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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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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怎么办?”瓦图和巴布被平放在草地上,徐飞左右看看,问纳古道:“这附近有止血的草药吗?”

    纳古摇摇头,虽然治伤的草药随处可见,却也不是哪里都有,而且一种疗效的药喜欢扎堆长在一起。像月光树周边就长了很多浅紫色的草,那是治骨伤的药,对于他们暂时没用。

    现在已经是夜里,瓦图和巴布身上的血腥味很重,容易吸引野兽。纳古决定先找个地方把人藏起来,再去找药。

    “他们身上的血腥味太重,直接暴露在外面不安全。”即使这里没有可藏身的地方,附近应该也会有。

    徐飞也知道在外面危险,他扶着小个子的巴布,纳古接过瓦图,准备顺着回去的方向走。

    还没走多远,纳古就听到有人说话。

    “累不累?”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他眼前一亮。

    还没等另一个人回答,纳古就沉声喊到:“赫里!”

    那人听着声音快步往这边过来,徐飞一看,真的是赫里和白。

    “这是怎么了?”赫里一来就看到纳古和徐飞扶着两个人,都满身是血的,这大半夜的可把他吓了一跳。

    白也睁大了眼睛,“你们打死人了?”

    “不是,是救人。”徐飞没想到半夜还能碰到失踪人员。

    “你们带了伤药吗?”失血过多的人实在不宜搬动,纳古也是没办法,才挪动两个伤员的。这会儿碰见赫里,赶紧问问伤药的事。

    “有,”赫里干脆的从背篓里拿出一些草药,递了一把暗红色,叶子尖尖的草茎过去,“这是止血的龙母草。”

    纳古接过草药就把人放地上,赫里也前去帮忙。瓦图的伤重,龙母草用了大半才止住了血。巴布身上都是轻伤,没一会儿就处理好了。

    直到两个伤员都救治完毕,纳古和徐飞才有空档询问赫里和白这段时间去哪了。

    这一问才知道,原来赫里消失的这段时间是带着白去夜猎了。也是白嚷着无聊,赫里没办法,走得匆忙只带上些伤药食物,也没知会一声,某天半夜就带着白出去了。

    这会儿他们正是回来的路上,就碰见了半夜出来溜达的纳古和徐飞,也真是巧。

    “他们现在没事了吧?”徐飞看两个人虽然脸色还是惨白的,好歹血是止住了。

    “他没事,”纳古指了指巴布,然后又指着瓦图摇摇头,“他就不知道了。”

    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两个伤员不方便挪动,现在有了两个武力值在,他们准备就在这野外露宿一晚。

    “徐飞,我打到了一只漂亮的野鸡,这是它的翎毛。”白坐着无聊,把他放在篓子里的五彩羽毛拿出来给徐飞看,至于那只据说很漂亮的野鸡,早已被他强大的胃不知消化到哪去了。

    “是吗?真漂亮。”徐飞虽然对羽毛不感兴趣,不过还是给兴奋的白捧场。

    “对了,我还找到了好多白色软软的东西,不知道能做什么好吃的。”白得到表扬,又献宝式的掏出一团白色的东西,还跟徐飞抱怨了句:“没有味道不好吃。”显然是自己已经尝过了。

    徐飞凑近了一看,那白白的一团分明是棉花!“这是从哪找到的?”他把白团子放在手中揉搓了一翻,果然是棉花的手感。

    “就在那边,”白指着北边,“要走好几天的路,然后就看到一个山坡,上面全是这个。”

    “这东西有用?”赫里看徐飞好像认识的样子,好奇的问道,自家的白碰到什么新鲜的东西都往嘴里塞,时常让他很暴躁,万一吃坏了肚子可怎么办。

    “这东西叫棉花,不能吃!”徐飞严肃的看着什么都敢往肚子里塞的白,吓得白连连摆手,表示不敢吃了,徐飞才向两人解释到:“不过它可以做御寒的被子和衣服。”这么软,穿在身上肯定舒服,夏天还透气吸汗,只是他不知道怎么把棉花变成衣服。

    野外没衣服盖,还有两个伤员在,纳古把火堆生大了一些。他转过身就看见徐飞手里拿着一团白呼呼的东西。

    “这是?”纳古好奇的接过去摸了摸。

    “棉花,”白代替徐飞抢着解释到,“我还有半篓子呢,可以做衣服穿。”白学着徐飞的手势比划了下衣服的样子。

    “嗯,”纳古把棉花还回去,不动声色的往媳妇儿那里靠了靠,果然还是媳妇儿最厉害。

    白遇见徐飞,似乎特别有倾诉欲,他又怕打扰伤员休息,就凑近徐飞一直小声的把最近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完全无视了纳古不好的脸色。

    在得知徐飞给自己留了罐腌辣椒之后心情更是好的不行,白更迫切的想快点回去尝尝美味。夜猎虽然好玩,可打到的东西通常都是皮包骨瘦的没肉,口感一点都不好!

    原本也是半夜了,几个人说说话再照看照看伤员,差不多也快天亮了。

    “这两个人看着不像部落的。”赫里当过族长,对部落里有哪些人还是记得清的。

    “嗯,是大河部落的。”纳古一边看徐飞给两人擦脸上血迹,一边回答。

    “他们怎么跑这儿了?”这里离大河部落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到的。

    “不知道。”也不知道大河部落出了什么异状,让这两个雌性受了这么重的伤。

    可能是感觉到脸上湿漉漉的水汽,巴布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嘴里惊恐的高喊着“蟒蛇,蟒蛇,好多蟒蛇……”

    徐飞知道他是还在魔怔着,赶忙安慰他没事了没事了。

    巴布喝了好几口水,人才缓过劲儿来。他看到眼前的人是面露关心神色的徐飞,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嚎啕大哭。

    一时间让众人神色各异。

    徐飞安慰式的拍拍他的后背,除此之外也说不出其它的话来。

    “吵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巴布的哭声太嘹亮了,连原本还在昏迷的瓦图都醒了。

    “呜呜……你怎么也在这儿,我还以为只剩我一个了……”巴布看到瓦图也躺在旁边,擦了擦眼睛凑了过去。

    瓦图在他心里就像自己的另一个哥哥一样,虽然他没有哥哥那么温柔,可是一直以一种强硬的态度保护着他。

    “我死了,那是谁背你来的?”瓦图脸上惨白,依旧没什么血色。他舔了舔嘴巴,“给我口水。”

    白力气大,小心翼翼的把瓦图扶起来,给他灌了几口水。

    “到底是怎么回事?”纳古皱眉看着两人。

    “唉,还是我来说吧。”瓦图像是回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场景,一贯淡定自信的面上还隐隐作怕。

    原来上次夜猎碰上徐飞、纳古之后,瓦图他们就向雨林里面深入了一些,希望能多打些猎物。

    谁知道真让他们碰到了好事,他们在前进了两个夜晚之后,发现了一个地方,那里有很多的猎物。那些猎物里什么样的都有,连肉质鲜嫩、难以捕捉的多尾兽都有好几只。

    它们见人来了也不跑,还是依旧待在原地。瓦图他们从没见过这么温顺的猎物,连他们自己蓄养的食物在要抓出去的时候还要费一番功夫,这些猎物却像傻了一般,任凭人抓,他们还惊奇的发现这么猎物都在发抖。

    瓦图他们虽然觉得奇怪,可是眼见着这么多肉在这里,哪有不动心的。每个人都抗了很多食物回去。

    回去的路上他们都觉得惴惴不安,总感觉有双眼睛在背后看着自己。只是回家的喜悦到底是盖过了这股情绪,他们不自觉的加快了速度,很快摆脱了那股被窥探的感觉。

    回到部落之后,族人们发现卡亚他们带回了很多美味的红薯,瓦图他们又带回了一大堆肉食,让整个部落都洋溢着欢乐的氛围。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们都没有把雨林里发生的事说出来,一贯心思单纯的族人也只当他们像卡亚一样走了大运。

    肉食的消耗比红薯快,虽然红薯好吃,可是吃久了总会腻,而且这里还有正需要肉的青年雄性。很快他们又聚在一起,准备偷偷地再去一次那个地方,打点肉回来吃。

    这事被瓦图知道后,自然是不同意,可耐不住同知道了的巴布在旁边磨。他仗着自己厉害,想着再去一次就去一次吧,等到伏天一过就肯定不去了。

    哪知道这次去了依旧是没遇到任何危险,又带了一堆不会抵抗的猎物回来。大家都很高兴,默默的把那种诡异感拋之脑后。

    有一就有二,有二便有三。伏天过去之后,部落的周边猎物依旧少的可怜。巴布为了给孕中的哥哥弄些肉汤,竟然偷偷跟着那群年轻人又去了那里。

    瓦图一发现巴布不见了就知道不好,他两次去那里,心中对那个地方的抵触就更深一层。虽然每次都能带一大堆猎物回来,可他总感觉自己才是被看中的猎物。

    他也没对巴哆说这件事,只带着武器赶紧追了过去,希望能来得及阻止他们。

    世上没有白来的食物,这是阿爸自小教给他的,任何食物都要付出代价,只是他没想到代价会这么大。

    他一路追着他们的痕迹过来,终于在第四天的傍晚赶到了他们找到食物的那个地方。

    只是眼前的场景让他震惊了!那些猎物依旧发着抖的待在自己的圈子里,地上到处都是断肢残臂,鲜血就如同烧起来的火一样铺满地面。

    瓦图看到了两条巨大无比的蟒蛇,正在吞食着他曾经的同伴。一瞬间他想到的不是冲上去报仇,而且后怕的想要逃跑,那是一种对绝对力量的臣服。

    瓦图压抑着内心的颤栗和巨大的悲痛,小心翼翼的在草丛间移动,他还没有找到巴布,一定要找到他!不能慌,不能怕!

    他拿出十二万分精神,一举一动都走得十分小心。地上不知道是谁的血,沾湿了他的脚板。

    两条巨蟒正在无声的进食,浓重的血腥味令瓦图想要作呕。

    终于,他在一个断了臂膀的雄性身下发现了被藏起来的巴布。只是他身上也沾着血,闭着眼睛不知是死是活。

    那个雄性已经身体冰冷的躺在血泊中,瓦图认出来了他正是那次被自己砸中不敢说话的笨家伙。一瞬间他的眼眶都红了,只是还在强忍着。

    瓦图从底下把巴布巴拉出来,背在背上,从两条蟒蛇的背后偷偷绕过去。只是他到底太紧张了,一个趔趄,竟带着巴布一起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地面传来的震动立马让两条巨蟒感知到了,它们只转动了一下头部,两只硕大的头就瞬间伸到了瓦图面前,腥黄色的瞳孔差不多跟他一般大了。

    接下来的事瓦图不想再回忆,只等他以为自己一定会死在这里的时候,一阵清悦的哨音传来,那两条蟒蛇听到声音之后,竟然放弃了眼前的食物,乖顺的向着雨林深处游去。

    瓦图两脚发软,头昏眼花的从空中被抛了下来,他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刚刚的异样,忍着剧痛把摔在一旁的巴布背起来,就这样走了一路,最终昏了过去。

    众人听了一阵沉默,白想了想,不确定的问道:“你说你们走了四天就到了那里?”

    巴布和瓦图都点点头。

    “不可能!”白的神色竟是从未有过的严肃,“绝对不可能!”他坚定的又重复了一遍。

    也不知道是在否定别人,还是自己内心在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