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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之上大雨虽停,但那厚沉的乌云间还有着小雨零星,随着凌乱的微风凌乱的飘洒,在路面的积水中打出隐约可见的波纹,而莫小九此时正在看着脚下那水面上的波纹和波闻间自己那张被晃乱的脸,与此同时,他的左手正摸在右手中指的戒指上,将一件又一件的物 ( . )
钧千羽背对着远处的皇宫而站,所以便是正对着从巷道中跳出来后专了身的莫小九,他在刚才看清了莫小九脸,但却并不识得那张脸,不过却感觉到了莫小九身上那隐隐可感的气息,于是便不由皱了皱眉,然后眼中便是掠过了一缕寒光,说道:“相逢便是缘,那位公子可否过来一聚?”
莫小九正翻找着那张依稀记得还在戒指中的面具,但却于翻找了良久之后不得所获,此时听闻钧千羽之言,心中不禁一跳,停下了手间的动作。他左右转了转眼珠,琢磨着听入耳中之话的话中之意,心想该不是这钧家公子在短短一瞬便发现了曾毁其府宅的人便是自己吧?
思索间他觉得应是不可能,因为他此时已然没有了妖身,气势与当夜大不相同,怎么会被五道灵轮之境的钧千羽发现?想于此,他装作没有听见其声的看了看天,嘴中依然哼着之前哼的调子,依然蹦蹦跳跳的朝着背向几人的方向走去。
钧千羽只是感觉巷道口之人身上散发出了一丝与当夜毁钧家府邸之人大致相同的气息,那气息很模糊,很难以确定,所以才开口一尝,然而此时那明明听见了声音却没有转身之人的举动却陡然使得他眼中寒光大盛,他抖动缰绳,催马缓行,右手一点点垂至了腰间的剑柄上,说道:“公子明明听见,却为何装作未闻?”
莫小九刚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便已经后悔,因为越是如此便越是表示心虚,越是能让钧千羽确定自己便是其心中猜想的那个人,他不知钧千羽是如何发现的,但在听得后方的马蹄声后便确定对方已然在猜测自己是谁。他心念电转的皱眉,于皱眉中停下了脚步,然后在所有人的眼中撕下了衣袖蒙上了脸。
将撕下衣袖的两只袖角系于脑后,他缓缓转过了身,视线划过左方的盛之天划过了右方已经调转了马头的东方妖儿,然后落在了手压剑柄缓缓行来的钧千羽,作不解之状道:“公子可是在叫我?”
见他撕袖遮脸,钧千羽微怔,怔后便是冷哼出口,右手有着要将剑拔出鞘之势,说道:“公子本未蒙面,却为何在此时遮脸?”
见其模样,盛之天也是于疑惑皱眉间走了过来,他虽没看见莫小九撕袖,但却听见了衣布破碎的声音,于是说道:“这位公子不愿露面,可是因与我等认识?”
在雪漠城时,莫小九只有一道灵轮,而如今已然开启了四道灵轮,再加之蒙着脸,所以紧跟而来的东方妖儿一时间倒没感觉出他身上属于当初的气息,所以便只是看着他没有开口。
闻盛之天之言时莫小九便看见了其左手中拿着的那支箭,那一支本该消失在烟花河深处的箭矢,见此,他眼中瞳孔不可见的一缩,然后便恢复了正常,再然后,他将目光落到了钧千羽按着腰间剑柄的那只手上,说道:“见这位公子之势可是要与在下动手?敢问在下可是公子有仇?”
钧千羽抵在间格上的拇指微翘,缓缓将剑推出了一分,说道:“或许有,或许无,只要公子将脸上的那一块袖布揭下便可知一二。”他自然不能完全确定莫小九的身份,所以,仍在试探。
然而这一句试探却让莫小九安了心,他负手身后道:“若是有仇,那么敢问公子是什么仇?”话间微停,然后又道:“在刚才,公子也明明已看见了在下的脸,却为何还要看在下的脸?”他摸了摸脸上的袖布,再道:“脸虽然生来便是给人看的,但在下这张脸确实精贵,一般不轻易示人。”
在之前,钧千羽已然见过莫小九的脸,此时闻言一时之间倒有些不知该如何作答,而盛之天则是开了口,环视几人后又看了看后方的几名属下,说道:“听公子话中之意似不担心被钧公子看见面目,那么想来可是不愿被我或者东方姑娘,又或者这里的某些人看见长相?”
莫小九自然是不想让东方妖儿看见,但他可不敢这般说,于是踩着地面的积水踱了两步,抬手指着自己的脸道:“脸是我的,所以给你看或者不给你看,那是我的自由,敢问两位公子凭什么左右我的行为?凭着身份?还是力量?又或是权力?”如此近的距离,他当然能感觉到盛之天和钧千羽身上那若隐若现的属于五道灵轮塑王境的气息,所以并无多少惧意。
盛之天嘴角有笑,上前一步道:“平日阁下要是这般说,之天还真就不过多为难,但眼下不同,一来,在多日前帝都外有着一个五道灵轮的人莫名自爆,二来朝中陆大人被人刺杀于烟花河畔,所以,正在查找凶手的我还就真得请公子摘去脸上那一块布。”
走至钧千羽左前侧的莫小九止步站定,转头将视线掠过钧千羽身下之马的马头看他,思索了片刻道:“多日前倒是听到过城外传来一声爆响,此时不听之天公子说,我还真不知道那是有人自爆。”他缓步走回,继续道:“陆姓大人之死既然是刺杀,那么想必就没有看见或者从他人口中得知凶手的长相,既然如此,公子要看在下的脸又有何用?”
盛之天再度上前一步,站在了钧千羽之前,说道:“阁下怎么知道我们就不知道凶手的长相?难不成凶手就是你?而你很自信在刺杀陆大人之时没有被他人看见,或者留下任何线索?”说罢,他再进一步,又道:“反之,如果阁下并非凶手,那么让我们看看你的脸又何妨?”
莫小九将目光落在他的脚尖处,随即移回至其脸上,说道:“帝国有帝国的律法,不管我是不是凶手,公子恐怕还需按照律法来,如果想要用强恐怕……”他没有继续说,但意思已然很明显。
盛之天将左手中的箭交给于右手,从手掌宽的腰带中取出了一物,说道:“阁下可知此物是为何物?”话落,不待莫小九回答,他便道:“此物便是权力,便是律法,便可以让之天看阁下的连脸。”
莫小九自然不认识其手中之物为何物,但听其语气便知绝对是如武小剑的那枚纹章一般代表着特殊的权力,于是他向着左侧踱步,在用右前方的钧千羽遮挡住了东方妖儿的视线后站定,然后作迟疑状的思考了片刻,极其不喜的皱眉说道:“看来真是有人的地方便有强权。”说着,他看似平缓,却是很快的取下了脸上的袖布,随即又系了回去,道:“阁下可觉得我是凶手?”
之前,盛之天只是觉得眼前之人的行为有些可疑,所以才逼之摘下脸上的袖布,而如今,对方已如他与钧千羽之意露出了面目,所以两人皆是于一瞬间皱眉不语。见此,莫小九转身向着远处走去,冷哼了一声道:“本来挺高兴,却不想被这般生生破坏了兴致,两位,可知道扰人心情也是一大罪恶!”
盛之天看着他的背影眉头渐皱,眼中泛起思索之色,紧接着他于转头看了一眼东方妖儿所在的位置后心中一动,开口出声道:“公子还请留步。”
莫小九眼角肌肉一紧,心想那叫做之天的人不会这么快便发现了什么吧?他止步转身,说道:“怎么?之天公子还有什么怀疑之处?难不成除了脸以外,公子还想看在下的其他地方?”他带着特指某些部位的语气道:“公子要是有着特殊的取向可是找错了人!”
盛之天并不生气,说道:“在下自然不再看阁下的其他什么地方,毕竟之天没有如钧公子那般的独特嗜好。”他缓步向前,看了看莫小九与东方妖儿的位置后继续道:“在下要看的还是阁下的脸,所以还请阁下将脸上袖布再摘取一次。”
听闻提及自己,钧千羽不由开口道:“之天兄说钧某有着特殊的嗜好,可是指的某些有些人谣传的那个嗜好?那么有什么证据?”他瞳孔伸出有着寒光交织,“若是没有,那么之天兄要如何对这句话负责?”
盛之天并不理会,而是一直看着莫小九。
莫小九则是声音眉宇泛霜,声音转冷,说道:“以阁下的修为,要说刚才没有看清我的长相,估计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相信。”
盛之天双手环胸,抱着箭与剑摇了摇头,说道:“之天自然是看清了公子的长相。”他侧头看了一眼钧千羽左方的东方妖儿道:“但回想公子刚才所站的位置,似乎东方姑娘并未能得见你的面目。”
莫小九看了闻言后逐渐皱眉的东方妖儿一眼,然后冷怒的一步跨前,背后长发狂乱中赫然将四道灵轮凝聚了出来,身上气势疯卷道:“之前我便说过,我张脸不是想看就能看的,阁下想要这块袖布再被揭去,可以,但得有一个条件!”
盛之天双眼渐眯,身上亦开始有着气势如风而起,他道:“什么条件?”
莫小九道:“你口中的东方姑娘可以看我的脸,但若最终不认识我,那么你便当场自刎,反之,说出我姓甚名谁,我便奉上这颗头颅!”
盛之天不语,眼中光芒闪烁,似是在思索。
莫小九说罢之后也不再言语,满脸冷怒的看着对方。
钧千羽则是露出了别样的神色,似在等着看接下来会如何发展。
如此,三位翩翩公子顿时处于了无声之中,一时间场内陷入了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