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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王副书记与县委书记在一起。会议一结束,他就一直跟着书记回到办公室。他也有许多话要跟书记说。
——原形毕露了。
——我一直都说,他心怀鬼胎,你还说我说怪话影响团结,这次终于印证了。
——我与他交往三十多年,他的人品如何,再没人有我更清楚,他表现得那么低调,我就知道,他有野心。
县委书记反问:“你就释怀?”
老王“嘿嘿”笑,说:“没有那个人认为自己比别人差的,当初,他只是常务副县长,我这副书记排名还在他前面,我一直心有不甘,也从来没隐瞒自己的观点,由始自终都认为,我当县长比他更适合。”
“你也在他那里说我的怪话吧?”
“这世道,谁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是,我从没说建设局的事会牵扯到你。卫国不是那种腐败的人,如果,他腐败,哪来的底气?哪会B得那老板引爆导火索?”
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卫国调整副局长和党组副书记的分管,是看不得那副书记占了老板的便宜,他要让自己人占据那个肥缺。准确地说,爆炸事件是一场利益相争,那老板是他们利益相争的牺牲品。然而,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不能说。何况,现在又把党组副书记挖了出来。
该那家伙倒霉,也该卫国倒霉,别人也在贪,怎么就没遇到丧心病狂家伙?
贪,也得看人才能贪,钱有时候也烫手!
就像在外面玩女人,要玩就玩那些还有点良心的,花几个钱可以打发的,玩那种死皮赖脸甩都甩不掉的,等于玩火自焚。
开始,他是希望查出卫国把县委书记拉下马的,因此,他曾怂恿县长跟书记作对。
“你认为,他还能当副市长吗?”
县委书记当不了副市长,就意味着继续呆在清远,你县长就还要继续当二把手。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县长不是傻瓜,但每个人都有不够冷静的时候,一个爆炸,不仅把建设局的人炸了,也把许多人的脑袋炸晕了。
书记晕了,县长也晕了。有那么一刻,老王也差点晕了,好在心想,夺权的并不是自己,县长不冲自己冲什么?县长当书记,未必就会要你当县长,因此小退了半步,结果,县长一个忍不住跟县委书记干了起来。
当县委书记揭开谜底时,老王心儿扑扑跳,原来他还有那么一手,幸好自己够定力。听着梅县长一句句汇报,他想的是县长会不会混蛋?县长混蛋自己是不是可以替而代之?
在清远,貌似没有谁比他更有资格替代县长了。
县长顶替县委书记未必会要自己当县长,那是因为,他屁/股还没挪正,自己的事没下文,哪敢张罗别人的事,但县委书记要自己当县长就完全不一样了。把县长挪走,他完全可以为自己配置新搭档。
这晚,老王缠上县委书记就是希望他把县长搞臭,就是希望自己能讨县委书记欢心。
他说:“这脸一撕破,就很难再弥补了。以后,县长再不会忍让,只要不高兴,肯定会跟你作对。我当然站在你这边,这是最起码的觉悟!”
老王很清楚,党政一把手闹分歧,他这个副书记就是两人争取的对象,自己偏向谁,谁那边的势力就会强大。
他偏向县长,县委书记也未必能把他们怎么样,但是,他偏向县委书记,却如虎添翼。
两者比较,他清楚谁对自己更有利。
县委书记打电话给梅县长的时候,他句句听在心里,很明白,书记是要趁这事拔掉县长这颗眼中钉了。
他说:“我拥护你的决定!”
县委书记却说:“拥护还不行,不能只是喊喊口号,你还要干点实事。”
“你要我干什么?你尽管吩咐。”
县委书记看了他好一会,说:“我也只能吩咐你了。”
这话很让老王激动,很显然,县委书记也意识到了,下一任县长非他老王莫属,你不出力谁还出力?
“明天,你就向市委组织部汇报县长的所作所为。”
老王说:“这个一定,不仅组织部,我还向市委副书记汇报。”
副书记之间是一条线,主管人事工作。
县委书记说:“我向市委书记汇报,我们双管齐下,否则,市委书记以为,我搞独裁,要把县长挤走。”
“这个你放心,我和组织部长一起向市里汇报。”
这可是正常的组织程序,完全可以理解为没有个人恩怨。
县委书记问:“组织部长听你的吗?”
老王笑了笑,说:“平时,交情也不错,但他更听你的,只要是你的指示,在清远,我想,只有县长敢不听你的。”
县委书记突然冒出一句:“如果,你当了县长,也会不听我的吧?”
老王心里又是一个激动,连连说:“不会,绝对不会,我不是那种吃完面翻碗底的人。你把我扶上去,我这辈子都听你的。”
县委书记要解决的问题还不在搞掉县长,爆炸事件惊动那么大,他自身也一大堆麻烦,他还要靠老王帮他清洗身上的肮脏。
“有些话,我自己不便说。”
“我懂,我会争取市里解除对你的误会。”
“我很清楚,不能有太大的奢望,副市长竞争是没戏了,但别给我处分就可以,别把我调走就可以。”
老王哪还舍得县委书记调走?
“这个你放心,只要县长背这责任,你就没事了。”老王顺着台阶往上走,让县委书记更坚定搞掉县长的信心,“爆炸事件是肯定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的,建设局是县府部门,责任由他承担也名正言顺,他离开清远,你就肯定不会离开。总不可能两人都离开吧?这对工作不利,对清远的发展也不利。”
本来,县委书记还有一点利用老王的意思,经他这一提醒,更加意识到非把县长拔掉不可了。
老王变得勤快起来,也开始对县府这边的工作指手划脚了。
县长也意识到了什么,自从,市长跟他谈过话后,他就知道自己在清远呆不久了,心里虽然有许多委屈,但也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吞。
政治斗争就是这么残酷,你搞不掉别人,别人就搞掉你,像老王这样的人太多了,换言之,自己想当县委书记不也曾经屁颠屁颠的吗?
从来就没有朋友,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县长忿忿不平地说:“你别高兴得太早,小心那个老东西也玩你。”
老王叹了一口气,说:“我高兴吗?我有高兴吗?我都这把年纪了,谁当县长也不会轮到我,退休前,能让我调个正处,我就心满意足了。”
县长说:“不要口不对心,你想当县长,想当县委书记才是真心话。”
老王“嘿嘿”笑,说:“我还想当市长,当市委书记呢!问题是我当得了吗?”
“当得了,你那么会见风使舵,什么都当得了。”
县长离开的那天,老王嚷嚷着要开欢送会,县长那有心情,一个县长调去市里,又是犯了错的,安排自然不好,说是灰溜溜离开一点不过。
县长的位置空了出来,老王就有点迫不及待,跟县委书记谈了几次,县委书记也说正在活动,那天,从市里回来,说已经跟市委书记说了,市委书记也认为,由他当县长最合适,老王便眼巴巴盼着上面下任命。
王凤婵也听到了一点风声,问老爸,老爸还是扳着面孔说:“这是你关心的吗?干好自己的工作,别给我惹事!”
她很不明白,自己能给老爸惹什么事?
(鲜花有木有?打赏有木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