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www.bqgtw.com,最快更新帝王盛宠:妖娆逆天妃 !
冯落樱闻言若见一丝异色,但终归被长睫所掩看不分明。
朱佑祁合了奏折,眉宇间愁云不散,“这是吴太师上的折子,说左将军克扣军饷和兵士屯田所得,转而上贿于李太傅,并提及有账目为证。”
军饷和屯田,正是当初李家利用文家设给吴家的局,当初冯落樱便与吴夫人说过,让其归还所得,并掌握证据反攻李家,没想到这么快便有了结果。
冯落樱柔声如风,“皇上是觉得此事不足以动摇李家,但又不想就此轻就,所以两面为难?”以李太傅的心性,此等事情必定不会亲自接受,就算严查下去,也必定是找个替死鬼罢了,非但不能伤及其根本,反而还容易打草惊蛇,但一切对李太傅不利的事情,对皇帝而言都是难能可贵且意义重大的。
朱佑祁垂眸,没有应声。
冯落樱自是明白他的心事,却是从容举步上前,葱白的玉指轻轻为之按揉额侧,“其实此事也不一定就是太傅的错,这左将军要送礼,太傅便是无疑收取,可李家士族庞大,保不准有人越俎代庖擅作主张的。”
朱佑祁也正是由此顾虑,李家宗族庞大盘根错节,许多事自是不必李太傅操心的。
“可左将军行贿一事却是板上钉钉的,依臣妾之见,皇上不若将严惩左将军以儆效尤,不仅是左将军,那些亲好李太傅的大臣中,定还有不少行贿的,皇上大可以贪污为名下严惩不贷,众人贪污自是事实,皇上处罚他们也是理所应当。”
“如此无异于隔靴搔痒,并无实效。”
“他们既向李家送了好处,出事后自然也少不得找李家救援,倘若皇上能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而他们付出了银子却又未能得到好处,必定会对收贿之人抱有怨愤。”
“……”朱佑祁沉了眉,似在思考冯落樱的提议。
“如此一来,众人明知得不到好处,自然不会再舍得把银子往外送,没了行贿之人,受贿一事自然也会迎刃而解了。”
“话虽如此,但若只处罚行贿之人,而对李家不闻不问,只怕众臣都会当朕是个不辨是非的糊涂昏君。”
冯落樱眉梢微挑,“李太傅位高权重,皇上虽有心小施惩戒,可奈何苦无证据,倘若真有人不服处罚敢怨怪于皇上,那皇上不若大方承认不足之处,只是需得让百官明白皇上处贪的决心和缺乏支持的无奈。”
“呵,你这是要朕离间党派,再利用其面和心不合的心理,从中坐取渔翁之利?”
冯落樱但笑不语,若说谁最清楚李太傅的把柄,莫过于那些替他做事的人了。而官场这些人,有几个是真心交友的,不过是利益相投罢了。
朱佑祁面色肃然,“你说的方法倒也并非不可行,只是党派之间素来勾结一体,实乃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朕着力处罚,势必引起朝中百官抵抗,实施起来只怕是困难重重。”
“所以臣妾才说要查贪不查贿,贿赂一事自然是让官员勾结难以连根拔除,但贪污一事却相对分立得多,例如左将军一案,皇上只追究其贪污军饷和屯田所得,对其赃物去向只做私用一词,不予细查,而百官之中,位高权重者鲜少亲自搜刮民脂民膏,多是以收礼为主,是以皇上查贪虽不利于他们,但也并无大碍。”
“太傅素来多疑,难保其不会有所动作。”
“两害相较取其轻,想来太傅在保外姓人还是保本族人的问题上,不会有一丝迟疑。”
“呵,你是如何得知朕握有李氏宗族罪证?”
“臣妾听闻,不少大臣在李府管家面前也是低头颔首,连一介奴才尚且狂妄至此,何况族人?而骄纵之人往往行事不慎,皇上有心肃清朝堂,又岂会不留心于此?”
冯落樱微勾唇角,却全无半分笑意,而是微眯了眼道,“只是此事还得刚柔并济才是,除了肃清,也需兼顾拉拢,百官中也不乏无奈屈身于李家的,而吴太师则是这些官员的榜样,他们会清楚知道皇上是个明君的。”
朱佑祁微勾了唇角,“阿樱,有些事,你似乎比朕看得透彻?”
“旁观者清,皇上顾及李家亲缘相关,许多事自是诸多留情,而臣妾与李家没有恩情可言,自然看得更加清楚了。”莫说没有恩情,她与李家还横着九族性命呢。
朱佑祁笑眼中却带着几分异样神色,却终是并未应声。
而后方听得冯落樱道,“至于左将军,臣妾以为,不妨着吴太师从兵部另调选可靠之人待替其职,一则这些军士乃是守卫靖安和皇上的精锐,不该由罔顾法纪之人带领,二则,他日北戍有变,李太傅势必不会同意皇上协助墨贺,届时就需得有个听命于皇上的左将军。”
“这么些日子过去了,朕担心,北戍不会有消息传来了。”
冯落樱却是淡淡一笑,“皇上放心,墨贺王子不会食言的。”
朱佑祁微惑挑眉,察觉到冯落樱对墨贺的笃定和信任,不由得眸色暗了几分。
却是二人商议之时,奉茶的宫女入了屋,更换了热茶,看似毫无不妥之处。
而永寿宫,有人礼身于太后身前,“回禀太后娘娘,奴婢确实听见惜嫔娘娘与皇上谈及了左将军和太傅大人,而奴婢进屋奉茶时,虽是匆忙,但也隐约从皇上面前的折子中看到了李字。”
太后面色沉郁,握着佛珠的手紧得微微发颤,“哀家知道了,退下。”
那宫女应声而退,叶沫忙奉了茶水,“太后娘娘息怒,兴许只是随意提了几句罢了。”
太后却并未接过茶盏,只是冷哼一声,“后宫不可干政,连哀家尚且不问国事,她一个黄毛丫头竟敢放肆至此,简直反了她了!”
叶沫忧眉紧蹙,“太后娘娘切莫动怒,当心身子啊。”
太后却是薄怒难忍,“哀家如何能不怒?皇帝日日嚷着要亲政,可而今竟让一介女流频繁进出宸清宫,若皇帝当真亲政,这天下还不得改成姓冯的了?!”
“太后娘娘言重了,而今所有奏折都是由三位辅政大臣提前阅看过的,想来也不会有何不妥,至于惜嫔娘娘,倘若她真有不良心思,应该是为冯家求的升官以抬高家世才是。”
“呵,若她真求了升官还好了,哀家也就能知道她心有几寸,可而今她看似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夺得了皇帝的信任,哀家是担心,有朝一日她一旦开口,要的,就是足以撼动整个靖安的东西。”
太后沉眸语着,叶沫却觉得太后似乎有些言重了,可后来她才明白,太后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良久,太后沉声一语,“把徐丫头给哀家找来。”
叶沫微见一滞,“太后您要见徐婕妤娘娘?”
太后瞥了她一眼,微见不悦皱眉。
叶沫连忙颔首,“奴婢这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