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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叽喳喳’了半响,鸟儿停落在耳边时不时的叫唤着。她先是蹙了蹙眉,天亮了么。随即缓缓睁开眼睛。
但是入眼处,却是漆黑一片,但是无论从任何角度看去,依旧是漆黑一片。
心中惊疑,她摸索着站起身,触碰的地方是布满杂草的草堆,有些磕磕碰碰的抬起头,想要看一看天色,这般才如雷击一般的惊恐住。
沒有光线,沒有景象,什么也沒有,她竟然看不见了。
她…瞎了。恐惧的想法在心中如噩梦一般席卷了她。千百种考虑,想过自己会死,想过自己会疯,却并未想过自己会失去光明。
前所未有过的恐惧。前所未有过的惊慌。曾经万千色彩的世界,如今却只剩下漆黑一片。
耳边可以听见溪流的水声,可以听见鸟儿愉悦的鸟鸣声,可以听见风吹过耳畔的私语声,然而这些景象,她却再也看不见了……
一向无所畏惧的她,忽然怕了。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何处。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她并不会就此放弃。眼睛,性命,那个想要如此折磨她的人,她发誓,倘若有机会遇到那个人,她必然要那个人千百倍的偿还自己。
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腹部,湿漉漉的触感,抬手沾了沾那处递至鼻息间嗅了嗅,是浓浓的血腥味。
随即不再犹豫,摸索到自己的裙摆,‘撕拉’的一声,便是扯下一布条,就着伤口随意的包扎。
虽然双目看不见,却是让听力变得极好。附近的草地上似乎传來‘踏踏’的踩踏声,她心中微凝。
双手陡然握拳,凝神去听那忽然发出的声响,在不知自己身处何地的时候,她不能轻举乱动。
忽然极痒的湿润自自己的脸上划过,全身猛然一阵,深怕是什么山猛野兽。
但是那东西只是不断伸出舌头似是舔去自己脸上的血迹。
毛茸茸的小脑袋,不时的蹭向自己的怀抱。心中似乎有了答案,她忧郁片刻,随即轻声唤道,“阿雪。”
这般呼唤声,却让那毛茸茸的脑袋越发亲昵的往自己怀里钻。
确定了内心的想法,这般便无所畏惧的一把抱住阿雪,眼眶温热的湿润感,一时间心中难掩的苦涩和悲痛。
竟然在一瞬间说不出的悲凉,她并不觉得自己的遭遇是多么的悲惨,她也从不觉得自己所经历的有多让人可怜。
她从不……只是心痛,一个好好沐浴在阳光下的人,观赏这个世界的美与丑,即便如此万千色彩的画面,如今却换成如今的满目黑暗,即便是她,都有些难以接受。
她恨,痛恨夺去她光明的人,她本不是良善的人,若是被人逼至如此,还能当做什么都沒发生过,那除非是鸟儿在水中游,鱼儿在天上飞了。
阿雪出现在自己的身边无疑是雪中送炭,虽然它并不能言语,但是多少能够帮助自己这么一个行动不便的人。
这般仔细摸索,原來自己被那些人扔在了深林里,如此即便自己沒死,凭着双目看不见的她,即使不会饿死,也会被这林中的野兽吃掉,再不然落入河中又或者是坠入山崖,总不可能像现在这般光明正大的活了下來。
然而他们并沒有预料到,她沒有死。即便受到多大的折磨,她依旧顽强的活了下來。
白天黑夜对于如今的她來说,又有何区别。这是这几天常伴黑暗,不想去习惯也必须去习惯。
阿雪每日自林中叼些可以入口的野果,放在她的身边。腹部的伤口用阿雪叼來的草药简单包扎。而口渴了,阿雪则便领着行动不便的她,去溪流边饮水。
夜间冷了,阿雪便窝在自己的身边,毛茸茸的绒毛替自己取暖。更是在这样四处暗含杀机的野兽,却也在阿雪的震慑下,不敢上前。
这般才意识到,一直在自己身边的阿雪真的很聪明,这世间还有只狐狸能像阿雪这般。
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失踪几日了,也不知道外面过了多久,可笑的是,如今的她,落魄至此,既然不想死,她就必须活下去,这样才能好好的揪出害自己的人。
细细思虑的半响,才想出一个比较好的方法。用仅有的衣裙带搓成一条,一头寄在阿雪的身上,自己将另一头寄在自己的腰上,“阿雪,我们离开这里出去,懂么。”
阿雪趴在地上,似懂非懂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站起身,稳稳的带着她在深林里行进。
幸好走的路,并不是什么难走的,阿雪似是有灵性一般,带着她尽往平坦的路上走去。
但是途中速度之慢,却也沒有办法,她看不见,这万一踩到什么沼泽什么的,又或是踩空,可不是又要威胁到小命了。
这般刚想着,脚尖被树根一绊,直直的摔倒了地面上,掌心被地上的石子嗑的血迹斑斑,原本一双如白玉一般细腻的手,如今是到处是划伤,随眼可见的伤痕,早已经看不出这会是相府小姐的手。
肯定是自己前世亏心事做多了,所以这一生才会被老天爷这么惩罚,不然如今这般的遭遇该如何解释。她还真想跟老天爷理论一番,做什么不让她就那样死了,还偏偏这般活着,被人捅了一刀,背上又被人打了一掌,胸腔处气瘀不结的感觉,必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看不见了也就算了,还被人扔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真的很庆幸,自己竟然能奇迹的活到现在。不过自己这般悲惨的遭遇,恐怕在所有重生的主人公里,运气最差的一个了。
这般磕磕碰碰,总算是被阿雪带出了深林,但是具体在哪里,哪个方位,她依旧不知道。
自从蓝品秋被带走后,弓辰也好不容易从那三个难缠的杀手中抽身而退,他虽躲开那三人的追杀,却在打斗途中,多多少少挨了些刀伤。
赶回酒坊的时候,也不由人通报,那锦蝶候在墨玄的书房外等候差遣。
这般弓辰负伤回來,她先是一惊,抬手便是要拦住弓辰,“你等等,少主在里面休息,你若有事,容我去通报。”
祈云庄少主的贴身护卫,有事一向是直接向主子禀告的,哪有让人通传一声的道理。
他冷眼瞅了瞅锦蝶,随即态度有些不好的道,“我与少主有要事相商,锦蝶姑娘你只是姑娘的人,什么时候有些权利拦住我等了。”
一句话堵的锦蝶无话可说。而此时屋内的墨玄早已经知道是他來了,弓辰是他派给蓝品秋的,若是他來,想必便是秋儿有事。
“弓辰,你进來。”
这般还沒到墨玄的身前,便是‘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墨玄的身前,“少主,属下办事不力,被阎罗挑了时机。”
墨玄手中的一泽碧玉花簪,被他紧然握住,“你说什么。”
“属下该死,三小姐被阎罗夺了去。至今下落不明。”
墨玄微微低眸,那神情喜怒不定,他抬手以指腹在玉簪之上來回摩擦。
片刻他闭上眼睛,不过眨眼的功夫,在睁开时,那一向浮华琉璃的桃花眼,却是幽深一片。
他沒有说话,却只是将那玉簪搁在锦袍中,微微拂袖,连着那妖娆的红都是透着有股森然的气息。
“本少主离开几日。”
只是留下那么几句话,当弓辰抬眸的时候,眼前哪里还有墨玄的身影。
却是在几日后,江湖盛传阎罗一夜间被灭门的消息。沒有人知道作为神秘杀手组织的阎罗,怎么好端端的被人灭了门。
再则灭门现场,死者死象惨绝人道,据其他人所说,那一地的满地血腥,竟犹如血色地狱花那样诡异。
虽不知道是何人动的手,但是人人却都知道,这个世间,再无阎罗。
而墨玄侧身站立在幽暗的一间牢房里,他一袭红衣飘然,墨发一如既往的拂在身后。
“说,她在哪里。”
声音森然透着些许冷意,与往日那个总爱在蓝品秋身边矫情的男子完全不一。
而牢房铁链上锁着的是个披头散发的中年男子,他面容憔悴,身上也是遍体凌伤,若不是他腰间玉牌上那隐约刻着阎罗二字,很难让人认出,这个人竟然就是阎罗的帮主,阎罗杀。
他缓缓抬起头,一脸恐惧的望向现在自己面前的红衣男子,“我真的我不知道。”
“不知道。嗯。”墨玄好看的眉微微挑起,“人是从你阎罗不见的,你竟然敢跟本少主说你不知道。”
“墨少主饶命啊。我我真的不知道…”
还沒说完,一把通体泛着寒气的长剑抵在阎罗杀的脖间,墨玄漠然看着他,“你给本少主想清楚再说。”
“少主,手下留情,若是杀了他,三小姐的下落更不好寻得。”
“你好大的胆子,尤元,本少主何时给你这般的能耐。”
尤元上前便要阻止,却被墨玄一眼神扫过,从未见过自家少主这般的眼神,尤元身子微愣,忙是退后几步,单膝跪下。
“少主,希望您多三思,为了三小姐,请您不要冲动”
墨玄闭了闭眼眸,手中执的长剑又是紧了紧,这才缓缓睁开,“好,便听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