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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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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稳之后,玛奇朵再次向贺坚行了一礼,“多谢贺堂主出手相助。”

    将长鞭收回后,贺坚只说了句公主请回,便再无其他。

    踱步至沈敬跟前,玛奇朵假模假式的对着他抱了一拳,“先礼后兵,沈堂主都已经出手推人了,我不跟你打上几个回合,旁人恐以为我瞧不起你。”

    玛奇朵这话一出,让沈敬是又好笑又好气,气的是自己太过轻易着了这小丫头的道,笑的是她不自量力敢与自己动手。

    沈敬正色道:“来日方长,宗主又不会凭空消失,公主何必执着于今天?”

    “我想见之人,即刻就要见到!”语毕,玛奇朵抬手便是一掌,那两人都不愿与她纠缠,各自躲至一旁,身后的两扇门自然而然成了替罪羊,轰然倒塌。

    沈敬与贺坚不由得惊在了原地,早前听洛启笙说过,她这徒弟并不长进,修为也不高深,区区一掌竟能劈倒坚固的门板,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

    门板倒塌的声响惊到了梦中的尤之棋,蹙眉不安的他于梦中高呼了两声娘亲,脸上写满痛苦之意。

    担心门外三人会吵醒床上这位伤患,程遗策只得将玛奇朵放了进来,并再三嘱托她安静,不准出声。

    难得有机会进弈灵殿客串门神角色的二位堂主,又于同一日承担起了修缮门板的重担,一直忙到月亮爬上树梢才将其修缮完毕。

    在此期间,难抵困意的程遗策趴在桌上睡了过去,尤之棋除了因疼痛发出过几声闷哼,竟始终未醒。

    望着他痛苦的模样,玛奇朵更是自责不已,“如果我争气些打赢南荣锦,你就不会因为监督我而遭雷劈,是我对不住你。”

    眼泪珠子全滴在了尤之棋的身上,半梦半醒的他捏了捏湿漉漉的衣裳,强行睁开了眼,有气无力的说道:“你还真是能哭,下次想着给我这衣裳撑把伞。”

    玛奇朵闻言大喜,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全听你的,以后我若再哭,必先备伞。”

    尤之棋正欲回话,却听到屋外传来沈敬与贺坚的笑声,各自吹嘘修门的本领高过对方,明日必会受到宗主的夸赞。

    “想听夸奖,又何须等到明日。”说罢,尤之棋缓缓走下了床,脚底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眼瞅着就要摔倒,玛奇朵赶忙扶住了他,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小龙,你这般虚弱不堪,还能活多久呀?”

    见她说话如此直白,尤之棋有些担忧,只怕她来日因此吃亏,却又不好当着沈敬与贺坚的面提点,只得解释道:“你爹爹有没有告诉过你,进化到应龙阶段,已是人祸不能伤,区区一道雷又能奈我何?不过是躺久了,腿脚有些酸麻罢了。”

    但一想到她对自己的关怀,不由得笑了笑,遂问道:“若是我昨日死于雷霆之下,你又该如何?”

    一手扶着他,玛奇朵轻道:“既然我们约定每年四月初六都要一起吃长寿面,你敢食言,我便掘了你的坟。”

    尤之棋这才相信,她是当真将这份承诺记在了心上,很是动容,“别怕,小龙不会死,每年的四月初六我都会在。”

    听到俩人对话声,贺坚高兴的鼓起掌来,“宗主,您醒啦!”

    说着,他便拉着沈敬一起走了进来,笑眯眯的自夸起修门的技艺,甚至扬言,今后月华宫所有修门这类活儿,他都包了。

    沈敬与他同时拜入月华宫,知道他向来外方豪迈,却也瞧不惯他在宗主面前没大没小,赶紧出言提醒。

    尤之棋摆摆手道了声无妨,又窥见了趴在桌子上熟睡的程遗策,吩咐二人将他扶到客房休息,并再三嘱托要好生照料。

    长夜漫漫,本想教玛奇朵一些为人之道,一回头却见一戴面具的黑影向玛奇朵袭来,那黑影手上还握有一柄短剑。

    毫无意外,那柄剑插到了尤之棋的背上,玛奇朵安然无恙的被他搂在怀中,毫发未损。

    玛奇朵尚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在见到那狰狞可怖的面具后心头一震,一时竟失了神,只是怔怔的看着那黑影,并从那对眼珠里察觉到了满满的杀气。

    那黑影并未多做停留,一转身便没了踪迹。

    敢来弈灵殿行凶,尤之棋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临走时还不忘在房内设下结界,摸了摸玛奇朵的头,道:“朵朵乖,待在这儿别乱动,等我回来。”

    望见他后背尚在淌血的伤口,玛奇朵本能一般追了上去,却是如论如何也出不去这个门槛,这是尤之棋设下保护她的结界。

    尤之棋一路追到了悚魂岭,此乃二十年前灵族的栖息之地,如今早已荒芜不堪,整条路上未见半个行人,亦未有虫鸣,只有黑影残存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窒息。

    即便是盛夏时节,风仍吹的人心发冷,似有似无的脚步声不断传进耳中,结合周围环境,让他顿感头皮发麻。

    脚步声越来越近,尤之棋被引到了一架桥上,眯起眼睛,费了好大劲儿竟瞧见半空悬挂着一颗人头。见过无数大场面的他,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双手紧握成拳。

    一道闪电划过,尤之棋下意识抖了下肩膀,那颗人头随即向他飘来,正是刺杀玛奇朵那位面具人。

    黑暗中的头颅冒着森森寒气,阴风刮过,风中掺杂着弄裂的血腥之气,阴寒似是透过身体渗进了骨血之中。

    直至那颗人头“飘”到距尤之棋仅有几步之遥,他才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恐惧瞬间消散,令他长长的舒了口气。

    原来站在他面前的面具人只是身着黑衣、脚蹬黑靴,这样的颜色最容易与夜色融为一体,令人生出错觉。

    “终于来了,我已经等你很久了。”面具人主动开口,是个男人。

    虽是初次见面,尤之棋却感觉此人分外熟悉,就像认识很久很久一样。同样,他的心中又莫名不安起来,浑身上下都不踏实,毫无安全感可言。