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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明月跑了过来,面色焦虑,叶雨迟疑了一下。天色已晚,那明月忧心忡忡,似是没看见叶雨。叶雨赶紧招呼了一声,“明月妹妹!”
明月一听到呼唤自己的声音,突然身形一个急停,没有稳住,一下扑到叶雨怀里。我的天,今天是什么日子,还有福利?还没想完,就听怀里的人焦虑的问:“叶雨,你打架了没?吃亏了没?受伤了没?受责罚了没?”
叶雨一时哑语,这么多问题怎么回答,不过心里一阵暖意。两世为人,受到的真诚关心屈指可数,患难之后的真情更是少之又少。
“明月妹妹,怎么这么关心我?”叶雨半蹲下来,眼睛和矮于自己的明月平视。
明月见眼前人不回答自己问题,还问点用不着的,更加焦急,“你说这些没用的作甚,我问你话呢!”
叶雨也不逗明月了,“你看我行走如飞,口齿清晰,哪里像受伤的样子?我没参与他们打架,放心吧,没有事的!”说完,还站直扭了扭身体,似乎在显示自己很健康。
明月眼中含泪,看着眼前人跟猴子一样,心里由衷的高兴,却又是气恼,照着叶雨的腿就是一脚。“哎呦!”疼得叶雨直咧嘴,明月踢的地方正是那人肉炮弹打到的地方,叶雨也不敢跟明月露怯,只好逞强忍着。
这哪里瞒得住聪慧的明月,奈何这坏人真是让人恼怒,却也不好说些好听话。明月轻哼一声,头一斜,“走,去跟我敷药。”
叶雨哪里还敢忤逆小魔女,只好乖乖的跟着走。行至一处偏僻的厢房,这里似乎就这么一间,莫不是明月的闺房?叶雨越想越激动,这明月小丫头还是青葱年华,还未出阁,自己就有机会一览闺房美景,真是三生有幸啊!转头一看明月,似乎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不禁有些挫败。看来明月没有意识到带男子来自己闺阁的重要意义啊,哎!
说归说,做归做。进了明月的闺房,一阵淡淡的香气袭来,让心猿意马的叶雨想入非非。屋内的布置很简单,女儿家的装饰也很少,想到明月虽未女儿身却也巾帼不让须眉,叶雨感慨之余,莫名其妙的同情起来。
有些女儿家在这个年纪,正是梳妆打扮,享受豆蔻年华之际,虽然不知道明月为什么来到幽府,但将这少女最美好的年华留在这深深庭院里,还是让人唏嘘。
“你眼睛怎么红了?莫不是疼得哭了?”明月用小手在叶雨眼前晃了晃,妈的,老子太入戏了,悲天悯人的事——从来不喜欢干。
见叶雨不说话,明月抿抿嘴,“你哪里受伤了,给我先看看。”
这可要了叶雨的老命,叶雨不禁想起了一个笑话,有个人去抽血,护士不小心把他手指扎破了,小护士很惶恐,就用嘴给那人吮吸手指止血,那人一看,赶紧问,能给做个尿检不?
“再不说话我就打你了!”看叶雨不仅不说话,还面露古怪之色,甚是气恼。
“别别别,我来还不是吗。”说着,叶雨挽起裤子。
叶雨就是再没节操,也不敢在明月小妹妹面前把裤子脱了。看到叶雨腿上的淤青,明月看着一阵发愣。“你等会,我去拿药。”说完,就去了旁边的屋子。
看着明月的背影,叶雨浮想联翩。明月是这里对自己最真诚的女子——没有之一,虽然明月很小,小到让叶雨必须把她当成妹妹来看待,但是那种感情并没有退减,反而更加真诚单纯。
想着想着,明月已经来到自己跟前。“把腿伸直,要不不好敷药。”
明月低头把黑乎乎的药膏捣匀。叶雨听话的将腿伸直。明月用小木条轻轻的把药敷在淤青处,又认真地按捺平整。确认一切都很完美后,将一块膏布贴上去。轻轻摁了摁。
叶雨一直默默的注视着明月。灯影摇曳,虽然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但看着明月认真的表情,叶雨生不出一丝邪念。有女如此,夫复何求?
叶雨不是不懂风花雪月,但是在内心深处更偏爱超越世俗的真挚感情,否则也不会当初有过和心仪女子做笔友的经历了。
在明月的闺阁里,叶雨感觉很静,是心灵的安静。多少年追逐虚幻,多少年疲于奔命,而今在明月身边,叶雨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平静,放佛躁动过,又受伤过的心回归到婴孩时的无暇了。
明月觉察到叶雨异样的眼神,脸色微红,“看什么看,要看去看花影姐,好生呆着不要乱动,等药干了。”说完便收拾东西去了。
叶雨傻傻一笑,自己真是个性情中人,偏偏性情中人往往要吃更多苦头。管他呢,人活着就要活出自己的态度,如果为了趋利避害而蒙蔽内心的方向,那样的人生,不要也罢!
看到明月还没回来,叶雨又左瞅瞅,右看看。看到桌上放着几张纸,似乎是明月练习书法用过的。叶雨挪动着身体,伸臂一拿,差点没滚落地上,狼狈不堪。
借着灯光,叶雨看到纸上整整齐齐的写满了俊秀的小楷。没想到明月妹妹拿得起刀剑,却也写的出如此好字。随手翻看,叶雨发现,后面一张整张纸都写满了当初送给明月的诗文——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叶雨一笑,看来明月真是有心,自己随手抄来的诗句也记下了。叶雨一时兴起,费力拿起桌边的笔,顺便找出后面几张空白纸,平铺桌上。
这毛笔自己当真是不太会用,只能说写出可以辨认的字迹来。刚写下两个字,猛的一惊,发现明月不知道什么时候静静地站在自己旁边,看着手中的纸笔。
“待——你——待你什么,接着写呀!”明月皱着眉,似乎经过了一番辨认,盯着纸笔出神,也没有看叶雨。
叶雨神色平静的看着明月,少许,又恢复油腔滑调,“哎呀明月妹妹,不要催我好不好?”明月一嘟嘴,没有搭理他。
叶雨也没在意,笑着大笔一挥,那龙飞凤舞的草书一蹴而成——这草书出了格,神仙也认不得,写完之后,叶雨就微靠在床上,笑眯眯的看着明月。
“待你长发及腰——用来拖地可好——什么意思啊,莫名其妙,瞧你这人没个正型,舞文弄墨也是如此低级。”明月嗔怪到。
叶雨打了个哈哈就糊弄过去。“明月妹妹,感谢你为我敷药,时间不早了,我也回去了——”说罢,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作势要走。
“对了,记得别沾水,别把药挤了——”明月在身后叮嘱到。叶雨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明白了。
望着叶雨的背影,明月还在沉思,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叶雨一路上头脑发空,只是单纯凭着感觉向自己的厢房走去。或许今天有些失态吧,还好自己不露痕迹的掩饰过去了。脸竟然有些发烧,真是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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