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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龙历三八二零年十一月十二日正午。 晴。
人潮更见汹涌,然当开赛的铜锣彻天响过之后,全场皆静。
已是决赛之日。
红杏的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牢牢盯着对方手中长枪,面对着这把心仪的神兵却流露出悲痛的眼神,不平之气填满了胸臆。
钱龙一身黑色劲装,散出阵阵剽悍之气,脸上一对蓝色眼眸射出狠毒之光,也在盯着对手。他手中这把长枪就拄在身旁。
枪长九尺,朱漆染过七遍,玄铁造就枪身,枪攥一段一尺长的三棱透甲锥,枪尖长二尺,由乌金锻成,冷气逼人。奇特的是此枪在枪尖后有五根如同火焰般的利刺,藏于火红枪缨之中。
红杏看到这枪就再也没动过一动,只是眼中的悲痛愈浓烈了。
“小子,别看了,实话告诉你,这就是‘火尖枪’!”钱龙低低的声音说,言语中尽是轻蔑,神色张狂。
红杏霍然拧起了双眉,怒气从胸腔内迸,“哼,我知道这是什么枪,我不介意你拿来作为你取胜的武器。但是!”
“什么?”
左手一抬,点指钱龙,红杏怒吼出声,“我可以理解你为取胜而采取的卑鄙手段,但是你却在这神圣之枪上抹毒!”
果然,钱龙的枪尖上,左右开刃处隐隐流过一道蓝线,眼神不佳的人还真是没法看出来。钱龙狠毒地笑了笑,“好小子,果然被你看穿了!不怕告诉你,今天我就是要取你项上人头!”
“在下也正有此意!”红杏说着,横过手中长枪,凛然挺身,肩头一耸,散出了全身的气势。
钱龙立刻就觉得一股逼人而来的压力,忍不住后退一步,然后又被激起血液中的暴戾,双手顺枪,枪尖直指红杏,试图破开那惊人的压力。
红杏这时显示出了多年的习枪功力,长枪仍是横在胸前,巍然不动,只是继续催气势,锁住钱龙。钱龙知道自己在气势上输了对手一层,但他到底经过不少剿除盗贼山匪的战役,并不是像钱虎那样的楞头小子。长枪一震,枪缨散开,如同血花绽放,挽出几个枪花,钱龙出主动攻击,火尖枪有若出洞赤练,朝红杏猛刺。
红杏眼见刺来的枪势,枪劲含而不,不由暗赞一声“好”,右脚错步踏前,偏向右方,左掌猛切对手枪杆,右手加劲,长枪甩出,当做长鞭挥出,砸向钱龙腰部。钱龙顺着冲势脚下加力,朝前跃起,回枪拧腰,半空转身,长枪刺向红杏肩头。一时之间,两人连试探对手的耐性都没有,当即展开了攻势,双枪纵横起落处,杀气萧萧。
劲气碰撞、双枪交击,擂台四周大旗猎猎,彩带飞扬,这一次的决赛已经变成决战。片刻之间,双方竟是分不出高下。
无语看得眉头大皱,“这次红杏真的碰上对手了。月光,你怎么看?”
月光寒点点头,“那个钱龙不简单,是经过名家指点的,当真可称得上‘枪如游龙’。如果是我的话,也许三百招内会输掉。”
岑岑一颗心一下就悬了起来,急忙问:“红杏会输?”
“这倒不一定,目前红杏还没有输的迹象,要是多用脑子,也许还有赢的希望。可咱们这位太子殿下什么都不缺……惟独缺点脑子……”无语淡淡地说道。
月光寒沉着地观看战事,得出最后结论,“现在看来,钱龙的优势在于出招狠毒,好象存心要置红杏哥哥于死地。红杏哥哥的优势在于敏捷高,要是在军营里生活几年,这钱龙应该不在话下的。”
岑岑更急了,“你们两个就不能给点好建议吗?”
无语苦了脸,“我的大小姐,你还没看出来么?”
“什么?”
“那钱龙正在下死手呀,要是我没看错,他打定主意要杀红杏的。红杏虽然枪法好,可他少了那份拼死之心,也就是说,红杏现在还有‘妇人之仁’!”无语摇了摇头,接着骂了一句“笨蛋”。
岑岑疑问愈多,“可为什么钱龙要下杀手呢?按理说,他们之间并无仇恨的吧?只是为了给他弟弟报仇么?还是为了这个冠军?根本没有你死我活的必要呀。”
无语微微叹气,“具体的原因我是不知道,可我知道一会就有大变!岑岑,听话,一会要是有什么变化,你千万别出面!”
“哦?”
“月光也别出手,你好好照顾岑岑!”无语接着叮咛月光寒。
“到底怎么了?无语哥哥。”
无语长长吐了一口气,站前一步,“我嗅到了浓重的杀气和血腥味!那个钱龙不是在比武,是在杀人!”
岑岑就觉得脑子里空荡荡一片,根本没法理清思路,更加焦急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说红杏有生命危险了?”
月光寒咬着牙,因为过度用力,脸孔显得有些变形,“要是那样,我拼了这条命也要保护红杏哥哥周全!”
无语转头看着他们,脸上表情严肃,左手握紧岑岑,右手握紧月光寒,“听我说!我不知道为什么钱龙要杀红杏,但我自小在山里长大,对于危险我一向有很灵敏的嗅觉。岑岑,你是女儿家,我们不想你跟着受罪。月光,你的身份也不适合插手进来,但你要保护你岑岑姐姐。如果一会有什么变化,我一定会和红杏杀出解甲关。不管结果如何,我们会去一个叫‘安平镇’的地方躲着,那里是我和红杏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两个人感受到他的沉重口气,心情一下紊乱起来。在他们心里,红杏和钱家的过节也只在昨天钱虎输掉比赛的那一战,根本不能算是深仇大恨,没有必要让钱龙以死相拼的。
岑岑攥紧了他的手,微微颤抖了娇躯,“无语,你告诉我!你有什么打算?怎么会严重到这个地步的?”
“无语哥哥……”月光寒讷讷不能再言。
“事情绝非我们能够想象得出的,红杏有危险是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无语眼望擂台,慢慢地说:“一切有我!”
那风,渐渐地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