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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古的部落建在平缓的地带,周围的树木被清理了出来,用木头垒出了简易的围栏,防止部落里的小孩跑出去。这四周都有狩猎队定期清理维护,没什么大型猛兽,因而也没派人防守。
此时正是黄昏十分,太阳将落未落。出去打猎的男人们满载着丰盛的猎物回来了,原本正是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候,人群中却生出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感觉。
纳古毫无畏惧的站在中间,他的身上已经有几处伤痕,全都是被石块、石刀所伤。他双眼赤红,周围已有几个壮汉倒在地上龇牙咧嘴的叫唤。
“把他交出来!”他握紧拳头,不顾额头流出的鲜血,怒视着众人。从小的欺凌,驱逐的痛苦,一个人生活的孤独一下全涌上纳古的心头。好不容易,才捡到这么一个人,不嫌弃自己是灾星,愿意和自己回家。即使知道他不是雌性有些微微失落,最后还是想要把他留住。
现在,他们又把他抢走了。纳古第一次有了一定要得到的人,为了他踏进了很久没进去过的部落,去和自己曾经的族人争夺、甚至不惜用武力解决。
周围的人群有些惧怕的看着发狂的纳古,有些人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念叨着“果然是灾星,一回来就欺负族人,竟然空手打败了三个好手。”
他不理别人怎么说,只盯着眼前那个穿着虎皮裙的汉子,“他在哪里?”
那人正是把徐飞带回来的那群人里的领头的,他的身上也有些伤痕,看着比纳古的还要重一些。随口往地上吐了口血沫,不怕死的说了句:“那人是被你迷惑了,现在他被我们救了回来,自然就是部落的。”
纳古听了他的话,咬牙发力,两人都摆好架势,准备再来一场的时候,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别再打了,他醒了。纳古,你跟我来。”说话的人正是部落里的老祭司,鉴于老人的威望,两人乖乖的住了手。
那个领头的虽有不甘,却也不敢放肆。纳古也收了拳头,垂着眸子跟着眼前的老人,又恢复了他沉默寡言的样子。
这位老祭司年纪也不知道有多大年纪,满头的白发随便的用草绳扎了起来,有些驼背却步子稳健,身体看着一点也不显颓势。纳古看了眼走在前面的老人,眼神复杂。
老祭司是除了阿爸阿玛之外对自己最好的人了,在阿爸阿玛去世之后也帮过自己。如果不是卓卓玛,自己估计还没成年就死了。如果卓卓玛也不把徐飞还给自己,那该怎么办呢?
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了老祭司的毡房。部落里其它的房子都是用泥土加宽树叶堆成的,只有祭司的房子是用兽皮和木材垒建的。这处房子位于中心地带,不仅是部落里最豪华的房子,也是最安全的住所。
掀开兽皮的时候,纳古的心也随着剧烈的跳动了一下,那是看到徐飞之前的紧张。当他真的看到床上的人的时候,又不禁握紧了拳头。
徐飞在木板做成的床上费力的挣扎,被捆住的手脚被勒出了一道道红痕。他看到纳古进来之后,挣扎的幅度变小了点。
“卓卓玛,”纳古沉声看向老人,他也不敢越过老祭司去解开徐飞的绳子,只是焦急的看着徐飞,心里像被截鱼的尾巴抽中了一样疼(一种类似鳄鱼的巨大水兽)。
“你过去吧,孩子。”老祭司看着自纳古进来之后,挣扎开始变小的徐飞,轻轻点了点头。
纳古迫不及待的来到徐飞身边,解开勒着他手腕的绳子,把人一把抱住,阻止他近似自残的行为。他不知道怀里的人是怎么了,就像误食了迷果一样失了心智,只能死死的抱住他,求救似的看着老祭司。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一醒来便是这个样子。”老祭司摇了摇头,又说道:“看他现在正在恢复神志中,等他清醒了,你就把他带回去吧。”
纳古没想到老祭司这么简单就把徐飞还给了自己,感激的冲老祭司点了点头,应了句:“是”。
闻着熟悉的味道,徐飞慢慢清醒过来。看着那人抱着自己的胳膊被咬出了血也没有放开,徐飞默默的推开他,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纳古看到人清醒了,只觉得惊喜,哪里会怪他,只是慌乱的摇了摇头,松开了胳膊,哪里还有面对其他人的狠劲。
在被那伙人闯进来打昏的时候,他就知道糟了。徐飞初中曾经被绑架过,后来被救了,心理却出现了问题,只要是被人敲昏,或者醒来不在自己有意识时待过的地方,必然会心理紧张,陷入狂暴状态。这问题他也看过心理医生,却被告知他的心里过于抵制这件事,不放下心防就没办法治。
好在这种状态随着年龄的增长,持续的时间越来越短,加之徐飞自己的注意,发狂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了。被纳古背着救起的那次却出奇的没发病,估计是身体太虚弱、精神也太疲惫的缘故吧。
他缓过劲来,看着眼前除了纳古之外的另一个人。那个老人目光锐利却随和,身正体直,依稀听见别人尊敬的叫他祭司,应该是部落里的一把手。徐飞向老祭司点头致敬,“您好,”接着就问出了自己的疑问,“您这里有电话么?”
老祭司捋了捋他的花白胡须,思考了片刻才认真的问道:“电话为何物?”
听着他这么说,徐飞也并未失望,他只是解释了下是一种传递信息的工具之后就未在多说,本来在这种穿兽皮用石器的部落里想找到电话也是天方夜谭。
纳古也完全听不懂徐飞在说什么,不过他牢牢记住“电话”两个字,打算以后出去打猎的时候帮徐飞找找,既然是徐飞想要的,他一定要找到。不过现在他最着急的一件事就是快点带徐飞回去,在这个不受欢迎的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徐飞眼睛无神的望着地面,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纳古蹲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徐飞,你愿意跟我回去么?”虽然他很想马上带着徐飞回去,可是还是要征求他的同意。
徐飞正在想着其它的办法,猛一听到纳古的声音,并没听清楚内容,故而疑惑的瞥了他一眼。
没听到回答,让纳古的心沉下去了一点,但注意到他亮晶晶的目光正看着自己(大雾),纳古咽了口口水,鼓足勇气又问了一遍,“你愿意和我回山洞么?”其实,纳古对徐飞的回答并不肯定,这里有舒适的房子和人群,自己那里只有冰冷冷的一个洞穴。如果徐飞喜欢这里,不愿意跟自己回去,那他就偷偷的躲在部落附近,这样也可以看着他。
这回徐飞倒是听清楚了,纳古是问他愿不愿意回去。部落里没有电话,人也不好,看他头上干枯的血迹就能知道他们待他很坏。他又不是要生活在这里,只是暂时住这里一段时间,还是愿意和纳古一起。他点了点头,“我和你一起走。”
纳古听到了他的回答,虽然没有笑出来,眼睛一瞬间就亮了。他兴奋的拉起徐飞就准备回他们的小家,腿上就被老祭司的拐杖敲了下,不痛。
“他腿受了伤,你背着他。虽然他不是雌性,你也不能这么粗鲁。”在他们的世界里,雌性很少,所以雌性一般都是被保护的。刚刚看到徐飞的时候,老祭司也把他当成雌性,毕竟他长得这么瘦弱又好看,不过在看到他耳朵后面没有花纹的时候,倒觉得有些遗憾。
由于雄雌比例失调,有不少雄性也会和心仪的雄性结为伴侣,一起过日子。所以,老祭司看到纳古对徐飞的异样态度也没有多吃惊。
被老祭司提醒了之后,纳古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再次在徐飞面前弓下身子,“徐飞,你上来吧。”
徐飞虽然想要拒绝,可刚刚剧烈挣扎过的身体确实有些无力,便向他道了声谢,乖乖的趴到纳古的背上。
外面的天已经快要黑透了,三四个大火堆把天色映得有些发红。一群人围在老祭司的毡房外,看见纳古背着徐飞出来后,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
老祭司随后出来,像众人解释道:“这人并不是雌性,也没中什么邪术,一切都是他自愿的,你们不要阻拦。”老祭司的话,大家不敢不信,人群里虽然还有不好的嘀咕咒骂声,不过也慢慢分开了一条道。幸好徐飞不是雌性,不然纳古想要把他要回去还要费不少功夫。
人已经背在背上了,纳古的心也平静下来,再次面对族人或恐惧或憎恨的目光,心中酸涩却也没有太伤心。最重要的人已经在自己的背上了,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纳古背着徐飞,一步步的穿过人群。徐飞趴在他的背上,回头看了眼人们印在火光中的面容,有些扭曲而不真实。
大个子背着他在林中跑了有一会儿了,让徐飞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在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纳古依然可以在不借助光亮的情况下在密林里发足狂奔。
徐飞拍了拍纳古的肩膀,想让他歇一歇,虽然自己只有一百多斤,可是背着个人在野外奔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纳古固执的摇了摇头,他现在只想把徐飞赶紧带回家。夜晚,在外面多停留一分就多一分危险。来时两个小时的路程,在纳古全力奔跑下缩短了半个小时。
熟悉的洞口近在眼前,纳古兴奋的打了个呼哨,一跃而上。徐飞清楚地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不到三秒钟自己就触到了洞底。一向淡定的徐飞也不禁怪异的看了纳古一眼,背着一个大活人还能一蹦三四米高,还是人类么?
纳古只想着赶紧生火给徐飞暖和暖和,倒没注意到徐飞望着自己的古怪眼神,否则他翘起的尾巴肯定会搭下来,再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白天的猎物还安静的躺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兽皮和破碎的瓦罐使本来空洞洞的洞穴显得有些狼藉。纳古发现徐飞被带走了,哪还有心情收拾,这会儿看到自己乱糟糟的山洞,有点儿不好意思。
看着大个子在洞里跑来跑去的忙活开来,徐飞想要帮忙,纳古也不让,他只好待在一边。
这次的猎物还没来得及被处理,徐飞难得好奇的蹲下身,看着这些拥有数条尾巴的狐狸?和长得像鸡却有自身刺猬毛的动物,惊呆了。这些都是未发现的神奇物种?会不会是世界保护动物?
徐飞想着想着,不自觉的就把手伸出去,像是要摸一摸那些硬刺,看看是不是真的一样。一直在旁边偷偷摸摸的看着他的纳古一下抓住了他的手,好小,还挺软的,他抓了一下就赶紧放开。自己伸手摸了一下土刺兽的毛刺,然后再举着被扎了几个小孔的手给徐飞看,低着声音说:“别摸,会痛。”
徐飞看着那人被血糊了半脸,身上还有很多小伤口,这会儿又给增加了一点,既无语又有点气闷。这个土著怎么这么傻?不知道痛么?!
头上被拍了一下,就跟被老祭司用拐杖打腿一样,一点也不疼,纳古偷偷抿了抿嘴角,心里却忍不住乐开了花。
“过来,”徐飞坐在石床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纳古大步走了过去,坐下后就专注的盯着徐飞,一脸有什么吩咐的表情。
徐飞忍不住扶额,接着命令道:“去盆水,把身上的血洗干净,我给你上药。”
?纳古听到他要给自己上药,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心又开始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徐飞看着冲出去的纳古,知道他是去收拾自己去了。
?等纳古带着一身水气回来,徐飞也翻出了一堆药草。“哪个是治外伤用的?”他指着一堆看不出原形的干草问他。
?纳古俯身扒出了一堆深绿色的东西,递给徐飞。徐飞摸着手里干得好像一点水分都没有的药草,这要怎么敷?
?纳古等了半天也没看到徐飞有所动作,以为他又后悔了,不禁有些委屈。
?“这要怎么敷?”不懂就要问,徐飞对于不明白的东西就直接说出来。
?原来是不会,纳古一下又满血复活。“我来,”一下夺过他手中的药草,迅速的加水、泡软、搅拌,然后一碗湿呼呼、黏嗒嗒的东西被递到徐飞手上。
?那碗东西看着不好看,气味倒是很清香,徐飞面不改色的抓了一把就往纳古的身上糊。柔软的指腹轻轻的在光滑紧绷的肌肉上滑过,纳古害羞的闭上了眼。
?上好药之后,纳古就马不停蹄的给徐飞做饭,只是奔波了一天两人都有些累了,这上好的食材也只是果腹般的匆匆吃完,虽好吃也抵不过倦意来袭。临睡前,徐飞空出一部分床位,留给还准备打地铺的大个子,“上来睡。”
?于是,长手长脚的大个子变得缩手缩脚,半点衣角也不敢沾的笔直着身子睡在一边。徐飞实在太累,懒得管他。
?纳古等徐飞睡着了,盯着他看了半天,才侧过身子背对着徐飞,满足的闭上了眼。明天还要去打猎,再看着他会睡不着的,他要面壁去平复内心的小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