一直这么心平气和，胸有成竹，丝毫不怕明掌柜压价，或者耍些小手段。
这么丰厚的利益，通宝阁谈不拢，唐彦完全有底气换下家。
‘这小子果然熟悉市场！’
听到唐彦给老孙头的解释，明掌柜也是暗暗凛然，心中长叹，先前小觑了唐彦。
以至于，现在处于这么被动的境地。
不过，考虑到这幅画的利润，明掌柜也是觉得值了。
他丝毫不怀疑唐彦的话，作为行里人，自然清楚，古玩的市场价格，素来都是不稳定的。
同类型的物件儿价格，都是根据近些年市场成交价的趋势来对比衡量的。
所以，唐彦声称手中这幅画有机会突破四千万的价值，并不是吹嘘。
这两年板桥真迹的市场价格，一直都在增高。
“小兄弟，说出你的所有条件吧！”
明掌柜怅然一叹，随即示意道：“两千万交明某人这个朋友，小兄弟这么大的手笔，不可能没有其他的附加条件。”
“嘿，明掌柜果然慧眼，什么都瞒不过您。”
唐彦笑了笑，恭维了一句，随即坦然道：“不错，实不相瞒明掌柜，在下这趟来，还有要事相商。”
“请讲！”明掌柜一边续茶，一边示意。
唐彦颔首一笑，随即说道：“明掌柜作为行里前辈，耳通目达，想必应该听说了，蜀绣苏家的千金苏凌柔，最近开了家拍卖行吧？”
嗯？
明掌柜诧异起来，不解地看向唐彦。
唐彦的事情，跟苏家有什么关系？
唐彦也没拖沓，接着补充道：“在下这幅画，转给贵宝阁，两千万绝无二价。但却有个附加条件，那便是贵宝阁必须选取包括这幅画在内的五件市值能过千万的宝贝，送去苏小姐的拍卖行上拍。”
这便是唐彦的目的，还苏凌柔人情的方式。
舍弃自身应得的利益，为苏凌柔拉拢人脉。
通宝阁作为渝城最大的古玩店，收纳的底蕴，绝对不少。
五件价值千万的宝贝送拍，并不会太难。
这样的话，不仅能给苏凌柔的万宝轩拍卖行征集到更多的拍品，更还可以捆（kǔn）绑通宝阁。
通宝阁的作品送进了万宝轩拍卖，这个消息放出去，远的不说，渝城古玩圈的权贵名流，岂会坐视不理？
单凭通宝阁这个招牌，就可以给万宝轩拉来许多的流量和名气。
听到唐彦的话，明掌柜眉头挑了起来，不由恍然大悟。
活了几十年的人，不说人老成精，但什么套路基本都见过了。
唐彦这个打算的背后意图，显然瞒不过明掌柜。
“哈哈……”
明掌柜不由失笑：“明某之前还一直糊涂，小兄弟为何这么大方，原来竟是如此……”
唐彦丝毫不慌，从容一笑：“明掌柜意下如何？”
“这个嘛……”
明掌柜笑了笑，片刻后却是叹了口气，道：“小兄弟，你这个条件，无可厚非。按理来说，明某人应该爽快地应承下来。”
“只是，苏家小姐的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啊。小兄弟你……”
“我知道，苏家不希望有人帮助苏小姐在圈子里立足，苏家更希望她回去经营苏家的产业。”不待明掌柜说完，唐彦含笑打断。
“小兄弟都知道？”
明掌柜讶然，看来唐彦跟苏凌柔关系匪浅啊。
这么私密的事情，居然都告诉了唐彦？
唐彦淡然一笑：“不瞒明掌柜，在下不才，受苏小姐另眼相看，目前在万宝轩讨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