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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询......”
白桑半倚在高询身上,右手无力地捉了她襟前的衣衫,似要开口解释什么,却直接被高询打断。
“你手上的伤要紧,走,我先带你回府。”
高询转身便欲带她回府去,此时原本在一旁瞧热闹的人见状也都跟着纷纷凑了上来,其中一位拄着拐杖面容和善的老大爷对高询开了口问道:
“这位公子,她可是你家娘子?”老人边说边上下打量了番高询,瞧上去两人皆是锦衣华服,男俊女俏的,再看姿势亲密,应当是没跑了,便又接着道:“我瞧见方才阿是有个手脚快的伤了你娘子,从她身上抢了东西去,然后就往那处跑了。”
老人许是好心告知,说着指了指前头的人群方向。周围其他人听了他的话也都议论开来。
“我说,怪不得瞧见有人往那儿追去了。”
“唉,也不知为了抢些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可真下的狠手哟......”
高询被挡了路,本就不悦。听他说完后面色更是冷了下来,心内恨不得立刻抓了人砍了他的双手。可现下对她来说,面前人的伤才是最要紧之事,至于被抢了什么东西她更是顾不上管了。
高询不理会周围人的七嘴八舌,兀自带着白桑挤出人群,只大声朝背后留下一句话,像是在宣泄着她心中的怒气:
“谁若是抓住了方才那卑鄙小贼,到晋王府来,本王重重有赏!”
不消片刻回了府,一进门,高询便高叫:
“阿影!阿影!”
叶秀影闻声从厅内跑了出来,见着满手是血的两人也是脑子一懵。不是说上燕王府去了,怎的半晌未到就弄的这番模样回来?!
虽是一路用手止着伤口,白桑却仍似是失了不少血,双腿也软了下来。高询更是急地很,直接扶着她进了屋坐下,叫叶秀影拿了清理包扎的物什过来。
高询在屋内已帮着她小心地脱了外衫,内里的衣服有些已同血粘在了一起,叶秀影只能将它用剪子剪开,再做清洗上药。
高询则坐在白桑身旁,望着面前已脸色惨白,仍咬着下唇一声不吭的人,心被揪地紧紧。牵了她冰凉的左手牢牢捂在自己手掌中,皱着眉关切问道:
“疼吗?”
白桑摇头,继而宽慰似地对她浅浅笑了笑,却不知看在高询眼里反而显得她更加虚弱。
“身上还有哪里被伤着没有?”
“没有,我没事的,你别担心了。”
这伤口不大,只是深了些,止住了血应当就没事了。白桑自己心里自然清楚,可一边的高询仍是紧张地很,对着她上看下看的,恨不得每一处都检查清楚。
“这是出什么事了?”正在包扎伤口的叶秀影满心的疑惑,又对高询问道:“遇着什么人了?怎么你一个堂堂王爷在身边,也能让白桑受了伤?”
高询闻言想起那老头说的事,便是怒不可遏,刚要问些清楚,白桑已开了口:
“方才在路上阿询替我买栗子去了,我一人在街旁等她时,不知从哪跑出一名男子要抢我手上的镯子,我与他挣扎起来,他便往我臂上刺了一刀。”
高询听及此握着她的手更紧了紧,横眉竖眼道:“哼,伤了你的人,等本王抓到了手,非把他剁了喂狗不可!”
看高询这瞋目切齿的模样,叶秀影反而倒有些担心那小贼,今日真是抢错人了,又问道:“那镯子呢?”
白桑低头,微敛目光:“镯子也被他抢去了。”
高询便想起来,在江州时那刺史曾献上一个碧绿通透的翡翠玉镯,虽不是什么奇珍异宝,但也是少见的精雕细琢,玲珑剔透。此物后来自然是被她送给白桑戴着了。
既然是自己送与白桑的东西,怎能叫人随随便便抢了去?
高询锁着眉对面前人道:“放心,我定将那镯子找回来。”
那玉镯值多少银两她不清楚,不过这光天化日人来人往的京都大街上,自己才离开了这么短一会时间,那人偏在此时动了手,分明是早已有了计划的事。
她倒不怕那人为了钱财抢走镯子,只怕那人的意图是有意刺伤白桑!
念及此,高询沉下了脸。眼下就是派人翻遍整个京都,也要将此人找出来!
等叶秀影处理好白桑臂上的伤后,高询又帮忙喂她喝了药,便守着她在屋内好好休息。后来还差人特地将她弟弟从燕王府接了来,之后更是没了事就寸步不离地陪在她身边。
而决明许久未见到自家阿姐,也是想念地紧,做什么都要白桑陪着。今日高询进屋的时候,便看见他正乖巧地捧着本书坐在白桑身旁。
高询走近身,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朝两人努了努嘴,意思该换药了。
白桑抬起头,瞧见只有高询,有些疑惑道:“怎么只你一人?”
高询歪着头朝她笑道:“今日我来给你换药!”
平日里换药本都是由叶秀影来,倒不是白桑不肯,而是叶秀影瞧着高询心急气浮的模样,又从未干过这些事,自然不放心让她来。
现在既然高询主动说要帮她换药,白桑也不反对,点点头,便站起身来。
高询则拍了拍一旁白桑弟弟的肩,道:“决明,你阿姐要换药了,你出去玩会。”
小男孩自然不愿走,鼓着脸道:“阿姐换药,我也想要在这看着。”
高询不知怎的也不想让他在这看着,挑了挑眉威逼利诱道:“换药有什么好看的,快回屋背书去。背好了本王就带你到山中打猎!”
他自然是很想去山中玩的,这诱惑对他着实有些大。决明听了后抿着嘴,开始动摇起来。
白桑见状抚了他的头道:“决明,你先回屋把这篇抄一遍,阿姐换好药就去找你,好不好?”
阿姐的话他当然是听的,最后点了点脑袋,高询便让素馨带他回了屋。
关上门后,白桑似是埋怨地看了她一眼道:“老带着他去玩,我看他现在念书都没心思了。”
“他年纪还小,多玩玩本是应当的嘛,成天让他像个老大人似的严肃做什么。”
白桑垂下头,不接她的话。两人坐在床边,高询这边已腆着脸手快地解了她的衣带,半脱了她的中衣,露出她雪白的右臂来。
拆了原先的布条后,便看见原本光润如玉的肌肤上,已隐隐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疤。
高询盯着那道疤出了神,开始自责起来,那日真不该独自跑回去买栗子。
“阿询?”白桑见她替自己脱了衣衫又愣着不动,便唤她。
“嗯?”高询回过神来,怔怔一应。
“想什么呢?”
白桑半拢了拢已垂到肩上的发丝,疑惑地看着她。
却不知她这动作又让解开的衣服落得更下,半露出里面嫩黄色的肚兜,裹着玲珑的身段,隐隐透着身上特有的幽香。
这让原本还在想着其他事的高询瞧见了,都不禁呼吸急促起来。
白桑知她又瞎想了,这般不正经。绷着脸瞥了她一眼,嗔道:
“快上药。”
又不是没见过,怎的还这般害羞。
虽这样想,高询仍笑嘻嘻地应了声,拿过了东西开始替她上药包扎。前几次都见着叶秀影替她换药,所以小王爷此刻虽有些不熟练,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白桑瞧她始终一副小心翼翼,屏息凝神专注于此的模样,想她一个自小锦衣玉食的皇子,应当也从未干过这种照顾人的事。不禁暖了心,弯了唇角,柔声道:
“不必包得如此细致,哪有这么娇贵。”
“你的事,自然一分也粗心不得。”
高询认真地系紧最后一个结,又帮着她穿好衣衫,看着她答道。
白桑闻言主动靠入了她怀中,抿嘴浅浅笑着,只听身后人抱着自己道:
“等回了江州,我该教你几招防身的才好。”
白桑抬起头,不解:“教我做什么?”
高询闷闷道:“这样遇着什么事你也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现在我一离开,总担心你还会受什么伤。”
“只怕我这身子,还没学到几招,就会被累得够呛了。”
高询听了,倒也觉得并不太好,又在想着是否要派个暗卫随时跟着白桑,便见身前人左手已摸到了自己腰间,垂眼道:
“若担心的话,学武倒不如阿询的这把小刀,让我防身便可以了。”
这刀?
高询心中蓦地一惊。
自己腰间所别的这把刀,便是当年出征前父皇当着众臣交与自己的那把金龙刀。旁人只当这是一把瞧上去精巧些的护身小刀,却不知这刀本是历代皇上所有,可暗中召遣调令皇城中的御前禁卫军。
此事当年父王便曾与自己提醒过,而后父王意外被害,二皇兄登基,许是仍不知这刀的暗中用处,交了兵权后,便任由自己将此刀留在身边。
自己虽已对他毫无威胁,却难保今后会出差错。高询始终带着这刀,便是以防哪天万一之事。
如今白桑突然提起要这刀,着实叫她一愣。
而后摇摇头,埋怨自己是过于堤防了。除了自己,谁还能知晓这刀的用处呢。
“好,你要便给你。”
高询闻言解下了系于腰间的小刀交与她。只要能护得心内人周全,这刀在自己与在她手中,便都是一样的。
给了刀,高询搂了身前人,本还想再温存一会,只是片刻又听面前人似想起了什么,对自己道:
“对了,今日是你来上药,那阿影呢?”
“阿影阿,被司马竞接去了将军府。司马竞打算今日对他父亲将他们两人的事情说个清楚。”
白桑闻言又抬起了头,看向她:“我担心司马老将军恐怕不会轻易答应,你也快去瞧瞧,帮着说几句话。”
高询摇头:“我不去。”
白桑揪了揪她的脸:“你替他出的馊主意,你怎能不去呢?”
“他司马竞若是连这点事自己都解决不好,今后阿影嫁了过去还怎的叫人放心?”
高询直挺着背,一脸理直气壮的模样。
白桑又揪了揪她的脸,手下力气重了几分,看着她幽幽道:“先前是哪个人,还拍着胸脯说要帮着两人的事善后的呢,想不到这么快便失了信,你倒是去不去?”
“嘶。”高询咧了咧嘴,想着身前这人分明是在强词夺理,不过这话自然不能说出来,便软了语气道:“我不放心你一人在府上。”
“府上还有你师父在呢,哪里是我一人了。”
高询翻了个白眼,师父恐怕早就出门喝酒去了。
“还有这么多守卫下人,阿询,你总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么。更何况这蛇咬得可还是我。”
看着她温言软语,高询长叹了口气,终是对身前人没辙。抱着她点了点头,便起身又赶去了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