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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离去并不悄然,而是直接从皇宫中掠出,从帝都的上方掠过,出现在城民的视线内,消失在有心人的眼中。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皇后很强大,强大得明显压过了帝王,知情之人都清楚,自从这个皇后突然出现之后不久,青龙帝都或者说整个青龙帝国便是在她的手中转动,在她的手中变得前所未有的安定。而如今强大的皇后离去,且很有可能是短时间内不复返的离去,所以某些人头顶的压力开始消散,心中那密谋已久的计划开始有着要浮出水面的迹象。
钧家很强大,就即便是没落之后也有着外人看不见的强大,所以钧家的府邸在数天时间内便重建一新,再看不出当夜毁坏的痕迹。钧家的书房依旧是以前的布置,那张放着笔墨书卷,没有被毁去的桌案后依旧有着那张没有受损的椅子,而椅子上此时坐着的便是满脸谨虑慎思的钧隆。
钧隆回想着皇后离去时明显可感的愤怒和冰冷,思索着其离去的原因。
而钧千羽则还站在窗前抬头看着天空,看着皇后离去时途经的地方,然后他转身走到案前,向紧紧皱着眉看着手中书卷,却并没看着卷上内容的钧隆道:“皇后从未有过以这般愤怒之势出现在我们眼中,也从未如此匆忙的离开过皇宫和帝都,想来,必然是发生了某些事,想来,她此番离去并非是短时间就能回来,不知爷爷心中可是已有了打算?”
钧隆不语,直至许久之后才抬头,说道:“钧家府邸被毁得蹊跷,如今皇后离开得蹊跷,我们如何确定这不是一个圈套?如何确定不是一个针对钧家的圈套?”
钧千羽思索着走回窗前,思索着看着花园中从新栽上的花和重新换了水的湖以及湖中的新鱼,说道:“至刚才,我们才知皇后原来有着八道灵轮王境修为,有着这等能与印龙宗宗主抗衡的力量,她何须还要计划?”
他转过身,继续道:“以我们的力量,再加上朱雀帝国渗透进来的力量,钧家是可以叛乱,有把握搬倒帝王,但强大如皇后大可以直接杀掉你我,杀掉大哥,杀掉所有领头之人。”
他在案前踱步,说道:“到得领头之人皆死,那么剩下的兵卒瞬间便会成为一盘散沙,一盘散沙又如何禁得起帝国大军的冲击?如此,钧家灭亡,叛乱将在还未起时便会被镇压,皇后又何必费心设下圈套?所以,在孩儿看来,她今日离去,必定不是针对钧家离去,而是其他原因。”
他止步站定,说道:“所以,孩儿认为,钧家一直在想的事情,可以在这个天赐良机下做一做了。”
钧隆看着他眼中迸射出的光,说道:“钧家密谋多年,从不冲动行事,从不急于成功,皇后才离去,一切都不明,你我都不知道此时是天赐良机还是灾劫将来。”他放下书卷起身,踱步于紧闭的书房门前,沉吟道:“此事暂且不急,待得你大哥传回消息再作商议。”
他拉开门欲走出,却又停下了脚步,问道:“关于烟花河畔和大街小巷中流传的狐妖之事可有查明?”到今日,钧家自然知道了烟花河畔死去的两名钧家侍卫,自然知道了事情的起因。
之前钧千羽便欲说此事,却因皇后的突然离去而忘记,眼下听钧隆提及,便上前道:“那所谓的狐妖是不是真尚且不知,但已经查明钧家府邸被毁之事只是个人恩怨,只是五哥手下那两个人擅自动手而惹出的祸端,多半与皇后或者宫中无关关,因为那辆马车乃是从城外而来,那个人也从未在宫中出现过。”
钧隆侧头看他,说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他手中纹章之事又作何解释?”说罢他不待钧千羽回答,出了门外走上了新修的走廊,说道:“就即便那辆马车是从城外而来,那个人也从没有在宫中出现过,但他手中却有着纹章且还知道该如何用那枚纹章,所以你要查的是,他到底是与皇后有关,还是与皇后禁卫中的某个人有关。”
钧千羽点头,说道:“如今皇后离开,我会让藏在宫中的眼线睁开眼,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沿着走廊走至岔道,他微微停了下脚步,问道:“大哥那边是否要通知一声?”问罢,他没等钧隆回答便已朝着府邸大门的方向行去,因为钧家密谋这么多年,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根本不用特意通知。
钧家欲动,却未妄动,而是变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安静,安静了一连数十天,而正是这种安静,使得某些明眼人感觉到了其下的汹涌,感觉到了安静之后很有可能蕴藏着的惊天风暴,而在这段安静的时间中,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便已经习惯了皇后的干政,习惯了凡事都由皇后定夺的帝王却陷入了突然失去皇后的悲伤忧虑和逐渐涌起的不知所措当中。
帝王无心理事不上朝,朝臣必然便开始猜疑,猜疑之后便开始乱,所以朝堂便会乱,而若让这种乱持续,那么乱的便不止是皇宫,不止是帝都,还将会是整个帝国,所以,有官者开始跪于寝宫前,跪求帝王振作,跪求帝王以天下子民为重。但他们没有跪得帝王走出殿门,因为门内之人的心依然还在皇后身上。
寝宫殿门不开,帝王不出,忠心之臣开始失望开始绝望,开始有了某些想法,而如钧家则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大希望,所以,在查出了那枚纹章是属于皇后禁卫之中的某个人擅自借出后,在离开的皇后一直没有回来后,钧隆便有了准备,有了让帝都让整个帝国都震动的准备。
这一日,有雨自天而降,仿佛似在为帝国即将来临的灾难而哭泣。春雨,本不该太大,但今日这一场雨却大得超乎了想象,大得在顷刻间浸湿了街道石板铺就的地面,大得屋瓦上的水如是小溪一般连线直流。这一场雨很疾,如一根根粗壮的银针飞泻,打在屋顶啪啪作响,打在地上打出一个个的水泡,更打得寝宫前依旧跪着的朝臣一阵生痛。
经历了数十天,已有很多朝臣对帝王失望,渐渐生出了另立君主之心,可奈何,如今帝王之子无德无才,绝不具备君主之能,所以根本就无新君之选,所以,从寝宫外离开的朝臣便又回到了寝宫前,想继续跪求殿门内那个在他们想象中绝不会只因为皇后离去便颓废至这般境地的男人,想求得他重拾皇威,走上朝堂坐上青龙王座。
结果注定让他们失望,因为殿门内的男人睡着了,在酒后睡着了,他这一睡从当日睡到了现在,就即便是偶尔醒来也是睡着的,想必且还会继续睡觉下去,一直睡到离开的女人回来为止。
朝臣等不出帝王,等不到希望,却等到了一个从寝宫侧方而来的人,一个没有撑伞、在几个随从的随同下从雨中而来的女子、一个在强大的皇后离开之前不得展现野心,在帝王睡着之前不得以展露锋芒的女子。
女子长发后束,如马尾垂于背后,因雨水之故紧紧的贴在紧裹着身体的黑色劲装之上。
她染着雨水的脸很平静,却在此时让人感到害怕,她的身材被紧身的衣衫勾勒得凹凸有致,却没有人敢对之泛起邪念,她双腿的大腿之处侧各着一条用妖兽兽皮制成的皮带,皮带上各悬着一个五指宽两只厚两尺半长的青色铁盒,铁盒的一头有着刀柄,那么铁盒之中便是刀身。
双刀悬在她的大腿处斜指着地面,她的双手垂在双刀外走上寝宫前的长长石阶,她在雨中静静的看着下方的朝臣。
次日,雨依然在下,依然如针一般打在屋瓦上打在地面和烟花河畔的河水上,但却没有如昨日一样泻在朝臣的身上,因为帝王的寝宫前已经空无一人。
是当日清晨,在钧家书房的钧隆得到了一个消息,此消息让他惊讶和愕然,因为那消息中说,帝王之女、帝国的公主遵帝王之旨暂代朝政。
钧隆负着手在书房中踱步,拇指与食指之间紧紧的捏着那一张秘信,他眉头紧锁,心中思绪如电,却在良久之后神色渐松,有着些许皱纹的嘴角浮起了一抹笑,心想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也想执朝政掌天下?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看来今时今日果真是老天给予钧家的一个机会。
他走至窗前看着花园中的雨,笑意渐浓。他转身向外,走出了书房走至了走廊,脸上和眼中的神色逐渐被如浪翻腾的野心替代。他走进雨中抬头,看天看发黑的层云,说道:“既然你一个小丫头也敢上龙椅,那么我钧家便借你之手夺天下。”
雨从天泻落,如帘直垂,钧隆在花园中抬头看天,却不知在皇宫大殿外的长长石阶上有着一个人在看着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