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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祭司台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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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祭司台的岁月

    大祭司盘膝坐在我的对面,手执一枚黑色的棋子,两眼凝视棋盘,苦苦思索着。

    从我三年前作为祭司正式进入祭司台,这位慈祥的长者就开始教我下棋。

    可惜,我的棋艺并不比我的剑法高明多少。

    “唉!”大祭司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七丫头,你说我是这一步把你堵死呢?还是下一步把你堵死呢?”

    我数了数自己那十几颗被逼到角落的可怜的白子,越发肯定的对他说:“其实,你上一步就该把我给堵死的。”

    “哈哈哈哈!”大祭司棋子一丢,清癯的脸颊上皱纹如同刀刻,他拈拈花白的胡须,“不错,能知道这一点,也算是有进步!继续努力。”

    我默默地把棋子捡出来,大祭司是真心夸我的。

    虽然,我在下棋方面并没有天赋可言。

    “大祭司!三祭司!不好了不好了……”未见其形先闻其声的人在祭司台没有第二个,我和大祭司一起望向堂外,很快,三三风风火火的窜了进来。

    大祭司无奈的摇摇头:“三三,你是一个与魔对敌的灵士,遇事怎可如此惊慌失措,太不像话,太不像话……”

    三三立即收住慌乱的神色,深吸两口气,平缓地说:“回大祭司,回三祭司,美护法又去采花了。”

    我站起身打算去看看。

    大祭司摆摆手制止了我:“没事没事,不就几朵花嘛,让他采去罢,不用管他,继续下棋。”

    大祭司知道翩跹是蝶妖,故而对翩跹非常包容。

    只要翩跹不去危害人类,一些小打小闹的事情,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淡定的略过。

    “可是,”三三有点犹豫不决,“大祭司,美护法还看上了您心爱的墨菊……”

    “什么!”大祭司一跃而起,满脸惊慌,“墨菊可碰不得!”

    正如大祭司自己所说,与魔对敌的人,遇事怎可轻易就乱了阵脚?

    所以此时大祭司一反常态的行为让我有种不妙的预感。

    我们匆匆赶到菊苑。

    此时金色的菊花簇里,站着衣衫缤纷的翩跹,而大祭司唯一的护法——胖护法,和几个灵士则试图挡在翩跹前面。

    胖护法笑容可掬,神采奕奕,岁月的痕迹在他面庞上遗留很少。若不是他斑白的两鬓,我几乎看不出来他和大祭司年岁相仿。

    “墨菊可是大祭司的命根子,别的花你可以采……”胖护法张着手臂,灵活的挡住想从他身侧掠过去的翩跹,“墨菊绝对不行!”

    虽然翩跹对年长的胖护法不像对花浅的左护法那样无礼,但是据我了解,此时的翩跹已经接近爆发边缘了。

    眼看着翩跹扬起了手掌,要冲着胖护法劈下,我中指一弹,将一缕灵力悄无声息的击到翩跹衣袖上,我可不想看到他怒火太盛不管不顾的当着众多灵士的面展示妖力。

    翩跹顿住手回过头,看见我,俊美妖异的脸立即挂上几丝焦虑和委屈。

    胖护法则喜笑颜开:“两位祭司!你们可算来了。”

    大祭司没应声,疾步走至被层层石块围起的绿菊旁边,弯身查看。

    我也穿过金色菊花簇,走至翩跹跟前:“墨菊只有一棵,你若喜欢,天天来看就是了,何必非要折断它呢?”

    翩跹拼命摇头,手指着墨菊,脸上焦虑情绪更甚。

    怎么了?我下意识的朝墨菊走过去,但没走几步,我倒吸一口冷气,僵在原地。

    那墨菊开的分外茂盛,妖娆异常,只是在纷繁的花序上却缠绕着一缕缕黑气,显然是一株尚未成形的魔花。

    “大祭司……”我努力让自己声音冷静下来,“您从哪里找来的这棵墨菊?”

    大祭司讶然的抬起头:“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我凝视着茁壮的墨菊:“大祭司,这墨菊散发着……总之与其他的花不太一样。”

    大祭司直起身,拈着胡须,眼眸深沉的盯住我:“这么说,丫头你也看出来了?”

    什么叫我也看出来了!

    难道大祭司明知这是魔花,却还留着它?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大祭司悄悄递给我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对胖护法挥挥手:“子离你先带大家离开吧……哦哦,翩跹若不想走留下也可以。”

    众人走后,大祭司叹了口气:“丫头啊,这棵墨菊,其实和翩跹的情形类似,都有不得已而留在祭司台的原因。”

    我更迷糊了。

    “三年前,平湖城因为梨灵姬之殇引来了许多魔,我和花浅猜测这也许因为那只挖走灵姬心的魔无法独自将灵姬心所转化的魔气悉数吸取,魔气外泄所致。衍生出的魔大都品级较低,不足为惧,令我们不安的是那只杀掉灵姬的魔。它既有实力杀掉灵姬,那么它吸食掉灵姬心上的神力之后,会成为多么强大的可怕也就可想而知了。”

    大祭司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墨菊:“所以,我们想试着驯化一个傀儡魔,希望它能凭借相同的气息找到那只挖掉灵姬心的魔,好让我们占据主动先下手为强。于是,花浅就从外面带回了这棵墨菊。”

    ……

    想不到,已经过去三年,那只绿眸狼魔留下来的伤害和威胁依然存在,甚至与日俱增。

    好在它只是绿魔,惭愧!赤橙黄绿青蓝紫,即使吸食了我心脏上的神力,它最多也只能成长为青魔。

    应该不会像大祭司想的那么可怕,说不定它都不会再来人间,毕竟人间没有什么可以吸引它的东西……

    “七丫头!七丫头!”

    翩跹推了推我,我回过神,看见大祭司不知何时已经走出菊丛,正站在田埂上,冲我们招手:“又发什么呆,反正墨菊无事,都回去吧。”

    我答应着,回头看了一眼墨菊,依旧是萦绕着丝丝缕缕的魔气,但却没有看第一眼时那么恐怖了。若大祭司和花浅都想留,那就留着吧。

    “翩跹,”我低声对翩跹说,“这棵墨菊,大祭司留着有用,暂时先别动它。”

    翩跹望着我,勉勉强强点点头。

    这时,大祭司突然返回走到我面前:“七丫头,刚才忘记问你了,这棵墨菊还未长成,魔之眸根本探查不出那么微弱的魔性,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的脑袋立即处于空白状态。

    翩跹默默闪到我身后,手指悄悄滑过我的背:花浅……

    我下意识的跟着读了出来:“花浅……”

    不对!在外人面前,我不是该叫六哥的嘛!

    我不好意思的对大祭司笑了笑:“是六哥……”

    “原来如此!”大祭司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重重拍着我的肩,“不错!不错!丫头果真有潜质,一教就会,不愧为一个祭司!我还以为只有花浅才有这么细致的查探呢,想不到你也可以,看来萧寒后继有人啊!继续努力,以后这祭司台有你和花浅坐镇,我可就安心了。”

    我被夸的莫名其妙。

    直到大祭司仰天大笑离开菊苑,我还是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逗乐了大祭司。

    不过我还是很开心,因为大祭司一高兴没再追问我究竟怎么认出墨菊是魔花的。

    我咧咧嘴,暗自庆幸着。

    结果一转眼对上翩跹无比无奈的眼神:“花浅也看出来了。”

    那是自然!墨菊是花浅带回来的,他肯定能看出来呀,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翩跹连连摇头,无奈的眼神更加无奈。

    真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墨菊的话题就此打住。

    等它什么时候修成魔身,再看大祭司驯魔,想必非常精彩。

    我们沿着祭司山的曲折石道,一路辗转回了住所,那是掩映在一片绿萼梅里的二层木质楼阁,飞檐斗拱,檐角悬着黄铜所制的铃铛,每当风吹过,铃音阵阵,清香隐隐。

    在斜对面是花浅的流光别苑,隔在中间的则是我练习剑法的场地。

    因为花浅离开多日,场地上已经积了许多落叶。所以,我的剑法像棋艺一样差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不过,算算日子,花浅也快回来了。

    嗯,把他临行之前教给我的十几式温习一遍,免得他回来看我乱比划一通,更加不会准许我跟他一起巡查四城。

    翩跹一看我要练剑,立马跑的无影无踪。

    正在我独自纠结第五式的剑尖是要先上挑再斜劈还是先斜劈再上挑时,一名年轻灵士疾步而来。

    他略一躬身:“三祭司,在下卫解,有几式剑招不通,还请三祭司指教。”

    我扫了一眼他食指上的的黄色魔之眸,不动声色道:“好。”

    卫解拔出长剑,将我刚才一直琢磨不透的第五式行云流水般比划了一遍。

    之后他收了剑式,立在一边等我回话。

    原来是先斜劈再上挑,我点点头,赞许道:“不错。”

    “多谢三祭司夸奖,”卫解再次躬身,从怀中掏出几封信笺,“这是从皇城寄来给三祭司的,请三祭司过目。”

    皇城?是花浅吗?我把剑一丢,接过信来:“辛苦你了。”

    “三祭司不必客气,”卫解淡笑着看了眼地上的剑,“若三祭司无事吩咐,卫解告退。”

    “嗯,”我摆摆手,“你忙你的吧。”

    我目送卫解离开,直到他的身影隐没于长青树丛里,我才收回目光,多好的孩子啊,比翩跹乖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