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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雪儿正埋头忙碌着,她像变魔术一般从冰箱里拿出两盘切好的菜,然后将水池边竹篮里洗好的青菜拿到了炉子边的菜架上,点火准备炒菜。
“我来帮帮你,”池怀虚满脸惊异和欣赏的表情,他走到了炉子边,伸手想抢雪儿手中的锅铲。
“不用了,”雪儿连忙用手护住,将池怀虚轻轻地推到了桌边,“今天你什么也不用做,只等着吃现成的吧,一会尝尝我的手艺。”
看到雪儿这样坚持,池怀虚只好放弃,他乖乖地坐在桌边,远远地欣赏着雪儿忙碌的身影,感觉她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都是那么地有韵味,那么地美丽。在忙碌的间隙,雪儿还时不时地回过头来,望着池怀虚笑一笑,这让池怀虚心里一颤一颤地,涌起幸福的浪潮。“回首一笑百媚生”,池怀虚心里忽然蹦出了一句诗,他觉得此时此景用这句诗来形容真是太贴切了,不知不觉地陷入了沉思。
“发什么愣啊,池哥,开饭了,”不知过了多久,池怀虚被雪儿叫醒,他摇了摇脑袋,将思绪拉了回来,看到雪儿端着一盘菜轻轻地放在桌子上。他连忙站了起来,忙着分碗分筷,心中忽然有一种久违了的家的感觉。
“你喝酒吗,池哥,”雪儿将一切收拾停当,也坐在了桌边,直楞楞地望着池怀虚。
“喝,”池怀虚忽然有些高兴,“今天是我第一次吃你炒的菜,当然要喝点酒庆祝一下,有酒没?”
“有啊,还是靳师傅以前为你们准备的,一直没人喝呢,”雪儿从靠墙的地方拿起一个池怀虚熟悉的酒壶,对着他晃了晃,递了过来。
池怀虚倒上一杯酒,忽然望着雪儿,“你喝不喝一点。”
“不喝,我从来没喝过酒的,”说到这里雪儿停了一下,像是在想着什么。须臾她忽然嫣然一笑,“不过,我今天想喝一点,只一点点哦,”说完她娇羞地拿过一个杯子放在面前,竖起一根手指强调。
“好的,只一口,”池怀虚慢慢地在她杯里倒了丁点酒,而后端起了杯子。“为什么干杯呢?”
“为我们分别后的再相见,”雪儿几乎没加考虑就回了一句,她高兴地将杯子伸过来同池怀虚碰了一下,马上抿了一口,还没开始下咽,就伸了了舌头,“哎呀,好辣,好辣——”她用右手不停地扇着嘴边,大口吸着气,将刚刚含在口里的酒慢慢吐了出来。
慌得池怀虚忙放下杯子,搛了一筷子菜在她碗里,“吃点菜,压压就好了,雪儿,我还真想不到你这么会做菜,这几个菜可称得上厨师的水平。”池怀虚望着桌上的二荤二素,红红绿绿的几个菜,由衷地赞道。
“哪里啊,”雪儿高兴地说道,“我哪会弄什么菜,这些菜都是靳师傅下山前配好了的,他怕我在山上挨饿,下山前都弄好了,我只热了一下,不过这两个青菜可都是我做的,原汁原味哦。”
“是吗,”池怀虚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雪儿,竖起了大拇指,“了不起——”边说边挟了一筷子菠菜送进了嘴里,美美地嚼着。不一会,他睁开眼睛,看见雪儿紧张地望着他,那模样仿佛一个新娘头天做菜给丈夫吃,急于知道合不合丈夫口味的神情。池怀虚幸福地笑了,“好吃,真的好吃,真没想到你会炒菜,而且手艺这么好。”
“是吗,”听到池怀虚这么一说,雪儿如临大赦,快活地拿起筷子夹了一根菠菜放到嘴里嚼了嚼,然后高兴地望着池怀虚,“池哥,只要你觉得好吃,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雪儿动情地说。“其实这些都是生活里逼出来的,我小的时候家里没人炒菜,父母都很忙,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就在家里垫着凳子炒菜,”说完她羞涩地低下了头。
听到雪儿这么一说,池怀虚心里非常感动,以后要是天天能吃到雪儿做的菜,那肯定是人生最幸福的事情,可是真的能吗?池怀虚不由得在心里问道。同时暗自扪心自问,眼前的雪儿青春、美貌、清纯、可爱,从世人眼光来看,任何一个男人如果有幸拥有她的爱,都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份。我有这个福份享受这份爱吗?池怀虚心里开始犹豫,在现在这样一个一切都以经济为杠杆进行衡量的社会里,我能给予雪儿什么呢?想到这里,池怀虚暗叹了一声:“”我是一个离过婚的人,而且要大雪儿14岁,虽然现在的人们一再强调年龄不是问题,但是那只是对美女爱英雄或是有钱有势的人而言的,我呢,现在是一无所有——家庭破裂,有离婚经历不不说,工作也没有着落。雪儿跟我在一起我能给她幸福吗?池怀虚自问不能。他忽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自卑,甚至宁愿希望雪儿此刻喜欢的不是他,而是那个什么县长的儿子,他或许能给雪儿幸福的生活,起码是物质上的。
雪儿坐在池怀虚的对面,看着池怀虚脸上的阴晴变化,忽然有些担心。她虽然不知他在想什么,但她知道他想的肯定和自己有关,而且想得似乎不开心,雪儿也有些焦急了,她此刻全身心都在池怀虚的身上,他任何的细微变化,雪儿都能捕捉到。
“池哥,你怎么了,不高兴吗,还是我做的菜不好吃,”雪儿关切地问了一句。
“啊,没有……”被雪儿这么一问,池怀虚一下子警觉了,他端起酒杯,想掩饰刚才的失态,“很好吃的,你也吃啊,别光看着我啊。”见雪儿直楞楞地看着他,池怀虚连忙夹了一筷子菜到雪儿碗里。
“我要看你吃,我喜欢看着你吃,”见池怀虚恢复了常态,雪儿也开心了起来,她干脆放下了筷子,一下趴在桌上,歪着头望着池怀虚,脸上洋溢着幸福。
“那我可不客气了,把菜吃光了罗,”池怀虚也打趣似地看着雪儿,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蓦然间,池怀虚忽然有一种买醉的想法,而且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在他眼里,雪儿是近乎完美的,而今越是感觉到这种完美,那种买醉的想法越是强烈,因为他怕接下来同雪儿的相处中他会控制不住,从而酿成大错,如其那样,还不如现在就开始买醉,以期一醉解千愁。此刻的池怀虚忽然处于极端的矛盾中,一方面他沉迷于雪儿的美貌不能自拔,甚至有一种急切将这种美貌揽于怀中的冲动。一方面他又害怕因为冲动而对这种美好造成破坏,就像人们在一种美到极致而价值又颇高的瓷器或宝物面前,越是感觉它的美好,越是不敢碰它。此刻池怀虚感觉雪儿是一面镜子,任何有瑕疵的想法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唯有一醉,池怀虚再次后悔上山来。
不知在什么时候,池怀虚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他边喝酒边和雪儿聊着天,之前雪儿还偶尔能插上一两句话,后来就是池怀虚一个人说了。但是他只知道和雪儿在说话,至于后来说些什么,他自己也记不清了。这一顿饭,直吃得曰落西山,掌灯的时分才结束。
池怀虚醉了,醉得一塌糊涂。事后回忆起来,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又是怎么上床睡的觉。等他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五六点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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